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魚辣椒 作品

156、危險異端處理局(95w+日)

    被氣的快要昏過去的唐二打:“陸驛站你給我放開!你根本不知道白柳是多危險的怪物!”

    陸驛站突然態度嚴肅了起來:“我用我的性命擔保, 白柳這輩子目前為止還沒有做過一件違法犯罪的事情。”

    唐二打雙眼赤紅:“那也就是目前為止,難道你不明白,白六這個人就是天生的犯罪類型嗎?!”

    “只要給他一丁點機會和土壤, 他就一定會做出無法挽回的罪行來,你也是警察,難道你不知道遇到這種人,要怎麼處理嗎?!”

    “……扼殺犯罪, 管控行為和觀察動機。”陸驛站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回答。

    “可以去掉管控和觀察。”唐二打呼吸聲變重,語氣極冷, “在異端處理局, 我們對極端危險無法控制的異端,只有一種處理方法,那就是扼殺。”

    語畢, 唐二打的手臂從陸驛站鬆懈的一瞬, 從他的遏制下掙脫出來。

    唐二打反手扭轉握住陸驛站的手臂,往下狠狠一轉,陸驛站吃痛鬆開,唐二打一轉攻勢, 反手用肘卡住陸驛站的脖頸,左手一甩, 毫不猶豫地對站在對面的白柳開了一槍。

    被卡住脖子的陸驛站用了吃奶的勁掙扎, 他雙手握住唐二打卡主他的手, 一腳飛踢在走廊上, 腰部發力連人帶槍弄翻了唐二打。

    唐二打槍口飛了,沒瞄準,子彈打在走廊的金屬璧上, 噼裡啪啦一陣反彈的脆響和著陸驛站撕心裂肺的吼聲向著白柳撲面而來:“白柳!!趴下!!”

    子彈擦過白柳的耳廓,砸在了他背後【0001】的門上,非常詭異的,一點響都沒有地,軟趴趴地掉落在地了。

    唐二打的眼神和動作都帶上了血腥氣:“你知道你一定要救的是什麼東西嗎?!”

    他手下發力,食指和中指分開鎖住陸驛站喉結下方一寸的骨頭往上一提,陸驛站在窒息之下無意識地鬆開了扣住唐二打的雙手,唐二打右腳乾脆利落從死死纏著他的陸驛站的右手臂彎繞過,膝蓋往陸驛站的後腦勺上狠狠一頂。

    陸驛站腦門一翁,被唐二打直接單膝跪在枕骨上給摁在了地上,他感覺自己門一口牙都被唐二打這結實的一下給震鬆了。

    剛才唐二

    打果然還是留了力的,這下一發力,他根本沒有掙扎的力氣……

    陸驛站滿口發酸,血從被震松的牙縫裡滲出,流到地上,貼在他的臉上暈染開。

    白柳被堵死在走廊巷口裡,唐二打再次對他舉起了槍,白柳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胸口的硬幣,他斜眼看了一下被唐二打控制起來的陸驛站——

    ——雖然他答應了陸驛站不輕易動用這些怪物,但是眼下這個情況,也不叫輕易吧?

    但剛剛那次動用,白柳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消耗了很多,就像是生命力被抽取走般讓他迅速地虛弱了下去,也不知道再動用一次,會發生什麼……

    陸驛站看到了白柳握住硬幣的小動作,他沒忍住操了一聲,想要撐著地板爬起來:“白柳!別用那個!!不要再召喚那些怪物了!”

    背後漆黑的走廊裡猛地斜衝出來一個身形極快的黑影,唐二打反應極快,他毫不猶豫甩手準備給這個看起來和怪物一樣的黑影一槍,被這個黑影手上動作極快地打斷了,眼看黑影就要偷走他的槍,但唐二打動作比他還快,反手用槍托砸了過去。

    黑影被砸了個正著,低聲“操”了一聲,很快地退進了陰影裡。

    “?!”趴在地上的陸驛站被嚇了一跳,慘叫起來,“不是叫你不要召喚怪物的嗎!”

    白柳無辜地聳肩:“我沒有啊,還沒來得及,這些【怪物】是自己冒出來的。”

    牧四誠從陰影裡走出,他用大拇指擦去自己臉上被槍托擦出來的血痕,壓低眉看向盡頭的白柳,很不耐:“你說誰是怪物呢?!”

    他手上拿著槍,正對準著唐二打。

    被這樣拿槍對準著,唐二打依舊處變不驚:“果然是你,盜賊牧四誠。”

    剛剛那個偷槍勾手的動作一出來,唐二打就瞬間反應了過來——這是白六團隊下【捲尾猴盜賊】的標準動作,他曾經在追捕的時候,一個照面就被對方勾手偷槍。

    然後對方就一邊惡劣地把槍穿在手指上轉著玩,一邊用這把從他手裡的槍,把和唐二打一起追捕他的隊員全部擊斃。

    從陰影裡走出另外一個舉著槍對準他的人,是木柯,劉佳儀站在木柯的旁邊臉上毫無情緒的看著唐二打。

    交易者木

    柯,小女巫劉佳儀,捲尾猴盜賊牧四誠————唐二打緩慢地環視一圈,這都是他的老熟人了。

    ————還差一個核心隊員,白六這傢伙的【流浪馬戲團】就齊全了。

    五年之後,這些傢伙就會被白六培養成白六手下最好用的瘋狗,會變成唐二打記憶裡的那些怪物。

    ——一個照面就能勾手偷掉他槍的盜賊,國王排行榜第四的小女巫,以及木柯,在他開始調查藏在木柯背後的白六的時候,這人累計的財富已經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還有一個最瘋狂的隊員,那個在聯賽賽場上親手屠殺了他整個隊伍的【小丑射手】,現實裡的軍火走私犯的兒子,在進入遊戲之前是全球的通緝犯,和各大恐怖組織都有聯繫。

    ————也是這個【小丑狙擊手】,在最開始的那條時間線,和白六聯合配合,用銀色子彈殺死了蘇恙。

    但現在,一切都沒有發生。

    這些以後為非作歹,無所不能的怪物,現在還全是幼崽,還沒有成長到讓很多人的命都來譜寫他們的犯下的罪惡的地步,還沒有成長到,讓他熟悉的那些人,痛苦地,崩潰地跪在墓碑面前哭泣的地步。

    問現在,這些邪惡的,怪物的雛形們,全都被他全部關在了這個深不見底的牢籠裡,只需要他輕輕開上一槍,那些他避之不及的未來,就再也不會到來。

    唐二打沒有焦距的眼睛從渾身溼透,髒兮兮的劉佳儀的身上,轉移到臉上帶著血痕,握住槍姿勢不太標準的牧四誠臉上,又移到了臉色緊繃,用槍死死對準他的木柯手上。

    最終,他看向了站在異端【0001】門前的白柳。

    所有人都不再是唐二打記憶中的模樣,他們太弱小,太單薄,就像是唐二打回憶裡他們大殺四方只是一場他捏造出來安慰自己的幻覺,但這種想法在看到白柳的一瞬間,就徹底破滅了。

    只有白柳沒有變過,他仍舊和唐二打所有時間線記憶裡的一模一樣,很樸素廉價的白襯衫和西裝褲,瘦削的身材,和那雙黑到不反光的眼睛。

    白柳平靜地垂眸看向唐二打,眼睛黑得就像是不會再迎來白晝的夜空,他注視他,就像是深淵在注視著無能的獵人。

    那是一

    種很奇怪的感覺。

    唐二打有太多記憶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經歷過多少的時間線,他的腦子裡存放了太多痛苦的記憶,以至於他快要記不清大部分事件了。

    但他卻始終這雙淹沒在他腦海裡無數記憶裡的,來自於白六的黑色眼睛。

    白六就像是不可摧毀,不可戰勝的邪惡神明,永遠在故事的最後記憶的最深處,這樣用這樣帶著一點笑意的眼神平靜地注視著唐二打,宛如在對他高不可攀的憐憫著,說,你看無論你怎麼掙扎,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救不了你想救下的人。

    那些無數次死去的人們伸手抓住唐二打的手腕和腳踝,想要把他拽如深淵與地獄,他們對他淒厲地嚎叫——隊長!!殺死他!!替我們報仇!!

    這些記憶在唐二打大腦裡每一個可以激起他情感回饋的區域裡反覆回放,最終混合成了一片灰黑色的,分不清細枝末節的,名為眾人的仇恨的混合記憶——已經不再是唐二打一個人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