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魚之樂 作品

第393章 “壺涿氏”(4000)

    看到這一幕,吳良亦是覺得下身升起一絲涼意,下意識的提了提褲子。

    不過對於這個叫做“阿旺”的老者的這番說法,吳良心中卻是略有些微詞。

    不錯!

    如今尚且在世的醫生張仲景所著的《金匱要略》中確實有這種病的記載,原文應該是:“狐惑之為病,狀如傷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閉,臥起不安,蝕於喉為惑,蝕於陰為狐,不欲飲食,惡聞食臭,其面目乍赤、乍黑、乍白。蝕於上部則聲喝。”

    這裡面明確提到了這種病症的臨床症狀,主要就是眼部、口部與兩腿之間發生嚴重潰爛,最終導致不治而亡,與阿旺展示給他們查看的屍首極為相似。

    而這個時代,人們也普遍認為這種病與行為不檢點有關,乃是一種難以治癒的髒病。

    但吳良對這種病有所瞭解,並不是因為張仲景的《金匱要略》。

    他是個學考古的,而不是學醫的。

    雖然《金匱要略》乃是一部古籍,肯定能與考古扯上關係,但這並不代表吳良便能夠將裡面的內容全部記下來,畢竟他只是一個精力有限的人,正所謂術業有專精,這並不是他專精的方向。

    吳良知道這種病,是因為這種病還有另外一個令他很感興趣的名字,叫做“絲綢之路病”。

    而這個名字的由來,則是因為這種病的發病範圍與古絲綢之路的線路基本吻合,並且後世依舊存在這樣的疾病。

    在這個名字的吸引下。

    吳良也曾深入研究過這種病的資料,從而得出了一個與古書記載不太一樣的結論:這種病其實並不是什麼傳染性疾病,甚至與生活不檢點的行為也並沒有太大關係,主要是一種免疫系統疾病,乃是血管炎導致的一種病變形式。

    後世中醫,仍然將這種病叫做“狐惑病”,而西醫則將其稱為“白塞氏綜合徵”。

    另外據吳良所知,在他穿越之前,西醫對“白塞氏綜合徵”還沒有太好的治療方法,而中醫則配置出了一種特效沖劑,具體什麼名字吳良自然是沒有記住,況且就算記住名字也沒什麼用,難道這個時代還有地方去買是怎麼著?

    配製自然也是不現實的,這玩意兒有專利,吳良不可能看到配方,況且就算看到了,後世的中藥提煉技術已經達到了十分先進的程度,肯定也不是他這個門外漢能夠僅用一雙手便配製出來的。

    不過通過這些也可以看出,這種病在後世已經不是絕症。

    而令吳良比較疑惑,並且心中存有疑慮的是:

    這玩意兒究竟是不是所謂的“狐惑”,又或是後世所知的“狐惑”與現在的“狐惑”是否有什麼區別,畢竟據他所知,某些病症與病毒也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生改變與進化的。

    而後世研究表明,“狐惑病”並不具有傳染性,唯一的傳播方式便是可能與遺傳有關,還只是可能!

    可眼前的情況,卻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還在同一時期死亡,這顯然已經超出了非傳染性疾病的範疇,如果這種病症確實是“狐惑病”的話,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隱情。

    “可是……阿旺叔,就算這些人都是得了‘狐惑’而死,你叫我回來又能幫什麼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會種田幹苦力,不會給人醫病。”

    喀布爾聞言卻是更加疑惑,皺著臉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也染上了‘狐惑’……”

    阿旺苦笑了一聲,說出一個令人驚訝的答案。

    說著話,阿旺還特意將自己的下唇揪開,將已經出現潰爛的口腔展示給喀布爾與眾人查看,接著又正色說道,“下面更加嚴重,我就不給你們看了,總之,我已是命不久矣,喀布爾,你知道我此生並未娶妻生子,目前還能聯繫上的便只有你這麼一個外甥了,我只要你答應,待我死後將我的遺體埋在祁連山上,我的莊子與房屋便由你來處置,你可答應?”

    “阿旺叔……”

    聽了這話,喀布爾顯然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