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魚之樂 作品

第五百九十五章 左慈的哲學(4000)

    那是一隻無形的手。

    這隻手的手勁很大,如此一抓竟便使得嚴陸的手沒有辦法再動半分,更加沒有辦法搖響手中的小銅鈴,臉上隨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這?”

    左慈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隨即停下腳步,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一時之間竟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如此看來此事應該與左慈無關,否則他便不應該是這樣的表現。

    而與此同時。

    吳良又注意到,嚴陸那握著銅鈴的手指略有鬆動。

    不過這絕對不是嚴陸自己的意願。

    他仍舊緊緊的握著銅鈴,因為太過用力手指的關節都有些發白,只是那銅鈴似是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作用,正在一點一點的掰開他的手指,試圖將那個銅鈴取走。

    而嚴陸此刻則正在盡力抵抗這股無形的力量,只可惜這股力量明顯要強於他,他恐怕已經撐不了太久了。

    除此之外。

    吳良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那個鈴鐺中懸掛著的能夠發出響聲的銅丸應該也已經被捏住了,畢竟在嚴陸與那股無形之力爭奪的過程中,那個銅鈴早已晃動了許多次,但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

    而捏住銅鈴中銅丸的人顯然不是嚴陸,肯定亦是來自那股無形之力。

    即是說,如果做出此事的人正是張梁的話,張梁此刻定是也不想教這銅鈴響起來。

    難道張梁早已知道嚴陸下蠱的事情?

    又或是他也只是方才聽到了嚴陸與左慈的對話,因此得知了此事,而現在左慈對他還有用處,因此不希望嚴陸帶著左慈一起去死?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啊!”

    嚴陸又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叫,瞬間放開了手中的銅鈴。

    吳良再仔細看去,才發現嚴陸的手腕上又莫名多了一個傷口,而這傷口與此前的利器劃傷不同,並沒有留下一道細長的創口,而是留下了一個三角形的小洞……好像是被什麼尖利之物狠狠捅了一下。

    而更加怪異的是。

    那銅鈴脫手之後,既沒有跌落在地,也沒有去想它處,竟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完全就是憑空消失!

    難道幻境中的東西被外面的人取走之後,身處幻境中的人便再也看不到了?

    吳良只能如此推斷。

    因為那些傷亡兵士的冰刃早已散落在了地上,亦有部分隨身攜帶的東西被拋在了一旁,這些東西卻並未消失,唯有這個一看就是被人奪走了的銅鈴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即是說。

    幻境中的物品消失與否,應是與是否被外界的人持有有關。

    若是如此。

    左慈便應該算是暫時安全了。

    因為幻境中顯然聽不到來自外界的聲音,如果嚴陸給他下的蠱必須要聲音催動的話,那麼即使有人近在咫尺搖動銅鈴,他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當然。

    或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蠱蟲並未受到幻境影響,左慈聽不到鈴聲,不代表他體內蠱蟲也聽不到鈴聲,因此他體內的蠱蟲照樣有可能“莫名”被催動,令他死的不明不白。

    不過想想方才那股“無形之力”與嚴陸抗衡時的細節。

    奪走銅鈴的“無形之力”應該並沒有這麼做的打算,因此左慈體內的蠱蟲“莫名”發作的可能性亦是不大。

    “救命——啊!”

    又一個慘叫聲戛然而止。

    隨行的兵士們依舊在遭受屠戮,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尚且活著的兵士便已只剩下了十幾人。

    而那些此前負傷的兵士居然也已經被補了刀,很快便沒了氣息。

    那股“無形之力”顯然有將他們趕盡殺絕的意思,並無絲毫憐憫之心。

    ……

    身邊不斷傳來兵士們的慘叫。

    吳良聽在耳中,心裡已經有些麻木。

    在一個這樣的時代,人是很容易麻木的,他怕是早已行夠了萬里路,見過了許多比這還要更加慘烈的情景。

    甚至就連他這穿越人生的伊始,都是在一座死人堆積而成的小山中。

    吳良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其實也並不缺乏同情心與同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