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三拳有點甜 作品

205 你算什麼東西


  昏暗的房間內,黑暗和光影相互融合,將空間割裂成無數塊斑駁的色塊。

  高大的背影像嵌在黑色版畫上的插圖,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綢緞襯衫,褲腳順垂落於腳踝,沒有穿鞋,瑩白的腳趾踏在火紅的地毯上,帶來是冷與熱的極致的視線衝擊。

  霍璟言手指拿著酒瓶,細長的瓶口被他夾在指尖,越發襯得他手指修長,漂亮極了。

  但很顯然,手指的主人此時心情並不怎麼好,又或許是差到了極點。

  房間內瀰漫著濃郁的酒氣,夾雜著他身上的冷香,那味道說不上好聞,但卻十分的有蠱惑性。

  霍璟言半坐在高腳椅上,這裡是他的地下酒窖。別墅燒燬後,他就沒有再回去過了。

  因為那裡面的一切都讓他發慌發狂,那個地方充斥著他所有的痛苦與愛戀。

  與其說他不願回去,倒不如說他不敢回去。不敢去面對,不敢去回想。

  回想曾經那些他自以為的甜蜜。

  霍璟言半眯著眸,他已經有些醉了,地上東倒西歪了不少的空瓶。

  自從宋阮走後,霍璟言白日裡發了瘋的工作,晚上就將自己泡在酒罐子裡。

  於他而言,酒能麻痺他的神經,能在每個難捱的深夜將他的痛苦抵消大半。

  他可以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盡情的放縱,盡情的或回憶,或放棄那些曾經的時光。

  霍璟言舉起酒瓶又灌了大半進肚,他臉頰透著醉紅,平日裡總端著高冷人設臉此時終於不堪重負的卸了下來。

  他眼裡逐漸溢出痛苦之色。

  “阿阮……”

  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不斷滑下,如珍珠斷裂,成串的滴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

  你再不回來,我真的要瘋了。

  霍璟言的神智被割據著,恍惚間他還覺得宋阮沒有死,或許她還躲在哪個地方,不願意見他。

  在這種沒有理智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欺騙性猜想深信不疑,以至於能最大程度的掩飾心臟傳來的劇痛。

  霍璟言站起身,扔掉酒瓶,搖搖晃晃的在往外走。他得去找宋阮……

  這個念頭成了驅動他行走的發條,霍璟言雙目茫然,腳步虛浮,周圍的酒櫃似乎都成了蜿蜒的曲道和阻礙,短短几步路,他卻像走了幾個世紀。

  汗水打溼了他的襯衫。

  全世界都在阻止他去找宋阮。

  霍璟言茫然的站在原地,那些被他隨手扔在地上的酒瓶,變成了刺腳的荊棘。

  他跌跌撞撞的,摸索著,卻還是摔了下去,清脆與沉悶的響聲碰撞,交織出幾聲高高低低的曲調。

  這一摔似乎讓他清醒了點兒。

  霍璟言甩了甩頭,撐著身子站了起來,片刻之後,腦子又重新變得混沌。

  但他沒有管,直接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後,霍璟言坐在沙發上,揉著眉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沉淪可以,但過度沉淪對現在的他來說,顯然有些不太現實。

  “咔嚓——”

  臥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動作輕的幾乎聽不見。隨後一道纖細高挑的人影走了進來。

  她站在霍璟言面前,神色十分的羞澀,低眉不敢直視他,雙頰飛上兩抹紅霞,襯得肌膚白裡透紅,豔麗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