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終章 九三年(七)

    老子云: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物極必反的道理,法國這邊恐怕還不理解。

    重農學派引申出的自然秩序,不是不對。但在具體辦事的時候,過於極端,法國糧食危機中的做法……肯定會催生出一大堆的保守派、反對派。

    同樣的,科爾貝爾主義,也不是不對,老馬說這是一種高效的、直接以國庫投資作為原始積累的手段。但同樣,做的過於極端……肯定也會催生出一大堆的極端激進派、反對派。

    重農學派和科爾貝爾主義,兩邊極端地互相打擂臺,你方唱罷我登場、我登場也沒唱好你再上,就在在這印證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這是大順這邊的傳統視角。

    而以不傳統的視角來看。

    重農學派的自然秩序論,是不是進步?

    是。

    但是,進步,也得講究方式方法。

    一群重農學派的學者,坐在巴黎的沙龍里,喝著咖啡,面對著饑荒,大談自然秩序、無需管控,自發調節……

    他們有沒有一個人,走出沙龍,放下咖啡杯,去農田詢問詢問當時的永佃農、小農、底層的僱工,他們想要什麼?

    哪怕說他們的敵國,後來的英國農業局局長,阿瑟·楊,當時可是花了三年時間,走向法國的田間地頭,詢問詢問農民的訴求,還問問農民我要是領主你們會怎麼辦、你們農民為什麼反對資產階級、你們對私有制是什麼看法,並寫了《自87年三年間的旅行;特別是為了確定法蘭西王國的種植,財富,資源和國家繁榮而進行的旅行》。

    而法國這群坐在巴黎沙龍里喝咖啡的,張口就是【群氓】、閉口就是【進步】、繡口一吐就是【自然秩序】……

    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