第 41 章 雙子

禪院家的宅邸在京都。

本來這些古老家族之間的拜訪應該要提前幾天遞上拜帖,確認對方家主在這段時間內是空閒的狀態之後(),再與其定下見面時間。

但是五條大少爺從來就沒遵守過那些繁文縟節▋(),家族之間傳承千年的默認禮節在五條少爺眼裡就是妥妥的封建糟粕。不過經過這麼多年的成長,他的性格也變得圓滑了許多,沒有少年時期那麼尖銳,讓五條家的人在他們到禪院家之前提前去打了個招呼。

等兩人到達禪院家之時,已經有人在門口候著了。

吉禮好奇地四處張望,他從小就在城市裡長大,唯一見過的比較富有歷史氣息的就是高專的建築,眼前這幢從千年前一直傳承到現在的古老宅邸,濃濃的平安京建築風格彷彿歷史書一比一照進現實。

想著想著眼神就落到了自家同期身上,悟好像也是大家族的少爺呢。

五條悟感受到吉禮希翼的目光,稍一思索便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之後找個時間去我家做客吧!五條家可比這裡好看多了。”

完全不在乎自己現在正處在別人的家裡。

不過另一個人但也沒在意,很高興的答應了。

“五條少爺,這位……”禪院家的人遲疑開口。

“諸伏吉禮。”

“五條少爺,諸伏先生,請隨我來。”那人在前面帶路。

吉禮敏銳地察覺到他用的稱呼後綴不同,但也沒有品出什麼別的,他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環境,想來也許是別人家裡的規矩吧,倒也不在意。

那人盡職盡責地把兩人帶到會客室,讓他們在此稍作等待之後就出去了。

禪院家的家主沒讓他們等太久,很快就來了。

現任家主,禪院直毘人,繼承了他們這一脈的傳承術式投影法術,的五條悟再來的路上給吉禮科普了一下他的信息,並給出了“封建家族中難得開明的人”這樣的評價。

來人頭髮花白,一絲不苟地梳至腦後,穿著深色的浴衣,腰間掛著一個葫蘆狀的酒壺,他坐到兩人對面,神色倒是沒有吉禮想得那麼嚴肅:“悟君,今日來找老夫有什麼事嗎?”

說罷拿出剛剛掛在腰間的葫蘆,給自己灌了口酒,倒也沒刻意擺出長輩的架子來。

五條悟姿勢隨意地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指搖了搖,指了指吉禮:“你問錯人了,有事的人是他。”

禪院直毘人這才把目光投向另一邊坐的十分端正,比五條悟這個正牌少爺更像是世家出來的公子的吉禮。

只是面對長輩下意識很緊張不敢亂動的吉禮:謝謝誇獎?

吉禮見話題的焦點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遲疑地開口:“禪院家主好,我的名字是諸伏吉禮,此行是來……”

他頓了頓,還沒想好用什麼理由,老師也沒說過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是他的學生,那要不就說,

“給高專招生的。”

旁邊的五條悟聽到吉禮這樣說了之後

(),嘴角很可疑地上揚了,為了給吉禮留點臉面好懸沒笑出聲,自己當時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當真了。

禪院直毘人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眼前兩個青年的表情不似作假,禪院家這一代符合年紀的人並不多,且五條悟一向與他們這些守舊派的人不合:“請問,二位準備招攬的人是?”

“禪院真希和禪院真依。”

禪院直毘人沒想到能從這位年輕術師嘴裡聽到這兩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名字:“她們兩姐妹……”

這兩位是他的侄女,一個僅有微弱的咒力且看不到咒靈,另一個有術式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咒力,在這樣的家族中註定只能是被忽視的存在,他想不通這兩人找她們幹什麼。

“不如吉禮你先去看看吧,我來和禪院家主說。”五條悟把手支在桌上杵著下巴,懶洋洋地說道。

禪院直毘人也看出這個五條家的這位神子對今天之事勢在必得,支走他的同期應該是要開始提條件了。他一向看得很開,雖然依舊堅持著禪院家的家訓,但也深知守舊派或許真的即將走向滅亡,而以五條家為首的五條派終會取而代之,只是時間問題罷了,他樂得賣五條家未來的家主一個面子。

禪院直毘人喚來一個侍從,讓他帶吉禮去找那兩姐妹。吉禮走之前擔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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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宋逄蹺蛞謊郟五條的眼睛被眼罩遮著,吉禮看不清他的神情,不過五條悟朝吉禮微微頷首,這是讓他放心去的意思?br />
吉禮跟在那侍從身後,看走過的位置越來越偏僻,直到來到一處荒涼的小院,那侍從眼裡是難掩的嫌棄,將吉禮帶到位之後就離開了。

吉禮往院子裡走去,這院子看起來又小又破,裡面卻被打掃的很乾淨,樹上繫著一根晾衣繩,上面晾著幾件粗布衣服,身後傳來破空聲,吉禮連忙往旁邊閃去,一根被削尖的木棍擦過吉禮的耳邊插到樹上。

吉禮往東西飛出來的那邊望去,只見一個扎著墨綠色長髮的女生將一個和她面容有九分相似的短髮少女攔在身後,神色不虞地望著他:“你是誰?”

吉禮沒回答,默默地轉身把插在樹上的木箭拔下,朝兩姐妹走去,真希看見這個陌生人越靠越近,護著真依向後退去,直至退無可退。

吉禮見她實在是害怕,把手裡拿著的東西放到兩人面前不遠處,態度誠懇地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我叫諸伏吉禮,是東京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教師,此行是受人所託……”

禪院真希這麼多年和妹妹一同在這個垃圾堆裡生存,早就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哄騙到的少女,她的情況她自己清楚,怎麼可能會有人為此找上門:“別開玩笑了,這次又是什麼惡作劇?”

吉禮眨眨眼,哪怕他再遲鈍也能看出眼前這個少女對他濃濃的不信任,他想起老師說的話:“我能解決你們之間的束縛。”

吉禮在來之前去了解過所謂的雙子束縛,他曾經切斷過紗織和孩子的咒力聯繫,想來真希和真依的這種情況應該和母子倆差不多,不然老師也不會拜託到他頭上,雖然老

師不知道這回事,應該只是想讓他把同為天與咒縛的真希帶走,但是讓姐妹倆異地分離實在是太不人道了,吉禮準備好事做到底,把兩個人一起帶走。

“束縛?”真希不解,她知道雙子被視為不祥,她們倆又是女孩子,從小到大不知道受過多少苦,她也瞭解過如何解決問題,無非是其中一人身死,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做出這種改變。

“你真的能做到嗎?”一直被真希護在身後的真依突然開口,從姐姐身後走出。

“真依……”真希有些錯愕。

“姐姐想要變得更強,讓他們刮目相看吧?雖然這不是我的理想,但是能厲害些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如果他真的能做到,那我們也能少受些苦吧?”真依朝真希微笑,她一直不想要奮鬥,甚至對努力的姐姐多有埋冤,就這麼和她一起墮落不好嗎?可她有時候也會想,過上姐姐她口中的那種強者的自由生活真的好幸福,現在機會既然來了,不如就牢牢抓住,反正她們除了彼此,早已一無所有了。

“你真的能做到嗎?”真依又問了一遍。

吉禮點頭:“可以。”

兩姐妹把他帶進屋子裡,屋子裡僅有兩張搖搖欲墜的木板床、一張老舊的餐桌的兩把椅子,吉禮也不挑,讓兩姐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則隨意地盤腿坐到了地上。

他分別牽起兩人的手,在她們點頭之後,便嘗試著將咒力輸入到二人體內,同時把剩餘的咒力集中到了眼睛上,他看到一條細線連接著兩人的靈魂,兩頭分別沒入了她們的心臟。

咒力的大部分儲備都在真依這邊,但卻有一小部分被真希分走而導致兩人都是不完全體,吉禮把自己的咒力緩緩覆蓋到那條細線上,試著在中間一切,沒有切斷。

他沒有著急,發覺這次和紗織那次應該還是有些許不同,他放出更多咒力,循著這線上的咒力流進二人的身體,在她們的心臟內部看到了一個結。吉禮嘗試把自己的咒力也擰成細線,從那結中穿過。

他先解開了真希的,看真希身體裡的咒力回到線上之後,隱隱有外洩的傾向,突然福至心靈,把取下來的這一端繫到了真依的結上。

結束之後,吉禮屏氣凝神,觀察到那細線隱入了真依的身體之中,兩人的面色也沒有什麼異樣,才緩緩舒了口氣,應該是成功了。剛剛答應的那麼迅速,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沒什麼底,好在確實成功了。

兩姐妹在吉禮放開她們手的那一刻就開始互相檢查起來,發現好像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又好像有什麼地方和平時一樣。

真依剛想開口,就見真希看著她的身後臉色一變,她迅速轉頭,看到了一個蠅頭,還沒來得及害怕,那東西就被吉禮祓除了。

而真希則有些遲鈍地眨眨眼,要不是她還看到了星星點點彌散在空中的咒力,她會把剛剛那東西當作自己的幻覺:“我好像……能看到咒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