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第九十九章 野心早已出現

    略作休息,第二日艦隊起航,在劉公島外匯合了海商的船隊後,朝著釜山方向衝去。

    朝鮮國是有水軍的,但這麼多年沒打仗,早就已經爛的不成樣了。

    分艦隊抵達的時候,把朝鮮人嚇了一跳,這些船的模樣和他們認知的船可大不相同,直到船上的小艇放下人,告訴這些慌了神的朝鮮人,自己來自天朝之後,這才讓朝鮮這邊放了心。

    趙百泉沒有下船,作為天朝禮政府的人,他代表是天朝。朝鮮方面不來迎接,他是不能下船的,沒有天使主動去找藩屬官員,只能反過來。

    趙百泉不下船,陸戰隊的人卻下了船,登陸之後直接包圍了後世釜山塔附近的草梁倭館。

    倭館,長崎的唐人町、滿清的十三行對應的商館,其實都是差不多的玩意兒。

    “外國人”只能在規定的範圍之內,不能離開,便於管轄控制。

    倭館分為東西兩部分。

    西邊的部分,效能類似於大使館,招待禮節、使者互訪皆在西邊舉行。

    東側就是互市商人賣貨買貨的地方。

    整個倭館不算大,共計十萬坪。坪是日本的單位面積,兩塊榻榻米雙人床就是一坪。

    館裡常駐著四五百號人,有僧人、通譯,還有來朝鮮學習漢醫的。

    除此之外,裡面還有不少的儒生。

    日本和大順之間,又沒有什麼官方往來,因此朝鮮作為一個天朝文化的中轉地,一些學習漢學的人也在這裡學儒學。

    而此時,倭館中正有一位大儒,雨森芳洲。

    也是朱子學木門十哲之一,是新井白石的師弟。若以個人論,此人有兩個趣聞。

    一個是喜好男人,朝鮮國的使節到了日本之後,見少男在煙花地,認為難以理解,雨森芳洲便道:“恐學士尚不解其中之妙趣,待試之便可懂其中真滋味”。

    其二便是當初在長崎的時候,有中國商人跟他用中文聊天,偶爾說了幾次日語,被稱讚為“你的日語學的不錯”。

    雨森芳洲一直主持對朝鮮的事物,在其老師的推薦下,很早就在對馬藩任職。在對馬開辦了朝鮮語學校,培養一批能在倭館任職的人。

    他的師兄新井白石已經死了十多年了,按說他也七十了,也該退下來不幹了,之前一直在對馬島寫書,自號“以孔孟為標、以程朱為準”。

    只是不久前幕府那邊忽然傳來了消息,大順攻陷了土佐,可能會入侵日本。

    雖然現在不知大順的軍隊到底要從哪裡出現,但對馬島實在過於重要,故而對馬藩藩主宗義如請他出山,希望他前往草梁倭館,溝通朝鮮,打聽一下大順的動靜。

    消息傳得沒有那麼準確,對馬藩的人只知道大順攻陷了土佐,卻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打的。

    雨森芳洲年已七旬,但還是出山前往釜山草梁倭館,試圖和東萊府使溝通一下,但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他素來沒有“若孔孟為將來攻該當如何”的疑惑,雖然和新井白石之間因為“國王”還是“大君”的稱呼問題上產生了一些矛盾,可還是集成了新井白石的“日本中心論”理念。

    與趙百泉所認為的“大君”和“國王”稱呼的不妥之處不同,雨森芳洲是認為“幕府自稱國王是僭越”,僭的不是中華天子的,而是僭的居於京都的那位。

    新井白石認為“中華或者中國,是唐人自己稱呼自己的,日本不用學,也不應該稱呼他們為中國。只需要用支與那二字即可”。意思也就是,那是個地理概念,而非一個文化帝國的中心概念。

    這一點,雨森芳洲是認同的。

    此時已經基本編寫完的《大日本史》中,也是把天皇編作【本紀】的,中國的作【諸藩列傳】的,並且還記載了吳國和唐國向日本“朝貢”的記錄,而且明確用的“貢”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