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第二零三章 凡爾賽和約(九)

    尤其是本來他們就對劉玉這種靠資本來運轉移民、靠利潤來驅動移民的行為,認為太慢。

    在夜裡,測繪隊的人內部進行了一場小小的討論。

    幾個非常激進的年輕人提議道:“我覺得,咱們應該分開。隊長領著人繼續尋找金礦,而我們這幾個人,應該順著這些人所說的河流,順流而下。”

    “既是測量河流,深入內陸瞭解情況。”

    “也好知道,有什麼特別險要之處,日後若行移民,也好先佔據險要之處。”

    “興國公不是說過嘛,若移民,必先佔河口、陘口、三岔口等地。如今最方便的,還是走河。”

    “金礦固好,但若沿河行走方便,只恐礦區日後被人搶奪,亦成了為他人做嫁衣裳事。”

    “若探知河流是否通航、距離遠近,也可助朝廷做出決斷,是否要多移些人、並建設稜堡,派駐軍隊卡在三岔口、陘口各地。”

    “亦或者,聯絡草原上各部,以防他們做西洋人之前驅。”

    “古人說,做事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此番探礦,若其然,是為了金子。”

    “若其所以然,金子只是移民之器。移民才是所以然。”

    “如今路途遙遠,上面命令不暢,古人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既知其所以然,便不可拘泥於形式,所以我們幾個應該沿河而下,繪製地圖、積累人文消息,以便將來。”

    “我亦去過南大洋,若論起來,還是這片平原更舒服,非南大洋可比。若能佔此形勢中原之土,當可解人地之困。”

    “之前來這裡的,到底是英人還是法人,亦需弄清楚才是。”

    隊長遲疑了一下,其實也有些心動。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尤其是需得知道,探清楚這條路的的安東尼·橫笛,到底是英人還是法人,著實重要。這些人又說不清楚,只說是毛皮販子。”

    “只不過,你們幾人若沿河去,怎麼回來呢?”

    這幾個人便道:“這個倒是不必擔心。朝廷如今不是正在東海岸打仗?只要有河,便有入海口。只要有入海口,多半是有村鎮的。而這種地方,既有村鎮,必有船隻。”

    “若下游河口,在法人手中,如今既是盟友,那自好說。”

    “若在英人手中,我們便折回來便是。他安東尼·橫笛既能三五人走到這裡,我們也是三五人,難道便走不了?”

    說完這個,堅持要往東查探的人,又給出了一個技術上的理由。

    “若十年前,測繪之繁,需得用望遠鏡觀察太歲,以定時間而算經度。”

    “如今大不同,我等手段,只要看星星、查星表、查年曆,便可知經緯度。”

    “三五人足以繪製基本的地圖,雖不精確,但沿途人文地理、河流走向、山川走勢,大致不差。”

    “況此地地處溫帶,並無大病瘴氣。本地人亦非吃人魔,只要我們和他們和平相處,他們何故要打我們?送些玻璃珠子、三五瓶酒,總是可以通行的。”

    “昔日,張博望遠走西域,不比此時兇險?如今千餘年過去,難不成古人能做到的比這更難的事,我們竟做不成?”

    “朝廷當初派人來此之前,本就有備份人選。”

    “一則憂心船上生病、二則憂心水土不服、三則你我眾所周知實學派人太多也多超編。”

    “測繪隊伍有了星表法後,本就無需這麼多人。我們幾人走了,也不影響正事。”

    “若成,則日後名垂,興國公必有賞賜。若敗,也無非是葬身野外,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