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第一五零章 軟弱性的故事

    “歡迎新的兄弟!”

    裡面的人,向他伸出了手,以示歡迎。

    漢考克忍住了那種生理上的噁心和不適——如果在大街上,他看到了麥金託什,未必不會去打聲招呼,畢竟波士頓南街的流氓都歸麥金託什管,而且叔叔也請他幫忙砸過別人的商店。

    但是,關鍵是,之前的格調太高,而且儀式感太強,抱著自己要和那種神秘的、影響世界的、傳承亙古真理的,如富蘭克林、總檢察長、諾福克公爵之類的大人物稱兄道弟的心態……

    在這種背景下,看到在大街上遇到一定會打招呼的麥金託什,總歸是感覺怪異的。

    當然,漢考克此時還年輕。

    他並不知道,後來的歷史,或者說原本的歷史,今天在這裡聚會的人,會將“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和泥的永遠是和泥的”這樣的精髓演繹出來。

    比如,作為入會比較晚的漢考克,成為了馬薩諸塞州共濟會的大團長。

    而比如,此時入會很早的麥金託什,被人慫恿著帶著流氓去打砸搶,燒了郵局,傾倒了茶葉,最後卻混的窮死,去濟貧院打更。最後死後的墓碑上,名字都沒寫對,寫成了菲利普,但實際上他叫埃比尼澤。

    是他帶人在《印刷稅法桉》出臺後,砸了郵局,燒了票據商的家。

    是他帶人,把票據商安德魯·奧利弗,綁在了“自由樹”上,抽打到半死。

    是他組織了人,在波士頓打砸搶,徹底擾亂了波士頓的治安。

    但也因為他的社會地位低賤,窮,在事後開始抨擊一些指使他打砸的富商,因為最終,他【超越了富裕階層想要的馴服抗議活動,將這把底層不滿的火,蔓延向在背後扇動馴服抗議活動的富商……當抗議的活動不再是馴服的、可控的,那麼他的忠誠就受到了懷疑】。

    於是,他從最開始的【明智的男子氣概】、【偉大的埃比尼澤】、【為保護財產的神聖所有制,而理性去破壞他人財產的偉人】……

    逐漸,變成了“債務奴隸監獄的服刑人”、“濟貧院農場打更的老頭兒”、“墓碑上連名字都寫錯了的菲利普”……

    當然,這個故事非常的無趣,以後也會不斷地上演。而上演的名稱,一般會叫做“xx的軟弱性”。

    簡單來說,就是背後的人在扇動放火,等著火真燒起來、控制不住,可能要燒到他們自己的時候,又趕緊打壓。

    甚至幾百年後,類似的故事,依舊一模一樣,比如國會山。

    而此時麥金託什的故事,是以1766年8月14日為分水嶺的。

    8月14日,他帶人砸了票據商人的家,並且燒燬了印花票據。

    塞繆爾·亞當斯,盛讚其【在嘗試了一切方法來保護個人的財產之後,無奈以理性的破壞財產的方式,來保護個人的財產不受侵害,這是偉大的事業】

    8月26號,情況失控,更多的貧民和底層百姓站出來,開始焚燒副州長的家,衝擊副州長和社會名流、大商人的房屋。英國態度轉為強硬,宣告要以武力鎮壓。

    塞穆爾·亞當斯立刻扭轉態度,怒斥其為“暴徒”、“令人不齒的”、【對個人財產無法無天的攻擊,將毀滅一切自由的基石】

    當麥金託什“他在波士頓的平民中擁有了最高的威望,開始抨擊富裕者;當他的領導能力可以用耳語或手勢帶領人群,並可以讓2000人整齊地走在兩條線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