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糕點

 白巖嚇得一哆嗦。

 楚驥擰著心口處,黏膩讓人失控的情緒瘋狂蔓延著,讓他惱怒又無力。

 這是楚驥從沒體會過的情緒。

 他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會對他有這等影響。

 楚驥盯著那團顫抖的被角,目光狠厲。

 守在水廊外的宮人也聽到了楚帝的那聲厲呵,江德滿一哆嗦,連忙問道:“陛下――”

 楚驥不耐煩的厲聲道:“都退下!”

 “是、是、奴才這就退下。”

 江德滿還從未見過楚帝發這麼大怒,連忙蜷縮著背,催促著同樣膽戰心驚又不明所以的宮人們遠離水汀。

 丁從喜剛剛覆命回來,隔著水廊便聽見楚帝的厲聲,趕緊去扶腳軟的江德滿:“義父!您老人家沒事吧,陛下怎的發如此大火。”

 江德滿氣急敗壞的拍了他腦袋一下,壓低聲音:“你小子!陛下的心思可是我等可揣測的!”

 丁從喜捂著腦袋,連連點頭:“義父教訓的是,是徒弟不仔細了。”

 江德滿沒再搭理他,規整好宮人候在水廊外,滿臉憂心的遙遙的往亭子望去一眼。

 今日一天陛下都行為十分詭異,像是……像是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一樣。

 水汀內。

 白巖被男人的怒呵嚇得一震。

 他還記得昨晚被掐著脖子,幾乎窒息的感覺。

 即便剛剛無意識時想著陰曹地府,可真的再次見到“兇惡”的男人,白巖仍是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他緊咬著嘴巴,收住聲音,不敢發出動靜,本能湧出來的淚珠斷線似的往下砸,身下的被褥很快濡溼了一小片。

 楚驥冷著臉,抬起大掌輕觸眼角,在觸碰到眼角陌生的溼濡觸感後,男人的額角瞬間繃起了青筋,他迅速的放下手,大掌重重拍在石桌上,朝少年方向低吼道:“住口!”

 石桌承受不住男人十足力道的一掌,發出刺耳的裂口聲響,瞬間倒塌成一攤碎石。

 白巖整個人都嚇得僵住,連哭都忘記了。

 楚驥的眼角總算沒了讓他怒火十足的溼潤。他攥緊拳頭,神色可怕的審視著眼前的少年。

 這東西對他的影響遠遠要比他想象中的大。不止同生共死,如今甚至還會影響到他的“感覺”。

 楚驥眼底蒙上一層陰翳,他沉聲道:

 “出來,孤要和你談談。”

 白巖打了個哆嗦。

 但是他再傻也不會相信男人口中的什麼談談,他的語氣分明就是想殺了他的。

 少年咬著唇瓣,一點一點蠕動著往後退。

 楚驥見狀,神色徹底冷下來,他眼底以緩慢的速度攀爬出若隱若現的血色。

 白巖只感覺到一股極大的重力猛得壓在背上,瞬間將他緊緊釘在床鋪上。

 這股氣勢又冷又沉,帶著濃厚的血腥喧囂氣息。

 白巖被牢牢壓制在床鋪上,從喉嚨裡擠出了幾聲哭腔,他的臉被迫貼著布枕,貼在臉龐旁的小指緊緊蜷縮起來。

 看著被團被龐博的精神力壓制住,楚驥神色終於好看了幾分。

 只是下一秒,他猛得抬眼,目光死死釘在那團被子上。

 只見原本應該被精神力牢牢壓制住的少年,撐著身體重新爬了起來,雖然吃力,但是卻還在一點一點的往後挪動。

 楚驥瞳孔瞬間縮緊。

 楚驥是數百年來唯一一個元級天元,哪怕是目前天下最頂級的乾元,也無法在他的精神力下抗衡。

 而這區區一名不知真假的“少年”,卻能無視他的精神力壓制。

 他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楚驥眯起眼,他注視著少年的方向,突然起身,高大的身體大步邁向還在不停向後縮的被團。

 白巖只感覺到身上一涼,被他看做重要的防護物的被子直接騰空飛了起來,下一秒他自己也離開了地面。

 楚驥以不會掐死他的力道挾制著少年的脖頸,將他提到身前,沉聲說道:“孤問你三個問題,如若答不上來,孤便讓你生不如死。”

 帶著血腥氣的氣息徑直撲了白巖滿臉,白巖用力扒著男人的手臂,恐慌的睜圓眼睛。

 男人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高大了,上次見面白巖只顧著縮在牆角,對比還不甚明顯,現在他被掐著脖子,幾乎整個人都被籠罩起來,只覺得對方如同地獄的索命惡鬼,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

 楚驥冷然看著安靜下來的少年,手下力道放鬆了一點,問道:“很好,現在告訴孤,你究竟是何人?”

 少年睜著溼潤著眼睛看著他。

 楚驥皺起眉,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下一瞬,就看見少年圓潤的杏眼耷拉下來,沒有血色的唇瓣抖動著,緊緊抿成一條線。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楚驥收緊大掌,語氣冷冽的威脅道:“住口!”

 少年劇烈的抖了一下,緊接著眼角無聲的流下淚珠。

 他對比男人小的可憐的雙

手徒勞的掰住男人扣著他喉口的拇指,掙扎著試圖掰開鉗制著自己的大掌,腳也開始胡亂踢踹。

 丁點力道,於楚驥而言,比貓崽子也差不了多少,可因為兩個人“感同身受”,淚水又開始不要錢一樣涓涓往外冒。

 男人略顯狼狽,他粗重的喘息了兩下,而後鬆開鉗制著少年的手掌,捂住眼角陰鷙低呵道:“你以為孤不敢動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