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迷蹤 作品

第 96 章

 溫泉水好似忽然變得滾燙,溫柚被激得像下了油鍋,全身燒得紅熱。

 她揉了揉耳朵,恍惚間,覺得他這個主意甚好。

 溫柚拋開浮木,主動湊過去,抱著雲深脖子,視線從他唇角移開,滑向頸間。

 她低頭,櫻唇微張,輕輕含了下他喉結。

 就見那鋒利的凸起上下滾動,完全經不起她撩撥的樣子,既緊張又性感。

 溫柚剛覺得好玩,忽然間,她裙子猝不及防被勒緊,一聲尖叫不受控溢出喉嚨,下一瞬就被封口。

 洶湧急切的吻落下,溫柚被抵在方寸之間,眼睛睜大,睫毛擦過雲深的睫毛,他眼中濃重的黑暗席捲來,攪弄她舌頭的力道野蠻,帶著莫名戾氣。

 溫柚想說到底誰玩誰,布料陷進去她被勒得都有點痛,忍不住把身子從水裡抬起來,攀著他肩膀咬他舌尖,用力到幾乎嚐到血腥味。

 見她急眼了,雲深終於鬆手,下一步卻是撥開擰成繩似的柔韌布料,把她轉過去按在湯泉石壁上。

 他咬了下溫柚耳朵:“就這樣玩兒我。”

 溫柚快瘋了,頸後麻麻的酥了一片,她溺水似的攀著粗糙的岸,想爬上去一些,很快又被後面的瘋子拖回去。

 雲深雙臂環抱著她。這一瞬間,他腦中油然浮現一幅相似畫面。

 是他前陣子在那臺來自未來的手機裡看到的,圖庫裡的隱藏相冊。

 進入需要驗證面容,雲深拿起手機就直接解鎖。

 裡頭只有兩張實況照片和一段很短的視頻。

 視頻是錄屏,十年後的他們正在打視頻,似是隔了很久沒見,“聊”的非常開。現在的雲深完全無法想象,稍微逗一逗就臉紅的溫柚,長大了竟然會和他玩這種遊戲,錄屏記錄下了她的聲音畫面,靠在床頭臉色酡紅,一手拿手機一手隱沒在暗,細聲細氣說想他到她那裡去。

 照片則是鏡前,光線昏暗,只有一盞遙遠的暖燈將光暈的邊緣施捨過來。

 溫柚烏瀑似的長髮凌亂披散,男人在她身後,都拍這種照片了還不忘保護一下隱私,有種欲蓋彌彰的欠揍。他手橫在她胸前,遮住了,實況能看見動態,這樣掌控的動作更顯得瘋狂。

 女人白皙修長的腿垂下來,男人的腿就貼著她的,登門赴宴不可能拍出來,像是底線,除了人的五感之外的任何記錄,都存在不安全性。

 溫柚俯著身,折角深邃,將一切隱匿在遐想中。

 雲深看了這張照片之後,幾乎一整晚沒睡著覺。

 今日,感官放大無數倍,他握住溫柚下巴,把她臉掰過來,從唇角吻到頸後。

 少女皮膚白膩如鵝脂,稍一流連便浮起濃郁粉色,若是噬咬更會留下鮮豔的侵略痕跡。

 水下暗流湧動,溫柚腳踩的地板彷彿變成了鍋底,泉水在沸騰,熱燙席捲,灼燒的感覺四散竄至全身。火舌好似在咬她,燎得粗魯,直到這一刻,溫柚才漸漸反應過來,雲深剛才可能看到了。

 她無辜死,氣憤之下這才開始玩他,恨不得軋他到啞火,腳丫子也狠狠踩他腳背,轉頭說起另一件事:“賀宜嘉我和你不合適,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雲深皺眉,語氣冷淡不耐煩:“那誰和你合適?”

 他突然把自己擺到低位,倒是讓溫柚愣了下:“她的意思是,她配你,我不配。”

 雲深:“你理她做什麼,我喜歡誰你不知道?”

 溫柚伏在岸邊,長髮從抓夾中散出在水霧中一聳一聳,她頭昏腦漲,覺得他太兇又忍不住悸動:“我沒有不開心,我相信你,倒是你……”

 “我怎麼了?”

 “你是不是看到我在冷飲店那兒和別人打招呼了?”

 “你們湊挺近啊,他還碰你頭髮。”

 雲深毫無顧忌地說,一隻手從水下探出,帶著灼熱溫度,忽地抓住了溫柚頭髮。

 他動作並不重,但溫柚腦袋還是向後仰了下,全身過電似的一顫。

 雲深似是覺得這動作太粗魯,手撫到她發頂又開始溫柔地梳,但他手掌寬大,粗糙指腹存在感太強,任一動作都帶著掌控意味,叫人忍不住心悸。

 “好重的醋味。”溫柚吸吸鼻子,心裡莫名爽快,又有些不忿,“你不信任我,覺得我拈花惹草嗎?”

 雲深:“沒有。”

 溫柚:“啊——又抓我頭髮,還說沒有。”

 雲深又俯下來吻她,身體緊密相貼,他咬了下她粉珠子似的耳垂,淡聲:“哥哥知道我們柚子,只喜歡哥哥。”

 “……”溫柚躲開些,臉蛋紅透,“你、你知道就好。”

 雲深扯了下唇角:“但還是,非常不爽。”

 “神經。”溫柚就沒見過像他這樣脾氣那麼差,佔有慾又那麼強的人。他明明是信任她的,但是不妨礙他生氣發瘋。

 溫柚的頭髮徹底從抓夾中散落,沾溼後像小蛇似的盤踞在白皙肌膚上,衣服捲到不知哪裡去。她現在的樣子,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和那張照片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是最後的防線還在。

 溫柚皮都快破了,浸在水裡有刺痛感。她心跳雷動,轉回去抱他,想看見他眼睛。

 四目相對,她又低眸,纖長的睫羽沾染水汽,顫動的樣子極惹人憐愛。

 她雙手摟緊了些,溼熱柔軟貼得更近,像在傳遞某種信號。

 雲深卻只是擁著她低低地喘,許久,他用輕鬆語氣調侃她:“想睡哥哥啊?”

 溫柚羞得咬他,在他肩上留下齒痕,她悶聲:“不想,你放開我。”

 “怎麼說一套做一套?”他手沉在水底重重拍了下,看她激靈樣子他顯然也無法把持,卻強壓心緒說,“不要被男人一點小恩小惠打動。”

 溫柚哆嗦,又換了邊肩膀咬他,四肢黏糊地攀附,她下巴抵在他漂亮的鎖骨,聲音忽然變得極低,雲深挺費勁才聽清楚:“哥哥……”

 什麼小恩小惠。

 溫柚嘴唇翕動,吐出軟軟的氣霧:“你對我,從一開始就是大恩大德。”

 雲深:“什麼?”

 “沒什麼。”溫柚故作輕鬆,“以後你會知道的。但其實這些都不重要,我才不會因為一個人對我有多大的恩惠就和他在一起。”

 雲深一怔,忍不住把她抱高些,讓她在高處,他仰頭吻她,像在頂禮膜拜。

 這樣親很癢,溫柚發出笑聲,抓著他刺刺的頭髮,邊笑邊說:“只是因為喜歡你……”

 才一直追逐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做任何事。

 雲深漆黑的眼睛彎了彎,手掐著她的腰,壞心眼地碾了下,那股欠勁兒掩都掩不住,他張狂道:“我會讓你更喜歡我。”

 ……

 兩人在私湯折騰這麼久,從頭到尾只是玩,因雲深嫌這兒不乾淨,誰知道水有沒有用一次就徹底地換一次,消毒又做得到不到位。

 回到別墅,分別衝了澡,溫柚頭髮沒吹乾他就欺過來。

 “別吹了。”雲深說,“等會兒估計還得弄溼。”

 溫柚的呼吸頓時破碎,什麼就被封了口,另一急喘的地方也盡被他堵住,叫她見識非同凡響,極度緊張青澀間,他野蠻侵略,而她放任,姑息養奸。

 ……

 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溫柚昏昏沉沉,衣服都是雲深幫她穿的。

 午飯在別墅裡吃,吃完就要離開山莊回學校。

 溫柚胃口一般,隨便扒了幾口就離開,陷在客廳沙發裡,看著別人忙裡忙外收拾行李。她的東西雲深在收拾,從一個刁鑽角度能窺見他,穿一身純黑,輪廓鋒利,冷淡桀驁像個殺手,卻在熟練地折她的睡衣。

 溫柚驚覺,才和男朋友出來度假兩天,她已經變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懶貨了。

 她想從沙發上起身,稍微動彈一下,腿心便拉扯到,她只得又懶回去,並著腿,臉頰迅速變紅。

 旁邊幾個男生在約車回學校,今天是週一,他們趕著回去上課,擔心路上堵,便查一下交通。

 溫柚聽見,不自覺聯想到昨夜,某人覆在她耳邊,壓抑又惡劣地埋怨她:“我要打電話給交通局投訴,這路修的,是不是想把老子擠死。”

 溫柚重重抓他,頂著血紅的臉回嘴:“那我要報警,有人把碰碰車開到路上,不顧交規橫衝直撞。”

 雲深一頓,顯然被她煞了風景,他咬牙,倨傲地讓她感受分明:“碰碰車?你哥開的,起碼是高鐵。”

 ……

 回到學校,日復一復地學習工作,其餘時間滿腦子都是對象,雲深有很長一陣沒想起來查看抽屜裡的手機。

 這玩意一直充不上電,時間久了即使不用掉電也很快,上次打開的時候電量只剩百分之五,待雲深想起它來,猜測已經徹底沒電了。

 他拉開抽屜,目光忽地一頓。

 原本放手機的地方,此刻變得空蕩蕩,哪還有那塊薄薄的黑磚頭的影子。

 雲深把整張桌子上下搜了一遍,床也沒放過,依然找不到。

 他心下產生某種預感,拿起平常用的那部手機,點開圖庫。

 之前擔心未來的手機關機之後再也打不開,他就用另一部手機提前把裡面的一些內容拍了下來。

 果然,那些照片也消失了,有關那部手機的一切都人間蒸發,像一場白日夢。

 雲深靠在桌邊,抬手支了支額頭。

 所幸他的記憶還在,很清晰,並沒有消退。

 他有些惝恍,無端想起備忘錄裡十年後的他寫下的一句話,暗示在另一個時空,他錯過溫柚的告白,至少十二年。

 雲深走到宿舍落地窗前,只見室外銀裝素裹,遙遙無際的天空撏綿扯絮,下了好大一場雪。

 今天實驗室有的忙,溫柚說晚上會來他學校找他,雲深打算早點過去,擠出時間給她弄個驚喜。

 晚間。

 溫柚撐著傘行走在大雪中,路上接了通電話,問她還有多久到。

 “五分鐘。”溫柚一邊說,一邊朝前瞭了眼。

 風雪飄搖,實驗樓在建築群中露出一角,再轉個彎就能到。

 很快,溫柚走進溫暖的室內,坐電梯上了七樓。

 停在一張灰色大門前,她在外邊做準備,弄好一切之後,抬眸,看到實驗室的門牌下面貼了個新標籤——

 意動科技。

 只聽咔噠一聲,像是暗號,溫柚捧起手上的東西,推門進去。

 裡頭所有燈都熄滅,一片暗淡。

 “操。”熟悉的低磁嗓音傳來,張口就是髒話,“停電了?”

 不對。

 雲深碰了下鼠標,電腦屏幕還亮著,只是燈關了。

 他茫然地掃望了圈,第一時間就看到從門口緩步走進來的少女。

 她手上捧了個冰淇淋蛋糕,燭火搖曳,映亮她柔美含笑的墨藍色眼睛。

 雲深身邊,那群兩分鐘前還在埋頭寫代碼的同事默契地圍過來,咋咋呼呼唱起生日歌。

 直到這時,雲深才想起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白天還和溫柚打過視頻,她什麼也沒說,卻在暗地裡和他實驗室的夥伴串通一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那群人混得這麼熟了。

 雲深坐在旋轉椅上,揉了揉唇角,艱難忍笑。

 像是從沒見過這瘋狗這麼不好意思的樣子,兩個男生一邊舉起手機對準他錄視頻,一邊把他從椅子上拽起來,往前推。

 溫柚心跳很快,就著暖暗晃動的燭火,她輕輕跟著哼歌,抬眼望著朝她走來的少年。

 他唇角掛著一貫的又拽又欠的笑,臉卻很紅,漆黑的眼睛極其明亮,從中能清晰看到她和蛋糕、蠟燭的倒影。

 “哥哥,20歲生日快樂。”溫柚笑意燦爛,“快許願吧。”

 雲深以前過生日,從來不搞這些儀式,今天被一群人脅迫,他抓了抓後頸,無處可逃,只得極其無奈地閉上眼睛。

 不過三秒,他撩起眼皮,草率地呼了口氣,吹熄蠟燭。

 溫柚把蛋糕放在桌上,雲深拽她進懷裡,旁若無人地重重揉她腦袋:“算計我是吧?”

 “什麼算計。”溫柚撇嘴,“你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