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貞趙玉真 作品
第55章 有緣無分
琅琊王的血,噴紅了整個剮王亭。也是,天之驕子怎能死在凡夫俗子手上。
姬若風收起無極棍,透過羅剎面具,看了那倒在剮王亭前的屍體,轉身離開。之後再也沒有人在天啟城見過他。
法場沒有平靜,反而如同油鍋里加了一把鹽,以盾兵排前,盾兵的間隔中輔以弓兵。近萬的御林軍將李寒衣母女二人團團圍住。
刺王殺駕,本是死罪!御林軍若是當過了這對刺客,那謝凌雲也該提頭入殿了。
劍仙一怒,確實可以血流漂杵,但單憑一個李寒衣,帶著身受重傷的李心月,又能殺掉多少人?
謝凌雲毫不猶豫,指揮軍隊緩慢推進,天空的烏雲越來越濃厚,天師齊天塵忽而駕虹而至包圍圈的中心,面對謝凌雲。
謝凌雲揮手,讓停了緊縮包圍圈的御林軍,撥開層層軍隊,縱馬到齊天塵面前。
欽天監,雖然不如的三省六部,欽天監監正品秩也沒多高,但齊天塵就憑他一言可讓天子改令,那他肯定是天啟城中最厲害的角色之一。
“齊天師這是寓意何為?”居高臨下,謝凌雲問道,文武互不相關,這欽天監不文不武的,也不好說待見不待見。
“陛下開過金口,特赦李寒衣可以帶走其母。”齊天塵恢復那股沒睡好的睏意道。
謝凌雲調轉馬頭,看了一眼鑾駕上的皇帝,猶豫了一下後,喚來傳令官:“使後軍做前軍,前軍做後軍,撤回天啟駐地。”
此刻的李心月呆若木雞,齊天塵走過來,微微嘆了一聲,正欲摸向其沾了琅琊王鮮血的額頭,卻看見李寒衣動了鐵馬冰河。
“你讓我救你母親!”齊天塵苦笑道,“馬車已經備好了。”
李寒衣放下鐵馬冰河。齊天塵輕點李心月眉心,將那股先天罡氣渡入李心月身體內。
感覺到身體發生治標的好轉,李心月慢慢挪動頭,問道:“齊天師,你這是幫我回光返照嗎?”
齊天塵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先天罡氣只能護住李心月十日。
“剛才琅琊王對你說了什麼?”齊天塵問道。
李心月搖搖頭,黑雲終於壓了城,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齊天塵的先天罡氣擋住了雨水,李寒衣母女卻在這雨水中沖刷了沾染上琅琊王的鮮血。
齊天塵沒有繼續問,那邊五大監已經在雨中抬起鑾駕,齊天塵在雨中緩步離去,道:“離開天啟吧,別回來了。”
剮王亭不遠處,分開的兩條街道,白王府的馬車與赤王府的馬車先後離開。
“衣兒,去雷家堡。”雨中,李寒衣拾起心劍,扶著李心月走向齊天塵準備好了的馬車。
馬車果然是四匹大宛良駒所拉。
“不,母親,這回聽我的,上青城山。”李寒衣將母親扶入車倉內,不顧李心月如何說,冒著大雨,搶上青城。
她記得,第二次見面,在下照晴峰的過程中,沒碰上雷轟之前,那個人用嘴型給她傳遞了一個“青龍使”的信號。
青城山上,乾坤殿中。
“可惜了這琅琊王。”呂真人與道劍仙說道。
殿內空空,餘理、李凡松以及飛軒大概都去擔運了。連個奉茶道童都沒有。
“這天下之事。”老趙劍仙道,“只能說是,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高樓飲美酒,幾家流浪在街頭。皇家也逃不出這個範圍啊。”
琅琊王一死,確實不知幾家歡喜,但蕭楚河必定是愁的那一家。
“那要是流落街頭的那幾家是我們呢?”呂真人又問。
老趙劍仙聽聞呂老頭這樣講突然心中一悸,好像心頭劃過什麼,又沒抓住,道:“那必然不行,我又不是聖人,凡人都會自帶點雙標,我可以看別人起高樓,看別人家宴賓客。但絕對看不得自己家樓塌了。”
呂真人撫須而笑,道:“看來出來下山歷練,這種田也是真的可以入世啊。地有八荒六合,人有親疏遠近。聖人幾千年才出那麼幾位,哪有真的可以做到以百姓為芻狗。”
“故《莊子》所云:聖人不死,大盜不止。聖與盜如同陰與陽一般,必然會伴隨而生,相輔相成。”老趙劍仙道,“故而應了那句: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嗯?”呂真人不解道。
“一個社會的資源是固定的,不可再生不可增長的。若是培養的聖人多了?”老趙劍仙沒敢說分母越大分數值越小,“那必然需要一些人承擔大盜的角色,偷竊一些資源來供養自己。”
這裡的聖人,與《道德五千言》裡的聖人不同,是屬於那種“自封”性質的聖人。
呂真人沉默,確實是如此,聖人就不是人了,不用消費資源了嗎?皇帝築寢宮,必須考究到要漳州木,呂梁磚,河池瓦。吃的食品更是有錢唐名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呂老頭,你可知道農村人給娃取名為啥都去取狗兒草兒?”老趙劍仙喚醒呂真人。
“因為賤名好養活。”呂真人道,“玉真,可是又想到了什麼?”
“我在想,為什麼需要給孩子取賤名好養活。而不是去追究,不好養活的本質原因。”老趙劍仙道,“一家如此可以賴給名字耽誤,但是千千萬萬家都是如此呢?就真的是被名字耽誤了嗎?”
老趙劍仙想起來上輩子,大工廠高大的煙囪“造雲”不是空氣汙染的主要原因,農家燒麥秸稻稈,甚至劈柴生火晚飯才是引發霧霾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