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君 作品

第74章 第 74 章

    朵木齊愣了愣,沉思了許久,才道:“好吧,那哥哥打過他了嗎?”

    她這麼打破砂鍋問到底,一點也不給自己哥哥留面子,多格一時有些難堪,感覺有點子拉不下臉來,在他從小一向寵愛的妹妹面前承認自己輸給了別人,只是多格不擅長撒謊,憋了半天,才漲紅著臉道:“沒有。”

    朵木齊伸手捂住小嘴,驚訝的“哦”了一聲,圓圓的杏眼裡是藏不住的震驚和歡喜,立刻道:“那麼,他果然是個了不起的勇士了!哥哥這麼厲害,都沒有打過他,看來漢人當中還是有勇猛的男子的,並不都像皇帝陛下那兩個連一隻小鹿都射不中的兒子一樣沒用。”

    頓了頓,又認真道:“既然真的是一位了不起的勇士,那就算他長得像猴兒,全身都是毛,朵木齊也願意嫁給他。”

    多格忍不住糾正她道:“……也不全是那樣,現在告訴你為什麼,恐怕你也不明白,但是越朝皇帝陛下的那兩個兒子,我看倒並不是真的射不中小鹿,至少那位後來射箭的王爺,他肯定是故意沒射中的。”

    朵木齊一臉茫然,道:“既然能射中,為什麼要在這樣多人面前丟臉呢,漢人真奇怪啊。”

    多格想起正事,發現他一直被妹妹牽著鼻子跑,終於正色道:“先不說這個了,我來跟你說這些,重要的是他已經做過了漢人的駙馬,不能再娶你為妻了,你看看,要不還是換一個勇士吧?”

    朵木齊道:“駙馬?那他的妻子是皇帝陛下的女兒嗎?可我聽父汗說,皇帝陛下半年前剛剛死了一個女兒呢,那是他的妻子嗎?”

    多格道:“我問過了,他娶的的確是這位公主。”

    朵木齊更茫然了,道:“既然他的妻子都已經不在了,為什麼他不能重新娶我呢?”

    多格瞬間感覺一個頭兩個大,苦口婆心道:“朵木齊,你不懂,他很喜歡他去世的妻子,還為了她發誓再也不娶別的女人,我覺得就算你通過父汗去求皇帝陛下,讓你嫁給他,以後他也只會永遠思念他去世的妻子,不會好好對待你的,父汗要把你嫁到中原,我本來就很不放心,要是還嫁給了這樣一個男人,你會過得很不幸福的。”

    朵木齊聽了哥哥的話,有些糾結,小聲道:“可是他是最勇猛的人呀,從小大家就都告訴朵木齊,我是父汗的女兒,註定要嫁給草原上最驍勇的男子,現在父汗要把我嫁到越朝,朵木齊也應該選擇他們那邊最勇猛的人。”

    多格:“……”

    多格終於無奈了,道:“這件事,我看父汗也未必同意,他心裡可能還有別的人選也說不定……這樣吧,明天就是比武了,你自己去看看那個人長得什麼模樣,也可以再看看越朝還有沒有更好的男子,你要是覺得還是他好,哥哥再替你去和父汗說。”

    朵木齊一聲歡呼,放下銀盃抱住了多格的胳膊,腦袋蹭了蹭他的肩膀,美滋滋道:“好,那我就自己去看看!父汗這兩天指給我看的那幾個人,都長得瘦巴巴的,一看就沒什麼力氣,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勇士呢?我才不嫁!還是哥哥替我著想,哥哥對朵木齊最好了!”

    多格有些無奈,揉了揉她的發頂,也沒多說了。

    卻說賀顧與裴昭珩二人甩脫了篝火晚會的人群,剛一到了月神石邊上,賀顧就十分主動的順著裴昭珩的腰側摟了過去,情竇初開的少年人就是如此,雖然來時,還是一前一後分開行著,走到半路看不見人了,兩個人的手便不知道怎麼的碰到了一起,然後又貼合、交纏、緊握,此刻順著裴昭珩的手攬過他的腰也是順勢而為,十分自然,賀顧貼了過去,立刻就聽到了裴昭珩原本規律而不易察覺的呼吸聲,在他耳邊放大,那呼吸是溫熱的、有微微帶著一點溼意,這樣的親密無間,非兩心相同的愛侶不能得。

    賀顧抬起頭來,便望進了月色下裴昭珩那雙深邃、漂亮的桃花眼,他無聲的笑了笑,踮著腳就去吻裴昭珩的下頜,這樣親暱中又略帶幾分頑皮的小動作,其實是在和他索吻,雖然只膩歪了兩日,二人卻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的心有靈犀了,是以裴昭珩立刻會意,只頓了頓就低頭吻住了賀顧的唇。

    只是親吻間,裴昭珩的腦海裡卻忽然回憶起了剛才賀顧朝他索吻的那個小動作,不知為何,忽然有種莫名的、很難說上從何而來的熟悉感浮上了心頭,裴昭珩的腦海裡飛快的閃過了幾個零碎的、模糊不清的畫面——

    那場景有些奇怪,似乎是在什麼宮殿的後殿,隔著屏風,不知屏風那邊是什麼,賀顧身上穿著的衣裳裴昭珩也從未見過,賀顧便如同方才朝他索吻的那個姿勢一樣,微微踮著腳去碰他的下頜,只是那畫面中的他自己卻……身著龍袍?

    裴昭珩一時被自己腦海裡忽然浮現的這畫面弄得有些出了神,但初墜情網的賀小侯爺卻是敏銳的,他很快就察覺到了裴昭珩的心不在焉和出神,鬆開了他,語氣裡便帶著三分不滿低聲道:“……怎麼,這才兩天,王爺就膩了不成?”

    裴昭珩回過神來,這才把方才腦海裡突兀出現的古怪畫面拋諸腦後,並不打算告訴賀顧。

    他道:“並未。”

    賀顧原本摟著男人緊窄勁瘦的腰,此刻不高興了,便報復性的在他腰側捏了一下,只是他也沒敢使太大力,非常小心的怕弄疼了對方,畢竟他也只為了叫三殿下知道,接個吻他還要走神,自己很不高興。

    只是沒想到裴昭珩反應卻有些大。

    男子的腰畢竟還是個很敏感的位置,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捏這裡實在有些曖昧。

    他低低哼了一聲,嗓音有些喑啞,看著賀顧的目光也變了。

    賀顧被他看得莫名有些背後發毛,縮回了手退了一步,摸了摸鼻子道:“幹嘛這樣看我,明明是三殿下自己先走神的。”

    說罷在月神石邊那塊平坦的草地上坐了下來,裴昭珩在他身邊坐下了,賀小侯爺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見心上人這樣不聲不響的靠近自己,也不因著剛才他捏他的事著惱,便自覺的將方才的事一筆勾銷,不再計較了,只也湊近了裴昭珩,往他身上倚了倚。

    他從草地裡摸到一塊小石子,遠遠地朝承河河中擲了過去,只是河水流的太湍急,石子也實在太小了,連個響聲也沒聽見,賀小侯爺不由感覺有些掃興,扁了扁嘴才道:“……明兒就是比武了,我原想著,謀個一官半職,出了京去領兩個兵,如今年紀還輕,也正是熬資歷培養一二心腹的時候,這樣以後倘若京中有變,我也可幫得上王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