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645章 緒方何德何能和源一相比?【5400】

    從他們幾個的話語、動作來看,他們全都不知道琳還有個名叫“豐臣信秀”的哥哥。

    琳的目光,這時微微一黯。

    “……之所以不告訴你們我還有一個哥哥,是因為……我不太想提及關於那人的事情。”

    坐在琳身旁的源一,瞥了琳一眼。

    看著琳那陰沉的表情,源一發出一道無聲的嘆息。

    “接下來……”源一說,“就換我來說吧。”

    “豐臣國松被救出、送到薩摩藩一偏僻的鄉下,豐臣的血脈的得以延續。”

    “一同被救到那兒的,還有幾名豐臣氏的死忠。”

    “天下人的寶座被德川氏奪走——那幾名被一併救到薩摩藩的死忠,全都不甘心到牙關緊咬,恨不得將牙齒咬碎。”

    “於是為將天下重新奪回,他們嚴格地培養著那時為掩人耳目而改名成木下延次的豐臣國松。”

    “而豐臣國松在耳濡目染之下,也以恢復‘豐臣江山’為自己的最高目標,努力錘鍊著自己。”

    “然而……復國這種事情……不用我去細講,你們應該也都清楚難度大到什麼程度,成功率渺茫到何種地步吧?”

    “豐臣國松也知道奮自己一代之力,幾乎是不可能復國成功的。”

    “於是在有了自己的子嗣後,豐臣國松便對自己的子嗣進行了……宛如洗腦般的教育。”

    “將他們豐臣氏是如何頑強生存至今的辛酸史告知自己的子嗣,並教育著自己的子嗣:定要恢復豐臣江山,哪怕是用上百代的時間,也要將天下人的寶座奪回。”

    “這份教育……就像一個詛咒一樣,一代傳著一代。”

    源一露出自嘲般的嗤笑。

    “我們豐臣氏的每一代子嗣,都接受著‘定要打倒江戶幕府,重塑豐臣江山’的教育。”

    “就這麼傳啊、傳啊,一直傳到現在,這詛咒也沒有結束。”

    “你們應該也知道吧?豐臣秀吉是個生育能力很差的人,他妻妾成群,但終其一生卻只生了2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還早夭,只有豐臣秀賴一個人活了下來並順利長大成人。”

    “豐臣秀吉這生育困難的缺陷,十分不幸地被傳到了家族裡。”

    “雖然繁衍了二百年了,但我們豐臣氏直到現在仍舊是子孫凋敝,傳到我這一代時,我那一代中只有2個直系傳人——我與我弟弟……也就是琳的爺爺。”

    “我父親也是一個受那‘詛咒’很深的人。”

    “自我有記憶起,我就一直被我父親教育著‘一定要復興豐臣氏’。”

    “但或許是因為我的腦子本就異於常人吧。”

    源一笑著聳了聳肩。

    “所以即使自幼就經受著這種如同‘詛咒’般的教育,我也沒有被這‘詛咒’所侵害。”

    “我一直都對什麼‘復興豐臣氏’興致缺缺。”

    “在我於13歲那一年,初次接觸了劍術後,我對‘復興豐臣氏’便更加沒有興趣了。”

    “我之所以這麼晚才接觸到劍術,也是託了我父親的‘福’呢,他始終覺得劍術什麼的,至多隻能做到‘十人敵’、‘百人敵’,這對復興豐臣氏無益,一直強迫著我去學習能夠做到‘萬人敵’的軍略,以及什麼帝王心術。”

    “我是在各種機緣巧合的意外之下,才接觸到了劍術。”

    “接觸了劍術後,我對劍術的興趣,完全蓋過了對‘復興豐臣氏’的興趣。”

    “我父親見狀,勃然大怒。”

    “本來,我也試著據理力爭過,甚至跟父親直言:復興豐臣什麼的,完全是痴人說夢。”

    “但父親已經被那‘詛咒’侵害得太深了,完全聽不進我的話了。”

    “於是——在我16歲那一年,為了能逃離已經魔怔了的父親,也為了能夠雲遊各地、進一步磨鍊劍術,我離開了家,離開了薩摩藩。”

    “當初,在離家時,我曾試圖把我那小我2歲的弟弟——木下勝一也勸走。”

    “但是——勝一和我不同,他完美地被‘詛咒’所侵害了。”

    “他不僅不打算跟我一起離家,還打算向父親舉報我。”

    “無奈之下,我只能獨自一人離開。”

    “離家修行後,我也曾數度想過回家去看看——但不知為何,總有各種各樣的麻煩找上門來。”

    “有時候只是默默地到某間麵館裡吃個面而已,也能莫名其妙地捲入麻煩之中……”

    “不過也託了這些接二連三的麻煩的福,我的劍術也飛快地精進著。”

    聽到源一的這句話,緒方先是一愣。

    然後像是找到知音了一般,面露有著充沛感情的古怪表情,重重地點了點頭。

    源一剛才的那句話,他實在是太感同身受了。

    他永遠也忘不了——在大半年前的夏季,只不過是到京都的麵館吃個面的他,莫名其妙地就突然衝進來幾個官差要抓他,接著莫名其妙地便被捲入麻煩之中……再然後就在京都度過了他此生目前以來最漫長的一夜。

    “就這麼一直到了我24歲的時候,才總算是有了能夠回家一趟的時間和餘裕。”

    “時隔8年的再度歸家——沒成想已物是人非。”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但父母都已逝去。”

    “家中僅剩勝一還有一個陌生的少女——那是木下勝一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弟媳:阿若。”

    “我此次的歸家,其實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勸阻父親、勝一他們不要再被‘詛咒’所害的……”

    “在外遊歷了8年,讓我的眼界增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