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第二八二章 放鬆

    還有朝鮮那邊的租借地;俄國要派更高級別的公爵特使前來商定西部邊界問題;蘇閩粵等海關地收銀幣太多建議鑄造銀元的奏摺……種種這些好的或者不好的消息,每件都在訴說著大順這個天朝在慢慢打開九州結界,開始融入外部的世界。

    這次劉鈺要回去,要風風光光的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連懷觀的事,不過是個添頭,給皇帝下最後的決心罷了。

    想要在討論朝廷政策的時候腰桿子硬氣些,這次海運就不能出丁點問題。

    很快,劉鈺叫來了陳青海和杜鋒,給兩人各自分配了新的任務。

    這次漕米走海運,雖然走黑水洋的路線已經相當成熟,沿途也沒有海盜之類,可為了以防萬,劉鈺還是決定派出軍艦進行第次海運的護航。

    除此之外,在他建議下的松江的新增稅銀,也會用軍艦運輸,直接在大沽口靠港。

    他要確保萬無失,哪怕做足了準備,甚至也有了皇室組織的海運保險公司,可要是半途出了什麼事,還是會有大問題。

    為了確保萬無失,松江那邊也做足了準備。

    囤積了大量的南洋米,反正今年日本那邊就要禁止運米私貨貿易了,大量的南洋米囤積在松江,就是為了防止海運的損失,成為運河派反對海運的藉口。

    入股了海運漕米的人,都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為此公司也做出了決斷:今年拿出定的錢,多運幾成的米,抵消掉可能的海運風險,確保十成十的米運到京城。

    不為別的,就為這運米能夠攜帶十分之免稅商品的利益。

    若是真能廢漕改海,百萬漕工的利潤,都要轉移到了江蘇沿海,為了這等長遠的利益,今年多投入點也是值得的。

    陳青海和杜鋒聽劉鈺說的是這樣的任務,個個臉上都露出副輕鬆的神色。

    這條航線他們可是走過許多次了,每個人都對自己的軍艦愛得深沉,根本不懼可能的海盜。

    況且這些年也實在沒見過海盜的模樣,他們這些軍艦都是靠銀子堆出來的,海盜哪裡會有這麼多的銀子?

    “這次去松江,整個艦隊起出動,青海做正手,杜鋒你做副。則是為了練兵,二則也是讓些有心人心裡有數,不要動歪點子。”

    “這些有心人,既是國內的,也可能是國外的。可能西洋人都知道咱們在編練海軍,可是包括法國人在內,也不知道咱們的海軍到底是什麼水平。”

    “所以這次你們要齊齊整整地去趟松江。正好,現在是西洋艦船來松江貿易的季節,讓他們見識見識。”

    說出來這次航行的目的後,陳青海奇道:“大人不是直偷偷摸摸、韜光養晦地發展海軍嗎?這若是被潛在的敵人知曉,只怕心生防備。若是咱們那艘戰列艦建成下水了,再如此招搖,似也不遲。”

    這些優秀的海軍軍官們整日聽劉鈺講解大航海時代的局勢和世界貿易,雖然劉鈺從未公開說過朝廷要對日本、對南洋動手,可和劉鈺走得近的這幾個,心裡都清楚。

    海軍這麼費錢,如果不是打仗,養這麼支海軍根本不值得。

    況且,不打仗怎麼建功?不建功怎麼升官?

    面對陳青海的疑惑,劉鈺哈哈大笑,開懷而又放鬆。

    不再是數年前剛來威海時候切要藏著掖著的時候了,現如今大局已定,沒什麼可以改變的了。

    他之前跪舔日本以求貿易,為的是在朝廷投錢之前,把海軍的架子和教育搭建起來,把個對日本開戰有利的群體集合起來。

    海軍是技術兵種,需要提前許多年的投入。等到朝廷決定投錢的時候,那已經到了最後步了:造艦,讓那些蹲在陸地上學數學的艦長們,擁有艘真正的軍艦。

    現在就算是日本猛醒過來了,就算有錢,陰乾的橡木柚木檜木不是空手就能變出來的;會炮擊和航海的船長和軍官,也不是夜之間長出來的。

    至於荷蘭……且不說能不能感知到這支海軍是衝著他們去的不說,也不提東印度公司現在面臨的資金和經營困境。

    就算他們的神降下啟示讓他們知曉了切,就現在的通訊水平,今年的消息,要到明年到阿姆斯特丹,然後第三年才能傳回巴達維亞,估計那時候威海的第艘74炮戰列艦都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