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第三零一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        瑞典的激進派政客,需要一個五年平俄的政績;東印度公司董事選擇利潤分出一部分而不是破產;大順需要的打開歐洲市場站住腳並且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

    三方稍微談了談,在某種底線上已經達成了一致。

    底線可以接受,卡爾卻不能立刻給出確定的答覆。

    他現在還不是國務大臣,即便他很有信心,自己的激進派能在今年的國會中執掌大權,可現在畢竟還沒有。

    名不正,言不順。

    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卡爾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自己可以給東印度公司設置一個底線。

    如果,一切順利,自己的激進派在今年掌控了國會,那麼自己就可以承認卡姆比爾在中國的談判。

    如果,出現了意外,那麼卡姆比爾在中國談判的條件,並沒有法律效力,瑞典可以直接不承認。

    在政客看來,如果瑞典出爾反爾,大順有反制措施,可以斷絕貿易、加增瑞典的出口關稅。

    但那不重要。

    相反,如果出現了意外,激進派在這次國會召開中失敗,那麼所有的責任都是現任的國務大臣阿維德擔著。

    這無疑是一個一舉兩得的手段。

    先斬後奏,造成既定事實,國會可以後期追認認可。

    如果換屆成功,等卡姆比爾從中國回來,他這個激進派的新國務大臣,就可以作為一項自己的政績宣傳:看,是我達成了瑞、法、中的反俄同盟,是我守護住了東印度公司股東們的利益。

    既然卡姆比爾找到了這裡,顯然在東印度公司的內部,已經達成了某種共同意識。

    和英國、荷蘭的東印度公司不同,瑞典的東印度公司賬本是不公開的,船到就直接銷燬的。所以根本不需要面對洶洶的、數量眾多的小股東。

    只要大股東們同意,小股東們是翻不起什麼浪的——他們連利潤到底是多少,都無權知道,只要確保自己的收益高於荷蘭國債或者英國國債,就值得投。要不然,在瑞典,留著錢還有什麼可增值的投資方向呢?總不能向國王學習,在瑞典養蠶吧?

    卡爾·吉倫特博格心中的這個大膽的想法,就像是春天發芽的蕁麻,很快佈滿了心間,用那些劇毒的毛刺驅趕走了其餘的雜草。

    至於那些造船業主,這是可以用錢搞定的。而這筆錢,可以作為談判的條件,由大順的商人出,以作為遊說國會的資金,以便修改壟斷權條例。

    斟酌片刻後,他認定饅頭只是在傳達某種意圖,確實沒有最終談判的資格。

    於是請饅頭先離開,只留下了東印度公司的代表卡姆比爾,商談這個私密問題。

    “考林爵士,你既然作為對華交涉的全權代表,國務大臣給你的底線是什麼呢?”

    此時還不是國務大臣的卡爾詢問了一下,這應該算是一個秘密,有些事是不能夠公開討論的。

    “國務大臣並沒有給我具體的底線。他說只需要讓我對國會負責、遵守東印度公司的壟斷權條例。這樣的談判,必然是毫無意義的,也定然是會無功而返的。”

    “如果我遵守東印度公司的壟斷權條例,那麼就意味著:中國的商船不能參股,只能在瑞典建造;中國商船的船主,必須接受瑞典的軍職,在戰時受控於瑞典海軍……顯然,這是順帝國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