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第827章 海牙慘案(四)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伊麗莎白女皇的死期。

    這就是一個決定“第一次世界大戰”走向的偶然因素。

    劉鈺沒有叫人多續個幾年的本事,那就只能讓“第一次世界大戰”早點爆發。

    他這邊挖坑,讓英俄矛盾積累,最終“分手”,實際上就是在促成一戰的提前爆發。

    普魯士的腓特烈是個絕頂精明的君主。

    要是眼瞅著,法奧俄同盟結成,他可以一眼就看出來:臥槽,奧俄同盟,這不明顯就是為了來幹我的嗎?

    等著他們都準備好了,普魯士還有活路嗎?

    死中求活的辦法,自然就是主動出擊,化被動為主動,打亂對面的部署和發展。

    逼急眼的普魯士,一旦看到英俄關係破裂、法奧俄三國有同盟趨勢的時候,一定會選擇不宣而戰。

    普魯士太小,所能依靠的只有速勝,等著人家同盟都準備充分了,那是一點贏的把握都沒了。

    只要普魯士一開戰,英國也別無選擇。

    難道眼睜睜看著法國拉上一堆盟友,自己卻坐在英倫三島不管不問,眼巴巴看著法國搞掉普魯士,吃了漢諾威?

    別無選擇,那就只能跟進,出錢出槍出海軍。

    到時候,從北美東海岸打到菲律賓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不想打都不行。

    大順前期可以趁著一戰爆發,搞武裝中立同盟,賣賣貨、賺賺錢,提升國內的外銷經濟,從而促成國內對印度原材料產地的迫切渴求。

    等著法國在印度撐不住的時候,上黨歸趙,接盤法國在印度的據點,等著雙方筋疲力盡的時候,拉上荷蘭“賭國運”,做掉英國海軍。

    這和後世一戰的節奏是類似的。

    一戰,英法德的矛盾是主要矛盾,但是戰爭爆發的導火索是相對存在感薄弱的奧匈。

    這場“一戰”,英法普奧矛盾是焦點,但戰爭爆發的導火索,卻是之前存在感薄弱的俄國。

    原本歷史上,是英國拉俄國嚇唬普魯士,迫使普魯士歸順英國,從而逼得普魯士不得不開戰。

    現在的情況,是大順禍害英俄關係,一旦英俄分手,普魯士必要主動開戰。只要彼得堡那邊傳來英俄不合的消息,普魯士也就別無選擇。

    所以一旦與荷蘭這邊的和約達成,大順在歐洲的外交重點,就是挑唆英俄關係了。

    法奧關係,大順斡旋不了,也沒資格插手。

    和法國的同盟關係非常穩固,也不需要過多費心。

    也就只能傾盡權力,在俄國問題上做文章了。

    指望大順那些官僚對未來和世界大勢的瞭解,是做不成這件事的。不是他們不聰明,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未來到底在哪,也就找不出正確的路。

    而且劉鈺對大順將來的走向,在經歷了“閹黨”事件後,不是很放心。故而要趁著現在還有權力的時候,儘快造成一種既定事實,戰爭越早打越好,尤其在他還被皇帝信任、或者說皇帝還沒死亦或是還沒到垂垂老矣準備身後事的時候,一定要打起來。

    真要是按歷史的走向,拖到十多年後再開戰,劉鈺只怕自己等不起,也怕皇帝等不起。

    康不怠其實也能理解劉鈺的焦急。

    古人云:馮唐易老。

    時光流逝,大業未成,如何不急?

    只從現在看來,這件事固然也是增加了與荷蘭人合作的誠意。但更多的,康不怠覺得還是劉鈺對自己辦事的信任。

    距離這麼遠,只能說出大略,剩下的細節都由他一手操作。而劉鈺更是確信康不怠一定可以做成,是以根本沒有指點荷蘭問題上的細節,而是直接說了處理完荷蘭問題之後該如何。

    這種信任的情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種彷彿戰國縱橫士一般的操控天下大勢的感覺,也讓康不怠得到了極大的個人價值體現需求的滿足。

    信使講完大略之後,又拿出一封密封的書信,說道:“這是鯨侯給羅剎女皇的私人信件。”

    “鯨侯說,待事成,先生從丹麥便去一趟彼得堡。暫時且駐彼得堡一段時間,有些工商業上的事,還需要先生幫忙處理。先生當年在威海也管過一段時間,料想也是輕車熟路了。”

    “鯨侯說,彼得堡天寒,但只要有錢,哪裡買不到好的皮子?既如此,那也不必萬里送件皮袍,倒顯得做作了。只說先生在彼得堡執掌大略,國內的事不用先生擔心。”

    “陛下已有南巡之意,鯨侯也要隨行前往,夫人也自跟隨,國內的事他也有可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