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吊打穿越者 作品

第 324 章 第 324 章

  “你不用內疚,我穿越失敗,靈魂無法迴歸木星,又回不到這個身子,在外飄蕩一會兒也會消散。”

  謬靈快保不住了,山長多次下令讓他們儘快穿回原世界,可是菩提老人卻遲遲沒走。這次,他在山長親自監督下,啟動了穿越程序。

  可也許真是命中註定他離不開謬靈吧,在他靈魂即將穿過謬靈結界時,結界合上了。

  穿越程序已開啟,他的靈魂無法重回宿主,只飄蕩在謬靈,靈魂無法獨立存活太久,不出一個時辰,靈魂便會因缺少能量來源,無法自束成形,彌散逝去。

  可沒想到消散之前,竟被強行拉回了宿主身子,只是穿越程序開啟後,宿主的身子和他的靈魂兼容程序已關閉,他的靈魂與身子已無法融為一體,無法從中汲取能量。

  發出這些聲音,已是他耗損了剩下的大量能量的結果。

  焰筠見菩提老人是穿越者,立馬起身跑到他身旁跪下,連連磕頭求他救救女兒。

  “求求您救救蓉蓉,求您救救蓉蓉!”

  焰筠磕得地上滿是血淚,她磕著磕著,突然踉蹌起身,跑到灶臺抱了一堆酒壺過來,扶起菩提老人靠牆倚坐,拔開壺塞一一送到菩提老人鼻下,啞聲道:“老祖您喜歡哪個?我喂您喝。”

  石壁上的寸心見狀也接忙道:“我這裡收藏了些非公子的解憂酒,請老祖笑納。”

  話落,寸心便將解憂酒緩緩輸入菩提老人的口中。

  解憂?是他最愛的解憂!

  然而菩提老人再怎麼努力,也嘗不到解憂的味道,聞不見解憂的芳香,他甚至連酒從他喉嚨裡流過的滋味都感受不到。

  可惜啊,可惜,臨終前,他沒能再喝一口解憂。

  可惜啊,可惜,臨終前,他們師徒沒能再喝一口解憂,沒能再酣暢淋漓,把酒言歡。

  “我這輩子嗜酒如命,我以為天地間只有我一個人如此懂酒愛酒,沒想到,能碰到你這個知音,你我品味相同,見解一致,每次同你品酒鑑酒都暢快極了!哈哈哈哈!真是不枉此行!不虛此生啊!”

  菩提老人眼前浮現起昔日同雲非一起躺在雪山酩酊大醉的日子。

  可喜,雲非那傢伙,同他一樣嗜酒如命。

  可惜,雲非那傢伙,視如生命的不止酒,還有許多許多其它的東西。

  可恨,雲非那傢伙,明明知道他是穿越者,還要同他一起喝酒。明明知道他在酒裡下了毒,可還是同他一起喝酒。

  “為什麼?”

  菩提同他一起飲下毒酒的那一刻,立即知道雲非知道自己在酒裡動了手腳。

  愛酒如他倆,怎會品不出酒里加了其它東西。

  “為什麼?”菩提望著還在一杯接一杯暢飲的雲非,不由抓住了他的胳膊,再喝下去,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士為知己者死。老師,我不想您為難。”雲非醉眼朦朧,口吐鮮血地倒在菩提懷中。

  他是他的師傅,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知己。

  他了解他,如果不是無路可走,別無他法,他不會對他下毒。如果他的死可以解他困境,死又何妨?

  “可是你的理想抱負呢?你還沒幫謬靈百姓逃離水火,你怎麼可以死!”

  雲非那傢伙,真是可惡至極!

  明知道是死局,可還是來赴約。

  菩提老人痛苦地抱住雲非,宇宙以他在木星的父母威脅他,他沒有辦法了,可他不想殺雲非,他想逼雲非殺了自己。

  最後,菩提老人救回了雲非,宇宙殺了他父親。

  山長說,是雲非這個罪魁禍首逼死了他父親,他該恨雲非,該找雲非報仇雪恨。

  “是嗎?”他紅腫著雙眼看向山長時,山長目光卻閃爍了。

  他們都心知肚明,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可是他們卻不敢言,不可言。

  “為了你的母親,你也應該恨雲非。”山長勸慰他,“你在水星是人下人,受盡苦楚,而你在這裡是人上人,受世人信仰膜拜。你不該為他犯傻的,及時止損吧。你是聰明人,不可一錯再錯。”

  菩提茫然地望著山長,他不想做人下人,也不想做人上人,他只想找個地方暢快喝酒而已。

  他只想喝酒而已。

  為了能繼續喝酒,他對雲非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雲非死了二十二年了,他孤獨地喝了二十二年酒。

  一個人喝酒的日子真是沒趣啊!

  雲非那傢伙真是可惡!

  明明遇到他之前,自己也是一個人喝酒,也能喝得盡興痛快!可遇到他之後,再一個人喝酒就總差點意思了。雲非那傢伙真是可惡啊!

  沒有了他的聒噪,一個人喝酒真沒趣。

  聽到焰筠驚怕著幫自己擦眼淚,菩提老人這才意識到自己流淚了。

  他沒想到他的靈魂竟然還能支配出這幅身體流淚。

  嘩嘩譁!

  地動山搖間,今辰布在嗜血洞外的結界被擊破,一堆黑衣人殺了進來,莫止飛身同他們打鬥,寸心試圖吸噬這些黑衣人的血,卻發現他們周身穿著密不透風的黑絲軟甲,她無法吸噬到他們的血液,只能把飛向姐姐、莫止和菩提老人的兵刃儘量吸錯位。

  飛舞的兵刃間,菩提老人虛弱地望向遠處床畔上昏迷的祁蓉,她是少年,是未來,是謬靈的希望。

  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雲非的衝勁,所以他害怕,他怕他和她都重蹈覆側,所以他不敢收她為徒。

  他曾問過雲非,明明知道鬥不過,為什麼還要往前衝?

  “我知道我鬥不過,可是我相信終有後人能鬥過。師傅啊,我始終堅信,邪不勝正!我多往前面衝一點,便可為後人多爭取些希望。薪火相傳,生生不息,終有一日,可以燎原!終有一日,雲開霧散,天光地明。”

  算了算,他兩百二十七歲了,在木星被壓榨了五十一年,又來謬靈壓榨了別人一百七十六年,他過夠了。無論是在木星還是在謬靈,他從來沒有逃脫過被壓迫的命運,他苟延殘喘夠了,他也想往前衝一衝,想掀翻壓在身上遮天蔽日的高山。

  靈魂的能量所剩無幾,菩提老人突然竭力開口道:“金月青枕的程序被改寫了,只有換肉瘤,重啟穿越設備,祁蓉方有一線生機。”

  重啟穿越設備?換肉瘤?

  換肉瘤?!

  焰筠驚愕地望向寸心,正對上寸心溫柔的目光。

  “姐姐。”寸心輕輕喚了聲姐姐,如同她們初見那般,如同她們之間無數個日日夜夜那般。

  “姐姐。”

  “姐姐。”

  “姐姐。”

  這一聲“姐姐”,縱使她怎麼都喚不夠,可還是來到了盡頭。

  悲傷難過之際,寸心見用不著秦樂那畜生了,便猛力吸噬他的血肉,恨不得把他吸得血乾肉盡,挫骨揚灰。

  一個恍惚間,一把金刃插入了她的胸膛。

  黑衣人們見兵刃一直不聽自己使喚,意識到是肉瘤作祟,便決定除去她這個不聽話的通道。

  剎那間,數十把上古利刃同時插入肉瘤,將她大卸八塊。

  “姐姐。”

  寸心彌留之際,感覺到姐姐朝自己撲來,她用用自己殘存的一塊手瘤將姐姐吸到了石壁上。

  “滋滋~”

  魂飛魄散時,寸心耳畔傳來“滋滋”聲,她記得自己被石壁吸噬成為肉瘤時,也聽見過這聲音。

  那時,她痛極了。

  姐姐怎麼受得了這痛楚?她那身嬌肉貴的姐姐怎麼受得了這蝕骨溶血的痛楚?她那美豔絕世的姐姐怎麼受得了這面毀肉綻的痛楚?

  寸心痛苦地哀嚎,這比她化身為肉瘤時還痛。

  只是,她的哀嚎聲還未發完,便徹底消散了。

  肉瘤迭換,穿越設備重啟。

  菩提老人靈魂離開之際,他耗盡所有力量飛向莫止,抱住她附耳道:“天之南海是穿越者的根據地,這裡很多人都是穿越者。”

  唰唰。

  黑衣人的劍刃一一刺入菩提老人的身體。

  地丁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寒慄,害怕和無力。

  天之南海盤踞的一座座慈悲神佛驟然間變成牙尖目狹的黑影,露出血盆大口,將他們壓迫、玩弄、戲耍、擺佈、折磨、凌辱,拆吃入腹。

  謬靈的帝王貴族也好,尋常百姓也罷,都是宇宙擺弄的玩具而已。

  那宇宙呢?那他們呢?他們又是誰的玩具?

  地丁抱住逝去的菩提老人,欲哭無淚,欲笑無聲。

  “啪啪。”

  黑衣人向趁莫止失神之際偷襲,卻被新肉瘤吸走了兵刃。

  他們欲除掉新肉瘤,可洞內忽然殺來一個惡魔,他渾身鮮血淋漓,面目被血染紅,看不清模樣,但周身散發出來的騰騰殺氣,讓他們毛骨悚然。

  那人的兵刃太利,靈力又強,他們身上的黑絲軟甲被割得破爛。

  那人的刀法又快,手起刀落,前去攔截的黑衣人已被砍落地上,瞬間被肉瘤吸得只剩下森森白骨。

  黑衣人們見勢不妙,立馬抓起奄奄一息的秦樂落荒而逃。

  “對不起。”血珠從今辰的睫毛上滑落。

  地丁沒有回應,將菩提老人的屍體放到地上,這次她渾身傷痕累累,不用再割破手掌了,只是用力揣著拳頭,血液便順著傷口流淌到地上。

  焰筠輕輕吸噬著莫止的血液,小心翼翼地注入金月青枕,焦灼不安地等待。

  “她應該平安了。”地丁探試完祁蓉的脈搏氣息後,朝石壁上的焰筠道。

  焰筠很是激動,她想親自碰碰女兒,可是她做不到。

  莫止如知她想法一般,將女兒背到她身前,離她很近,很近,她甚至還可以感受到女兒平穩的氣息。

  焰筠淚流滿面,她想謝謝莫止,可話到嘴邊,她又咽下了,她不想發出聲被今辰聽到,她不想讓今辰知道這石壁上的肉瘤是她。

  地丁將祁蓉揹回了床榻上,今辰原想幫忙,可當他抬手看到自己滿是血汙時,又將手縮了回去,他不想弄髒妹妹,他乾淨漂亮,驕傲美麗的妹妹不可以被惡臭的血漬玷汙。

  “用他填補結界吧。”地丁將菩提老人的屍體交給了今辰,今辰想要名利,便給他吧。

  今辰接過菩提老人後,望向石壁上的肉瘤,無法言語。

  最後,沉默地帶著菩提老人飛身離開。

  “謝謝你,莫姑娘。”今辰飛走後,焰筠啞聲向莫止道謝。

  地丁望著眼前面目全非的肉瘤,不由無比心酸,哽咽道:“保重。”

  離開嗜血洞時,她在嗜血洞外結了個結界,希望能對她們母女多些保護。

  才飛到雪山地面,雪崩便停止了,她抬頭望黑壓壓的天,想應該是今辰補好了謬靈外的結界吧。

  然而,她還未走兩步,羅嵐便帶著揪穿城的將士衝冠眥裂地飛到她眼前,步步緊逼道:“李菁說你知道弋音是穿越者!是真的嗎?!弋音真的是穿越者嗎?!你包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