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魚之樂 作品

第八百五十章 瓬人軍,危!(4000)

    “雖然姐夫從不參與戰事政事,瓬人軍行事也極其低調,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據孩兒所知,父親帳下便有一些人對瓬人軍的事情一清二楚。”

    “這些人倒還好說,除了本家便都是追隨了父親多年的親信,孩兒沒有資格評判這些長輩,父親也必然心中有底,否則絕不會教他們得悉此事,但有一部分人卻不得不防……比如瓬人軍。”

    “瓬人軍如今共有兩百餘眾,除了姐夫之外,其餘人等皆少與父親接觸,因此父親對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瞭解,但這些人對瓬人軍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甚至比父親還要周祥,加之人數一多便容易魚龍混雜,哪怕其中有一人懷有異心,伺機投靠外敵並將這些事情洩露出去,父親必定似那董卓一般身敗名裂。”

    “董卓當年何等威勢,尚且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父親如今的威望與兵馬尚不及他,更應防微杜漸才是,否則一旦成為眾失之的,局面恐怕便難以收拾。”

    話至此處,曹丕那稚氣未消的面容中已經顯出了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令人不能小瞧。

    “那依你的意思,我如今應該如何處置此事?”

    曹老闆頗為欣賞的看著這個尚且年幼的次子,用考教的語氣問道。

    曹丕所言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至於檄文中提到的魚肉百姓、殺害忠良、欺上瞞下、放縱專橫的事情,早已是所有檄文中的老生常談,不光是那些士族,便是普通百姓的耳朵也早已磨出繭來了,因此說的再多隻要沒有涉及自身利益,都不至於引起共鳴與群憤。

    何況如今他掌控的地區都在實施相對比較溫和的屯田制,安置了大量的流民,不說每個人都一定可以吃飽穿暖,卻也在提供軍餉的同時給這些流民留了一條活路,怎麼都好過活活餓死在路旁,因此曹老闆在掌控的地區之中還算是擁有不錯的名望。

    而對於那些士族,除了少數不識時務的刺頭,剩下的曹老闆也在儘可能拉攏,至少沒有與他們形成對立關係。

    因此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至少在曹老闆兵敗之前,這些人就算有搖擺之心多數也會繼續保持觀望。

    但一旦瓬人軍的事情敗露並被坐實,性質立刻就不一樣了。

    漢朝以孝治天下,這種觀念早已深入人心,因此對於祖墳極其看重,就像此前王慶的父親過世時那般,哪怕王家早已入不敷出,卻也要傾家蕩產為父親安排厚葬,如此可見一斑。

    而瓬人軍做的那些事情,無疑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

    這件事上,董卓便是曹老闆的前車之鑑。

    當年董卓權傾朝野,初期其實並未受到太大的阻力,就算有人不滿也並未引發叛亂,關東聯軍更是連個雛形都沒有。

    直到一件事的發生,才使他成為了全民共討的逆賊:

    建寧元年,何太后亡故,董卓趁著何太后遺體下葬的時候,竟命人開啟了文陵,盜取了其中的珍寶。

    結果此事沒有做好保密工作,很快便傳遍天下,併成為天下聯合起來反董的導火索。

    不久之後關東聯軍便集結了起來,浩大的聲勢逼的董卓不得不遷都長安,臨走之前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指使呂布將洛陽一帶說得上名字的帝王與公卿大臣的陵墓發掘了個遍,做成了永遠無法回頭的死局。

    自那一刻起,董卓雖還是把持朝政的權臣,但朝廷政令卻已經無法通達地方,幾乎完全失去了對天下的掌控。

    曹老闆此刻的境遇便與當年的董卓十分相像。

    雖然他迎了獻帝挾天子以令不臣,但若是瓬人軍的事情敗露出去,絕對會落得一個似董卓一般成為天下公敵,到時哪怕獻帝在他手中也沒有那麼好用了。

    “姐夫對父親忠心耿耿,如今又成了父親的女婿,自然值得父親信任。”

    曹丕正色說道,“但瓬人軍中的其他人卻未必,並且如今瓬人軍對父親已經沒有太多用處,因此孩兒以為,為了防止出現父親擔心的局面,便不應該還存在瓬人軍這樣一支獨立軍隊,最好……世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樣一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