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言 作品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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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伯府。

    傅生由一眾小廝簇擁著邁入府門。

    已是夜深人靜, 千步廊下的燈籠隨風左右搖晃,行至宅院,小廝自覺止步於月門處。

    這是世子爺素來的習慣, 無人敢破例。

    然, 今晚的庭院內卻有些不同。

    傅生的桃花眼往屋內望去, 就看見一穿著大紅百蝶穿花遍地金褙子的夫人正坐在上首, 而夫人身側還站著三名年輕尚輕, 且眉清目秀的男子。

    傅生邁進屋, 嗓音清冽如雨打青瓷, “母親, 您怎的來了?”

    一言至此,他眸色倦怠的掃過屋內的三名陌生男主, 似是明瞭了什麼。

    伯夫人起身, 行至傅生跟前, 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 不由得心疼, 她轉過身對那三人道:“你們幾個先出去。”

    那三名年輕男子甚是懂禮, 垂著頭, 不敢直視傅生一眼, 一應魚貫而出。

    待屋內僅剩母子二人,伯夫人抬手輕撫傅生俊美的臉,“我兒怎的每日這樣晚才回來?”

    “公務繁忙,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伯夫人沒有隱瞞, “阿生,你二十有五了, 當初是為娘自私, 才害你至此。你父親年事已高, 早就盼著你成家立業,京城的高門貴女,咱們就不想了,等你先懷上孩子,再向皇上告假半年,屆時生下孩兒,再找一個合適的平民女子給孩子當母親,咱們傅家可以給許諾那女子一生榮華,一切仍可天衣無縫。”

    伯夫人眼眶微紅,又連連嘆氣,“阿生啊,娘和你父親老來得子,傅家僅有你一個,你務必要有一個孩子的!況且你父親他……也沒多少日子了,你能等,你父親等不了那樣久了。你就聽為孃的話,給傅家留條血脈,可好?算是為娘求你了!”

    傅生表情淡淡,似乎並不排斥這樁事。

    他知道自己遲早需要一個孩子,他也早就在計劃了。

    “母親,外面那三人我看不上,此事您不必操心,我已有所打算,保準給您生一個最出色的孫兒。”

    伯夫人將信半疑,“阿生,你看上哪家的公子了?對方可有妻妾?若是高門大戶,萬一捅出簍子呢,你可不能用.強.啊!”

    傅生唇角一抽,難以控制的想象出那畫面,驀的,俊臉倏然漲紅。

    他也沒甚經驗,這事能不能成,需要從長計議一番,而且越快越好,等到阿澤恢復,他怕是真要動.粗.的了。

    子嗣傳承是大事,便是伯夫人不提及,傅生已開始隱隱著急,阿澤傷殘時,他不忍下手,可如今……

    ****

    次日早朝,帝王在朝會上親自頒佈詔書,澄清了五年前溫家一案,又追封了溫大將軍為鎮國大將軍,其子溫澤封忠靖候。

    一夜之間,門庭敗落的溫家再度站到了燕京貴圈的頂層。

    雖說當年的幕後黑手還沒揪出,但溫家被陷害是真,此事來的突然,朝臣被驚的措手不及,尤其是宋相一黨。

    要知道,如今執掌大週一半兵權的龍彪大將軍是宋相的大女婿。

    帝王此番如此重視溫家,瞎子也能看出來,帝王是故意在給宋家樹對手。

    溫澤的腿尚未徹底痊癒,今日並未親自參加朝會,但聖旨送達溫府後,燕京大半權貴紛紛上門恭賀。

    宋家也象徵性的登門道喜。

    來人是宋家長公子---宋勤。

    宋家以為,讓宋勤登門是對溫府的一種羞辱。

    畢竟,宋勤的妻子,便是溫澤昔日的未婚妻。

    被人.奪.妻.之辱,是個男子都承受不住。

    就在所有人等著看好戲時,一白袍青年男子淡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宋公子,怎麼?今日沒攜令正一道登門?令正當初與溫家也有淵源啊。”

    傅生今著一襲白袍,玉鉤束腰,墨玉冠挽發,整個人透著一股超脫凡塵的俊美,美的有些不染人間煙火,唇紅齒白,一笑風流。

    他如此直接提及了宋家少夫人與溫府的關係,反倒是襯的宋家不地道了。

    一時間,宋勤只覺自己腦門上刻上了幾個大字:“乘人之危”、“奪人.之妻”。

    “傅大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宋勤尷尬一笑,誰還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不要面子的麼?

    若是有的選擇,他寧願當初沒有娶胡玥!

    也不至於眼下惹得一身騷。

    傅生一勾唇,只淡淡一笑。

    今日是阿澤的主場,他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但誰要是給阿澤難堪,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溫府開席後,晉王也來了,數日休養,他已傷勢大愈。

    這廂,傅生挨近了溫澤,溫澤今日著一身玄青色暗紋錦袍,背脊挺直瘦削,傅生盯著溫澤乾淨俊挺的側臉,彷彿又回到了數年前,他的阿澤依舊如清風朗月般俊朗。

    “阿澤,累麼?我替你招待賓客,你先歇著。”傅生扶住了溫澤的腰。

    溫澤一僵,不動聲色的遠離了一步,沉聲道:“傅生!你別鬧!”

    傅生嗤笑了一聲,“你我都是男子,阿澤何故這樣謹慎。”

    溫澤,“……”就是因為都是男子,才要更謹慎!

    溫澤沒搭理他,他不喜結交京中權貴,但這五年的遭遇讓他明白,唯有手握權柄才能護著自己在意的人,從今日開始,他會做好一切偽裝,最終變成自己曾經最厭惡的那類人。

    晉王這時也落座。

    傅生抬眼看他,又親自給他倒了酒,調侃道:“王爺重傷剛愈,若是不能飲酒,就莫要貪杯。”

    晉王不會虛與委蛇,他正直、端正,渾身上下尋不出一絲的缺陷,而他最大的缺陷便是他太過完美了。

    晉王沉著臉,年少時候他就覺得傅生對阿澤的態度過於奇怪。

    少年輕狂時,有一次醉酒,他無意間瞥見傅生偷親了阿澤的唇……

    這事一直擱在晉王心裡許多年。

    以免阿澤難堪,他從未提及。

    但見傅生如今還是如此招搖,晉王不得不提醒,溫澤日後是要娶妻生子的,萬不能與傅生糾纏不清,“阿澤不是你那道中人,傅大人日後應當稍做收斂。”

    傅生嗤笑一聲,持盞飲酒,雖是生的秀氣,但也甚是豪放,“王爺又怎會知,我一定就是那道中人呢?”

    晉王,“……”

    方才他明明看見傅生恨不能貼到阿澤身上去了!

    晉王斜斜看了他一眼,又道:“阿澤難得熬到今日,他日後必定扶搖直上,終會成為一代大將軍,你倘若真的……那是害了他!”

    傅生酒醉微酣,桃花眼朦朧瀲灩,濃密曲捲的睫羽扇了扇,像是聽懂了晉王的話,又像是根本不曾聽懂。

    ****

    夜幕降臨,賓客散去,沁涼的空氣中瀰漫著酒菜香氣,溫府從門可羅雀又回到了往日的高朋滿座。

    溫府如今下人不多,除卻翠書之外,溫澤在西市剛買了幾個僕從,尚來不及交代規矩,府上一切諸事還急需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