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慕羲和 作品

第二十六章 太子難當(中)

    太子也知道,自己的回答,顯然很不好。

    因為他的父皇顯然不同意他的想法,了那麼多,顯然也是在他的想法過於幼稚,根本不知道這錢該花在什麼地方。

    都好鋼用在刀刃上。

    只怕自己並不知道什麼是刀刃;什麼是刀背。

    緊張到汗水岑岑,太子俯首認錯道:“兒臣愚鈍,    還要父皇多多教誨。其中道理,若非父皇點撥,兒臣實不能想的如父皇這般聖明全面。”

    “經父皇點醒,兒臣方才明白,這鐵路,竟要修往何處。”

    皇帝聽到這話,    心裡是真的有些不爽了。

    之前他並沒有怪罪太子,    因為他自己也明白,這裡面的事兒,    自己也是這幾年經歷了改革的全程才明白的。若讓太子一下子明白,那純屬是不切實際的奢求。

    可現在,太子這幾句話,反倒是讓皇帝的火氣蹭地一下上來了。

    皇帝是想讓太子明白“道”,可太子聽到現在,還是在“術”的層面打轉兒。

    別人這般出拳,我告訴你該用這一招破解。

    那別人換個出拳的方向,你不還是不知道咋辦嗎?

    皇帝心想,我是想讓你明白什麼這鐵路該往哪修嗎?我是讓你明白,一些大道理,當你明白這些大道理後,再遇到類似的問題,你能得出正確的解法。

    你他媽哪怕跟朕談一句,    這木牛流馬的出現,    和朕讓你去讀《鹽鐵論》和《平準書》的關係,朕也心安了。

    你自小也是代數幾何的,    給你個公式,    讓你解題。換個題,你就不會了是嗎?

    強壓住心頭的火氣,皇帝儘可能平靜地問道:“這些年東宮之臣日多,也往松蘇去過、也往川南去過。除此之外,朕也叫伱多有自主之權。朕問問你,這治河事,你可有所瞭解?”

    自古以來,治黃河,就是大事。

    只要大禹還在聖人的範疇之內,這事兒就不可能是小事。

    太子此時已然是心中發寒,他又不傻,也是宮中長大的,只是缺乏戰略眼光和真正的大局觀,這種權術上的事,有這麼多弟弟的他,是不可能不懂的。

    皇帝剛跟他完,黃河決口的可能,以及為什麼第一條路先貫穿中原。

    這要是還不能聽明白,    那可真是白當這麼多年的太子了。

    可問題是,自己之前的眼光,不是沒盯著治水,    可壓根就沒考慮黃河決口這樣的事。

    也派人去中下游了,瞭解的方向,也多半是在廢棄運河之後,治黃河的諸多便利。

    然而,即便太子沒明白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可皇帝剛完黃河決口的事,這時候再提廢運河之後治水如何方便云云,那這不就是沒事找事嗎?

    可問題是,自己只是太子。

    難道當太子當的皮癢了,閒著沒事幹黃河要決口?或者,自己這個太子,要琢磨著挖人工河讓黃河改道?

    那自己這個太子可真是當膩歪了。

    那得引出來多大的風波?

    自己能怎麼辦?自己不是寵臣,不是近臣,不是大臣,而是太子。

    太子心想,興國公那樣的,若是真提一嘴,挖人工河道改道黃河,你不同意也行、同意也行,反正他是蝨子多了不怕癢。

    我能嗎?我能琢磨這個嗎?

    怎麼看,你讓興國公從松蘇回來,之後就給安排了一個無定河治理的事兒,也沒有進天佑殿,而是扔去了樞密院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