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第九十一章 樞密院

    “艦隊先出,攻下對馬島。隨後沿途北上,繪製地圖,武裝偵查,不住襲擾,確定倭國調兵情況。”

    “時機在我,若倭國果真龜縮數團,則大軍登陸長崎、小倉,關門打狗。倭人九州島皆外樣大名,或可誘降使其避戰。”

    “如倭國沒有龜縮數團,則可能海軍載人登陸,襲擾半年,倭國自亂,只怕一戰都不用打,他們就會請降。”

    “臣……只是感嘆,倭國這樣的龐然大物,若無海權,實不堪一擊。若在西北,準部若有所謂旗本八萬騎,莫說兩百萬兩,只怕要平其亂,非得兩億兩軍費不止。”

    “陛下昔日高瞻遠矚,建造海軍,臣今日才知陛下灼見。”

    這話正說到了李淦心坎中,李淦想著劉鈺當初的“恐嚇預言”,問江辰道:“若愛卿為幕府將軍,有何破解之策?”

    江辰搖頭道:“無計可施。”

    “若不管外樣大名死活,位必不穩。雖可保旗本,但有天朝介入,那就不好說了。”

    “若無天朝介入,或可勵精圖治,放任大名反叛,日後再打回去便是。可天朝既然介入,支持外樣大名反幕府呢?臥薪嚐膽勵精圖治也是沒用的。”

    “若龜縮不打,倭國賦稅太高,五公五民,再有貪墨苛捐,只怕八公二民不止。鷹娑伯所言三十稅一,或有誇張,但本朝選官治理而郡縣,分武士之田於平民,則必簞食壺漿。”

    “加之倭國多有儒生,鷹娑伯所言曾有大儒被弟子問若孔孟來攻如何?既有此問,可比昔年甲申年後大儒相問東虜為帝復仇若何?既問,則心已亂矣,否則若薩爾滸前可絕無大儒相問:剃髮頭不癢,何不剃之?”

    “臣怎麼想,都是死局。這死局,從鷹娑伯攻下土佐之後,就已定下。臣,解不了此局。”

    倭國的死局,江辰自認解不開。在廟算上已經輸了,這仗其實打不出什麼水花,可能會比改土歸流那樣的仗都無趣。

    可江辰想到的另一件事。

    北方的威脅都解除了。

    西北、東北,以及蒙古方向,都沒什麼威脅了,羅剎人根本和匈奴沒法比,整個西伯利亞也湊不出三五萬人口。

    如果將來還要打仗,皇帝仍然想開疆擴土,那就只能往南打了。

    往南打,就像這一次徵倭一樣,只要海軍勝了,剩下的真就是按部就班就好。

    甚至可能會有新的作戰戰略,比如……狹窄的安南。

    這一戰徵倭結束,可能大順將來的作戰方向,都要走這種海陸配合的方式。

    只是,像徵倭這一戰,看似唱主角的是陸軍,可實際上海軍在牽著陸軍的鼻子走。

    沒有海軍在日本這麼一折騰,陸軍可能要面臨幾場硬仗,至少日本那邊可以拼湊出一支數量足夠的野戰軍團,在九州島尋機決戰。

    陸軍的那群年輕參謀,戰術是合格的,但在戰略上,距離陸海配合還差得遠,思路仍舊跟不上。

    海軍那群人,在劉鈺的教導下,本身將來往南打,海軍就是要唱主角的,在一些思維方式上和他手底下的那群年輕的陸軍參謀不太一樣。

    江辰在想,樞密院的權責到底是什麼?如果有劉鈺所言的總參謀部的職能,那麼必須從現在開始,就得增加海軍的人,將來要麼不打仗,要打肯定是南下的,這一點是不可能有爭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