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夫還不曾來嗎?”鬱雲霽問身旁的侍人。

 小侍頗有些為難:“這,王夫將自己關在半月堂,奴喚不應,下人們實在不敢……”

 他欲言又止,鬱雲霽明白他的意思。

 依著孤啟的瘋勁,若是有人膽敢擅闖,他便將那人拖下去杖斃了。

 周子驚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聞言樂了:“鬱宓,郎君嘛,若是還新鮮著,三言兩語哄哄便好了。”

 鬱雲霽頗有些頭疼:“他可不是尋常的郎君。”

 周子驚嘖道:“怪姐妹考慮不周,那你當如何,難不成堂堂大女子,還要紆尊降貴去請他不成?”

 周子驚也不敢斷言過多,眼下這菡王夫的確不是尋常男子,尋常男子此刻就該在一旁候著看茶,可他倒好,將自己反鎖在屋內,甚至還要妻主去請。

 女子就該振妻綱,讓堂堂女兒去哄小郎君,這如何使得。

 “不必了,我自己來。”一道冷聲從兩人身後響起。

 這一聲方出,鬱雲霽背後一涼,惹得周子驚回頭看去。

 孤啟換下來那雀金裘,著了海棠紅墜珠描金 衫,鬢邊用鏤空金髮扣束起一縷,配著那張臉,是極致的蠱與媚。

 周子驚倒吸了一口涼氣。

 孤啟沒有看她,冷眸對上鬱雲霽:“不勞您紆尊降貴。”

 鬱雲霽屈指掩了掩唇,不知怎的,她明明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偏有一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孤啟看得她心中發毛。

 “菡王夫當真如傳言所說那般驚為天人!”周子驚回過神來,朝著鬱雲霽道。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楞頭女子,這些年她吃過的好菜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看見孤啟的一瞬她還是怔住了。

 鬱雲霽拍了拍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周小姐也同傳言那般,叫人大開眼界。”孤啟輕輕一笑。

 她周子驚在京城是什麼名號,沒比鬱宓好到哪兒去,孤啟明顯是在譏諷她。

 他一個男子,他,他怎麼敢的!

 周子驚瞪大了眼眸,看向鬱雲霽:“鬱宓。”

 她滿臉震驚的寫著:你不打算管管你家夫郎嗎,鬱雲霽一時也無奈。

 “枝月,少說兩句。”鬱雲霽這般道。

 周子驚看看孤啟,又看看鬱雲霽,眉頭揚得老高:“好你個鬱宓,終還是個重色輕友的。”

 孤啟安安靜靜的夾著碟子裡的菜吃,絲毫不像大家主君那般,為妻主佈菜添酒。

 鬱雲霽倒是沒什麼,周子驚看得嘴都合不上了,一時間看向鬱雲霽的眼神都帶著詫異。

 “你們兩個恩愛非常,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周子驚哀嘆一聲,“京中滿是你鬱宓同王夫在車輿裡調情和懼內的言論,鬱宓啊鬱宓,你終是變了。”

 她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般,鬱雲霽屈指抵著額角,揚手將一塊荷花酥塞進她的口中。

 事實證明,周子驚是幽朝最碎嘴的女子,便是糕都堵不住她的嘴。

 “對了,你可知雲家要與你皇姐定親了。”周子驚嚼著荷花酥隨口道。

 鬱雲霽微微側眸,便瞧見孤啟原本夾著菜的銀箸僵住,面色亦是不大好看。

 “雲家的哪位公子,當真是好福氣。”鬱雲霽狀作不知問道。

 書中的確是有這麼一段,女主與雲家嫡次公子訂婚,卻被孤啟出面攪和了。

 可眼下不行,這件事會大大刺激到孤啟。

 鬱雲霽有了新的主意,但這些並非在她的掌控之中。

 孤啟是整個劇情的變動,倘若她刺激到了這人,孤啟怕是會為了嫁給恭王不顧一切。

 只要她還想活命,便要想辦法化解這次訂婚,轉而讓女主喜歡上孤啟。

 否則只要孤善睞在,孤啟便會在黑化的邊緣徘徊,她便性命難保。

 “自然是雲竹曳,庶長公子云夢澤忙於雲家生意,怕是婚事還要再晚些,主要是沒人入得了人家的眼。”周子驚這般道,“還得是雲家啊,算是幽朝唯一一個不分嫡庶培養男子的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