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少年 作品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要你昂頭挺胸!

    其實他能感覺到這些東西對於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幫助,他的身子依然一天差過一天,可他還是努力的這麼做,只是想要讓楊通看見,讓他好受一些。

    他身子越來越差,到了後來,一天十二個時辰,他得有八九個時辰躺在床上。

    直到那一天。

    一個老人來了陽山。

    當時的鶴非白並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只知道對方似乎來頭很大,為了迎接他,整個陽山都準備好些天,楊通也很興奮,派人準備了很多禮物,他說若是能請到那個老人來為鶴非白看病,那鶴非白就有救了!

    鶴非白有些困惑,心底好奇那個老人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而那天他隨著楊通一起去到了大風院迎接那位貴客,那是個看上去很尋常的老人。

    穿著一聲黑袍,頭髮花白,看上去與尋常老翁區別不大,如果硬要找出些區別,那可能就是,他看上去更老一些。

    而他方才走入院門,當時的山主還未來得及上前說些什麼,老人卻一眼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笑眯眯走到了鶴非白的跟前,蹲下身子問他:“小傢伙,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徒兒啊?”

    那是很突兀的一句話,但這話一出口,在場眾人都面露驚駭之色,人群在那時朝著鶴非白投來的豔羨的目光,似乎能得到這樣的機會,是在場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一般,哪怕他們都已經是聖山的弟子,但相比於老人的所言,這樣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

    只可惜年幼的鶴非白根本無法理解這些,他只是覺得有些不適,也有些害怕,所以躲到了楊通的身後,伸手抱住了楊通的大腿,怕生生的盯著老人。

    楊通見狀趕忙笑道:“魏先生這是何意啊?”

    他這樣問著,臉上卻堆滿了惶恐之色。

    老人眨了眨眼睛言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我想要收這個孩子為徒?楊院長,這孩子是你的徒兒?能否割愛啊?”

    楊通面露苦笑:“這孩子是我的徒兒不假,但這孩子從小體弱,近來更是惡疾纏身,楊通無能尋遍了應水郡的名醫,也未能找到醫治之法,此次帶他前來,也確實有著不情之請,想要先生幫在下看看握著徒兒可還有醫治的可能。”

    楊通的話說得小心翼翼,每一個字眼都反覆在心底斟酌過,似乎唯恐那句話說得不妥得罪了眼前的老人。

    老人聞言卻是一愣,隨即驀然大笑了起來。

    “也幸好我記起來多年前曾受過前山主的邀約,來了一趟,不然這上好的璞玉,可就真的被你們蒙塵了。”那老人這樣說道,然後指了指年幼的鶴非白道。

    “這孩子可沒有什麼惡疾,他不過是生來便開了一道脈門,加上血脈之中天生便帶著寒冰之力,所以方才會身子陰寒,這本就算不得是什麼病,自然也就談不上如何醫治,只要以合適的法門引動體內的力量,這些所謂的麻煩便迎刃而解。”

    “換句話說,他可不是什麼天生患有惡疾的命苦之人,而是帶有上古血脈的天才妖孽。”

    ……

    後來,鶴非白方才知道那個老人,叫魏陽關,是白龍山的山主,是武陽人口中活了一百八十歲的老神仙。

    他贈與了鶴非白一道法門,告訴他依照著法門運轉體內的寒意,便可以解決那所謂的惡疾。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回去之後鶴非白只是按照那法門運轉了一個周天,就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狀況有了巨大的好轉。

    對於一個只有七八歲孩童來說,這樣的變化,讓興奮不已。

    當他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楊通的時候,楊通卻沉著臉色把他帶到了魏陽關面前。

    小小年紀的鶴非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只聽見楊通嚴厲的聲音的傳來。

    “跪下!”

    鶴非白有些畏懼,卻還是依言跪在了魏陽關的身前。

    “叫師父。”楊通的聲音再次傳來。

    而這一次,素來乖巧的鶴非白,卻犟著性子,怎麼也不肯開口。

    楊通有些氣急敗壞,拿出了藤條準備動手,還在魏陽關叫住了楊通。

    他告訴鶴非白,他想帶他回白龍山,他的手上有一門很適合鶴非白的功法,  只要鶴非白肯用心,他可以保證鶴非白在四十歲前,登臨武君之境。

    年幼的孩子哪裡關心什麼武君之境,什麼功法修為,他只是不想離開楊通,他只是想要陪在他身邊,就像孩子不想離開自己的父母。這幾年他身纏惡疾,都是楊通在一旁照料,在孩子得心中,楊通這個師尊,早就等同於父親。

    他哭著喊著不要離開陽山,楊通那一天很生氣,但魏陽關卻做了和事佬,他笑呵呵的說,他能理解鶴非白的心情,但陽山的功法至陽至剛,與鶴非白的體魄格格不入,待在陽山只會耽擱了他的前程。但他不願意強迫鶴非白,他若是願意可以繼續待在陽山,等到他十六歲那年,他再派人前來詢問他的意思,那個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

    ……

    能留在陽山,對於鶴非白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但偏偏楊通對此很不高興,回到春柳院後,楊通讓他跪在了門中,用藤鞭狠狠地打了他一頓,讓他保證十六歲後一定要去往白龍山,但那一天,哪怕被楊通打得皮開肉綻,年幼的鶴非白依然緊咬著牙關,不肯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