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659章 阿町:我身為女忍者,用腳趾殺敵是很正常的【7700】

    ——人手一把燧發槍……這些人是什麼人……

    剛才,拜鄉在破門而入時,他恰好看到了正往櫃子後方躲的阿町。

    而阿町也於同一時刻,看到了闖進來的拜鄉等人的樣貌。

    雖然只匆匆瞥到了一眼,但憑藉著自己強悍的視力,阿町仍舊清楚地看到了闖進屋內的都是何許人也。

    統計5人,除了領頭的拜鄉之外,其餘4人統統都端著一挺燧發槍。

    燧發槍在這個國家有多麼罕見、多麼難以弄到手,阿町比緒方還要清楚。

    闖進屋內的敵人,有足足5人,其中4人帶著燧發槍,屋外情況不明,極有可能有大量敵人埋伏在屋外。

    對自己目前的處境簡單地分析了一下後,點點冷汗立即在阿町的額頭處浮現。

    雙手手心也在向外冒著汗,將正握持著的素櫻、緋櫻的槍柄稍稍浸溼。

    自阿町心間冒出的恐懼感,如一隻指甲尖利的大爪,將阿町的心臟給緊緊揪住。

    ——阿逸不在身旁……現在該怎麼辦……

    自去年夏季在京都和緒方重逢以來,阿町便一直跟著緒方,與他一起行動,形影不離。

    雖說這段跟隨著緒方一起走南闖北的時光遠遠算不上長,但阿町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種有緒方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生活。

    同時,也對緒方的強大感到了習慣與……依賴。

    不論遇到什麼困境,緒方都能用他的劍將她保護得好好的。

    而現在……緒方不在她的身邊。

    身邊也沒有任何的同伴。

    她只能靠自己一人來迎擊這幫突然殺到的敵人!

    上一次碰到這種“得靠自己一人”的情況……還是仍在蝦夷地旅行的時候。

    也就是不慎於野外遭遇“仙州七本槍”之一的最上的那一戰。

    但論危急,此戰明顯比不過阿町目前所面臨的險境——與最上的那一戰,阿町最起碼還知道緒方就在附近,只要拖延時間,就能將緒方給等來。

    而現在……阿町連緒方此時在哪都不知道……

    ——緒方町……冷靜下來……

    阿町做著深呼吸。

    ——只不過是得靠自己一人來突破這險境而已。

    ——在遇上阿逸之前,你不也是活得好好的,以一己之力克服了不少艱難險阻嗎?

    阿町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鼓勁。

    然而……即使如此,阿町仍舊是感到心中的畏懼感有增無減。

    就在阿町為自己遲遲壓不下心底裡的恐懼時——

    (心生畏懼也並非什麼壞事。)

    一道……於之前給自己留下過極深印象的話,在阿町的腦海裡響起……

    ……

    ……

    數個月前——

    “……阿逸,你在直面那些強敵時,不會覺得很害怕嗎?”

    成功擊退了幕府的一萬大軍,而自己也付出了“再次被麻布裹成粽子”的代價的緒方,正乖巧地坐於床上。

    而阿町則坐在緒方的身後,幫緒方換著藥。

    在幫緒方換藥時,阿町冷不丁地朝緒方拋出了這個問題。

    “嗯?”緒方扭過頭,看向坐在他身後,正用麻利的手法幫他換著藥的阿町,“幹嘛突然問這個?”

    “就只是……有點好奇而已。因為我覺得你好不可思議。”

    “廣瀨藩的百人斬之戰,京都的二條城之戰,以及最近的與幕府軍的大戰……這些常人連想都不敢去想象的艱苦戰鬥,你打了一場又一場。”

    “換做是我的話,別說什麼幕府的一萬大軍了,光是去直面有上百個護衛保護著的暴君,我可能都會怕得手軟腳軟。”

    “直面上百個敵人而面不改色——我覺得這算是勇氣過人。”

    “但像你這樣面對幕府的一萬大軍都能毫不畏懼地迎戰的人……我覺得就不僅僅是‘勇氣過人’那麼簡單而已了。”

    “阿逸你該不會是那種從小就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人吧?”

    “還是說你有著什麼克服恐懼的方法啊?”

    靜靜地聽完阿町的這番話後,緒方啞然失笑。

    “哈……阿町你好像對我有不少誤解呢……”

    “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面對這些強敵時從未感到畏懼的錯覺啊?”

    “啊?”阿町的美目因疑惑而圓睜,正幫緒方換藥的一雙素手也停了下來。

    “在廣瀨藩迎擊松平源內的上百個護衛與在京都進攻二條城也好,於前不久衝擊幕府大軍的軍陣也罷,在這些戰鬥中,我都有感到恐懼哦。”

    “恐懼並不需要去克服,因為這不是什麼糟糕的情緒。”

    並不理解緒方這句話是何意的阿町,將頭一歪。

    被阿町這副“我在認真思考”的模樣給逗笑了的緒方,輕笑了幾聲,緩緩道:

    “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在直面強敵時,心生畏懼是件很可恥的事情,也曾認真想過有沒有什麼能夠克服畏懼的方法。”

    “但隨著我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大大小小的戰鬥越打越多,我的觀念也漸漸發生了變化。”

    “大概是在攻擊二條城的時候,我就領悟到——畏懼並不需要去克服。心生畏懼也並非什麼壞事。”

    “畏懼能讓你以更加謹慎的心態來面對你目前所面臨的險境。”

    “所以與其去克服畏懼,倒不如去包容畏懼。”

    “一直以來,我就是靠著對畏懼的包容,打敗了一個又一個強敵,走到了今天。”

    ……

    ……

    ——包容……恐懼……

    阿町的呼吸慢慢放緩。

    不再做著深呼吸。

    也不再在心底裡給自己打氣、鼓勁。

    就這麼任由畏懼之情於她的心間存續。

    對心間的畏懼採取“置之不理”的態度後,阿町環顧著四周,觀察著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並絞盡腦汁思考著從這裡逃出來的方法。

    奇妙的事情,在此刻發生。

    阿町剛才一直對著自己說“不要怕”,畏懼之情反而在心底裡不斷滋生。

    而現在不再理會心中的畏懼,雖然心臟仍舊跳得極快,雙手手心仍在冒汗,但思路反而變得敏捷了許多。

    ——我現在帶在身上的武器……只有素櫻、緋櫻這2把手槍,一柄被我改裝過,刀柄裡裝有很多止血藥的脅差,還有3根苦無……

    除了素櫻、緋櫻這2把手槍之外,阿町平日裡還隨身帶著3根忍者們最常用的投擲型暗器:苦無。

    這是身為女忍者的她一直以來的習慣,不論在何時何地,身上最少也要帶著3根苦無。

    ——還不知敵人的總數,儘快逃離這裡才是上策……

    ——現在離我最近的出口……在那裡……

    阿町扭頭看向位於她正西面的一扇正緊閉著的紙窗。

    檢查著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的阿町,很快便有了個大發現——在她與西面的窗戶之間的地上,有著灘積水,積水旁邊是一個掉在地上的小水盆。

    這水盆大概是那幫殺了予二大師、將予二大師的家翻得亂七八糟的人,在翻東西時不慎打撒在地的。

    位於拜鄉他們身後的,是剛才被他們破開的房屋大門。

    大量皎潔的月光順著這扇被破開的大門照進屋內。

    位於阿町西面這一大攤積水,也籠罩在月光的照射下。

    積水反射出亮晶晶的光芒。

    同時……也倒映出站在她藏身的櫃子前方的5道模糊至極的人影。

    阿町的眼中,思索之色緩緩湧出。

    她看了看西面的窗戶。

    然後又看了看被丟在旁邊不遠處的一柄大鐵錘。

    ……

    ……

    在自己發出赤裸裸的威脅後,藏於櫃子後方的阿町遲遲沒有做出反應。

    拜鄉本就是個沒啥耐性的人。

    被阿町這般無視,拜鄉他那本就不多的耐性還是被迅速消耗殆盡。

    就在耐心耗盡的拜鄉準備示意身旁的部下們衝進去抓人時——

    “是不是隻要我乖乖投降,跟著你們走,你們就不會對我怎麼樣?”

    阿町的聲音,終於自櫃後傳出。

    聽著阿町的這句話,拜鄉揚了揚眉,然後放下了正準備示意部下們衝過去抓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