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第一九一章 裡病外治(六)

    400多戶、2000多人,被堵在狹長的安納波利斯山谷,被屠了一半。

    包括一些牧師,也直接拿起槍殺起來了。因為摩西·哈森,不止扒過這些人的皮,還扒過14個牧師的皮。

    這些新英格蘭來的新移民,剩下的還未被殺的大幾百號人無處逃走,瑟縮在名為沃爾夫維爾的小鎮,恐懼而絕望地等待著他們的命運降臨。

    正是金秋時節,去掉那些正在燃燒的房屋、倒在地上的屍體、將河水染紅的鮮血之外,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是農人最喜歡的季節,也是農人最喜歡的風景。

    126公里長的山谷,緊貼著大海,山谷的兩側卻被隆起的玄武岩擋住了大西洋的無情氣候。

    沉積了千萬年的冰川沉積土,像是肥肉一樣,使勁攥一把似乎都能冒出油來。

    在這裡種植蘋果,甚至不需要專門培育,只要插上枝條就能發芽。

    兩側的玄武岩山崗使得山谷呈現出一副神奇的微氣候,溫暖、溼潤、四季分明而又沒有暴風。

    如果這種地方在大順,這126公里長的山谷,只論農業條件,謂之小關中、小洛陽,亦可擔得起。兩邊若是各建一處關隘把山谷一擋,便真有三分相似。

    阿卡迪亞人在這裡經營了150年,搞起來了基本的水利設施、灌既農業、建造了堤壩,使得這裡的土地成為了水澆田。

    中國犁從中國傳到荷蘭、又從荷蘭傳到法國、再從法國傳到這裡。

    壟作、牛耕、換茬、灌既,擺脫了中世紀和北歐重犁需要六八匹牛馬的弊端,極大地提升了農民的生產力。

    六匹馬才能拉動的重犁,和一頭牛就能拉動的曲轅犁,在農業成本上是有巨大差距的。

    六匹馬才能拉動的重犁,必須要有人趕套;而一頭牛兩頭牛就能拉動的曲轅犁,女人可以跟著趕套,也可以根本不用跟著。

    這些技術上的進步,再加上一百五十年的水利建設,法國人其實給了北美一個“另一種可能”——改土歸流、化獵為耕、混血歸化、農業成鎮。

    並不是只有把原住民全都殺光這一種可能。

    天主教當然也不是什麼好鳥,但好與壞是相對來說的。新教在歐洲,於反貴族反教士一事上,是進步的。

    但正如老馬所言,思想可以直接搬走,社會基礎、經濟基礎、社會物質條件,能搬走嗎?

    新教在歐洲是有一定進步性的。

    在北美,就是極端反動的。

    不管是馬薩諸塞的政教合一制、還是塞勒姆女巫審判、還是對異端屠殺驅逐、亦或者對原住民的屠殺。這些社會基礎、經濟基礎、物質條件,和歐洲、尤其是中歐和神羅境內的情況不同,那麼在歐洲曾是進步力量的新教,在這裡就成為了反動透頂。

    而從政治經濟學上講,最反動的制度,就是十三州的私人土地所有制,使得大量的土地無法開發,嚴重阻礙了十三州農業生產力的進步。

    這是禿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

    十三州一共他媽200多萬人口,能出現成千上萬願意來北方、忍受著印第安人報復和危險、比十三州的農業條件和氣候條件差得多的地方,來種地。

    當年驅逐了阿卡

    迪亞人口,隨便一招,就有6000餘人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