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魚辣椒 作品

219、玫瑰工廠(121+122)

    五月玫瑰節當天。

    玫瑰工廠的露天廣場被盛裝打扮, 裝飾滿了帶刺的玫瑰藤條和乾花,來來往往的員工裡再沒有一個人的眼睛裡出現玫瑰,喜氣洋洋地搬運著不要的香水製造器械往外丟。

    白柳臉色蒼白的坐在凋敗的花田旁, 他還沒有從之前那場吸了他大量血的獻祭儀式裡恢復過來。

    劉佳儀和唐二打一左一右的站在白柳身後。

    “我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這麼捨己為人,居然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劉佳儀屈身坐下靠在白柳身旁, 兩隻腳一晃一晃, 語帶感嘆,“——長出了那麼多的血靈芝,然後現在你還想出了把血靈芝製作成香水噴霧這種鬼點子,可以多救很多人了。”

    “但也不是全部。”唐二打硬邦邦地打斷了劉佳儀的話。

    劉佳儀翻了個白眼,剛要開口懟回去,白柳帶著笑意開口了,他的目光望向很遠的地方:“我已經把辦法給他們了, 他們自己選擇了【毒藥】, 想要走回【解藥】那條道路,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準備讓他們自己培育血靈芝?”唐二打很快明白了白柳的言外之意, 他蹲下來,皺眉反駁, “但血靈芝的培育方法, 太危險了, 需要特殊孩子的血澆灌……”

    “如果沒有幹葉玫瑰的存在, 那的確是這樣。”白柳曲起一隻腿半彎,懶洋洋地把下巴靠在膝蓋上,“但幹葉玫瑰和血靈芝是伴生植物, □□葉玫瑰汙染過的人,他們的血對血靈芝是有奇效的。”

    唐二打反問:“你怎麼知道。”

    白柳迎著花田裡吹拂過來的風,愜意地眯了眯眼睛:“你沒發現血靈芝在生長的時候, 連玫瑰原液也一起吸收了嗎?而且生長得格外茂盛。”

    “遊戲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白柳回過頭,揚起下頜抬眸看向唐二打,“——就像是塔維爾一樣,毒藥從這些人心臟的慾望裡生長出來,但解藥也藏在他們自己的身體裡。”

    “只是看他們怎麼選擇而已。”白柳又把頭轉了過去,淡淡地說,“——看他們有沒

    有勇氣忍選擇荊棘環繞骨頭,刺破心臟,拯救自己的【解藥】路徑。”

    白柳被劉佳儀攙扶著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自己褲腿上泥和草屑:

    “無論好壞,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白柳轉身過來看向怔怔的唐二打,微笑,“只不過他們從沒得選,變成我給他們多一個選擇,本質來說,這個世界怎麼發展不是你或者我可以決定的事情。”

    白柳看向唐二打的身後,那些歡欣雀躍奔他而來的人:“——而是這些除你我之外,做選擇的人決定的。”

    “白先生——!!”

    “白先生——我們弄好五月玫瑰節的展示臺了!”

    “——!!慢點走白先生!您的傷還沒恢復全!”

    這些人目睹了白柳放血救他們那慘烈的一幕,現在對白柳簡直是恨不得捧到心尖上,白柳走路晃一下都要大驚小怪半天,畢恭畢敬地走在白柳身後一步的位置,小心地守著他。

    “五月玫瑰節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如約舉行了,我們毀掉了玫瑰工廠裡的所有香水,只留下了那些要在玫瑰節上拍賣的特級香水。”

    “——這次來玫瑰節的人全是頂級富豪,都是靠幹葉玫瑰生產鏈上的某些環節發家的,在全球大力推廣玫瑰香水,每年他們都會過來拍下一到兩瓶特級香水供自己享用——”

    “現在他們全都等在露天廣場,等著您過去了。”

    這是唐二打不能理解白柳的另一個點,他上前走到了白柳的身側:“你已經銷燬了大部分玫瑰和香水,為什麼還要留下這些特級香水?”

    白柳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襯衫,側頭對唐二打意味不明地笑笑,語調散漫:“——總是要給所有人同樣的選擇,這才公平。”

    前面的人領著白柳從工廠內部繞到廣場後面,打開後門,露出一截幫助白柳登臺的小臺階,激動,又榮幸地低下了頭為白柳拉開幕布:

    “先生,他們在前面等您登場。”

    白柳毫不猶豫地踏上了臺階,陽光灑在他因為失血過多,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

    他的面前擺著一個為他量身打造的木質演講小臺子

    ,話筒直立在他嘴邊,下面是等到幾乎不耐煩的一眾衣著華麗的達官貴人。

    白柳微笑起來,他垂眸靠近話筒,有些嘶啞的聲音透過露天廣場的喇叭擴開:

    “久等了,各位貴客。”

    “我是玫瑰工廠的新任代理人,白柳。”

    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後,白柳向左一揮手,他彬彬有禮地指著放在木板上的一堆,被切成1到2釐米長短的血靈芝母體條,有條不紊地介紹:

    “放在各位左邊的,是我們剛剛研發的新產品,也可以說是玫瑰香水的副產品,是它新鮮的枝條截斷曬乾,上面的尖刺還保有旺盛的生命力。”

    白柳抬眸環視一圈下面的人:“相信大家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要這樣介紹一段荊棘,接下來我要告訴大家它的價值——這段小小的荊棘,可以解除對玫瑰香水對人體的上癮影響。”

    下面頓時發出一陣騷動,在短暫的討論過後,坐在前排一個人舉手嚴厲地道:“代理人,我願意出錢購買這個荊棘的專利,你不能大範圍推廣!”

    “對啊對啊!這東西要是大範圍推廣了,香水就賣不出去了……”

    “我剛剛靠香水控制了一個高官,可以靠此晉升……”

    “各位不用如此憂心。”白柳笑眯眯地打斷了臺下的議論,“這個荊棘要使用,副作用也是很強的——它需要被吞嚥下去,然後時時刻刻忍受荊棘在體內生長的痛楚,吸食血液讓你們感到虛弱,最終才能熬出一個成熟的解毒品。”

    “而且只因為這個荊棘有血液純淨的要求,就像是器官移植一樣,只有自己的血液才能養出解毒自己的藥物。”

    “所以每個來購買荊棘解毒的人,都必須做好痛得死去活來的準備。”

    下面的人又沉靜了下去。

    劉佳儀站在幕後掀開一小塊布看向臺上的白柳,忍不住咋舌:“白柳這傢伙,真是夠缺德的。”

    雖然在罵白柳,但劉佳儀的臉上卻明顯帶著看好戲的笑:“明明是投資人用來剝削小孩的血靈芝,被這傢伙靠著血液純淨這一點轉化成了這些投資人自我折磨。”

    “荊棘,白柳居然想到了利用荊棘在

    人體裡栽種培植。”劉佳儀連連嘆息,“他真是個折磨人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