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雲熙 作品

第349章他疼,他要命,我就不要命了嗎

    不到一分鐘,廚房裡便開始失控了。    “啊……”雲姨立馬走進去:“夫人。”    鬱景修聽到聲音也起身走了過來。    慕唯一手裡拿著一個鍋蓋擋著臉,另外一隻手裡還拿著鏟子,看著他們道:“沒事,不用幫忙,我可以的。”    雲姨都不好打擊她。    看她沒有出什麼事,鬱景修也隨了她去。    慕唯一確實可以,雞蛋也確實是讓她煎出來了。    就是,黑乎乎的。    沒多久,慕唯一便將黑乎乎的雞蛋給端了上來。    “賣相雖然不好,但還是可以吃的。”    “恩。”    鬱景修也不願打擊她的積極性,夾了一小塊,不動聲色地吃了下去。    慕唯一直勾勾盯著他,問:“怎麼樣?    味道是不是還不錯?”    “恩,有進步。”    慕唯一把雞蛋放到他面前,笑眯眯地道:“那你全部吃了,明天,我給你送飯!”    鬱景修眼神瞟了一下黑乎乎的雞蛋,想了一下,說:“我突然想起來,明天有一個飯局,很重要!”    “啊?    那好吧。”    鬱景修正要鬆了一口氣,慕唯一又道:“反正獎勵給你留著,明天中午我再好好研究一下菜譜,等你明天晚上回來。”    鬱景修:“……”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    至於那黑乎乎的雞蛋,鬱景修最後還是吃完了。    味道真的是不怎麼樣,但她親手做的,再難吃他也會吃下去。    ……御景園。    十點多,南宮錦將林安暖給送了回來。    南宮錦也沒有下車,只是囑咐道:“進屋吧,早點休息。”    林安暖點頭:“好,你回去路上小心。”    顧景深就站在臥室陽臺,看著這一幕。    看著她與別的男人依依不捨道別。    看著她,眼裡心裡只有另外一個男人。    林安暖上樓,進臥室。    剛剛進來,顧景深便走上前來一把將她狠狠地擁抱住。    哽咽著聲音喊:“暖暖。”    林安暖冷漠地推開他:“你的聲音,我聽著,只感覺到裡面透著虛情假意,十分讓人作嘔!顧景深,別一副你深愛我的模樣!”    “當然了,如果你真的愛我,那麼我就只能很不幸地告訴你,我會讓你,愛而不得!”    愛而不得。    世間最痛苦的愛,除了生離死別,大抵就是愛而不得了。    “暖暖,我錯了,你別這樣懲罰我了,求你了,暖暖,我求你了。”    再這樣下去,顧景深知道他一定會瘋的。    林安暖沒有去聽他卑微的懇求聲,於她而言,這個男人讓她無比噁心。    林安暖甚至覺得自己也是無比噁心的,肚子裡這個孩子,一天天在她肚子裡成長。    “暖暖,你真那麼恨我,你給我一刀。    我只求你,別這樣懲罰我。”    他寧願受她一刀,也不願看著她無視自己,冷暴力自己,更不願看她和南宮錦走近。    無論他多麼努力地控制著自己心中的醋意,告訴自己,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可是,怎麼可能會不介意,不嫉妒呢?    林安暖看著他卑微的模樣,冷笑了一聲:“給你一刀,只會髒了我的手。    覺得痛不欲生了,是嗎?    顧景深,這樣的日子,還長著呢。”    “長夜漫漫,你可得熬住了!”    說完,林安暖直接越過他,朝著浴室走去。    進了浴室,林安暖放了水,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也紅了眼。    再出來,臥室裡已經沒有顧景深的身影了。    林安暖也正打算躺下睡覺了,外面傳來了梅姨敲門的聲音:“夫人,您睡了嗎?”    沉默了一下,林安暖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什麼事?”    梅姨擔憂地道:“夫人,你快去書房看看先生吧。    先生他……”林安暖打斷梅姨的話:“他是成年人,用不著我去看,如果他在書房尋死,你不應該找我,而是應該給醫院打電話叫救護車。”    “夫人,先生晚上沒有吃飯,一直在等您回來。    先生他有些事情是做錯了,可是好歹夫妻一場。    夫人,你就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去看看先生吧。”    “夫人您不知道,先生疼起來,會要命的。    當年您出事,先生好幾次被送進醫院搶救。    我剛剛就見先生臉色不對勁,夫人,您難道真的要看著先生……死嗎?”    林安暖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失去兩個孩子,我一次又一次被他傷害,被他威脅,被他羞辱,是我活該嗎?”    說到這裡,林安暖眼裡含著淚,情緒失控:“他疼?    他要命?    我就不要命了嗎?”    “他顧景深的命是命,我林安暖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寧寧的命,就不是命了?    還有那個孩子,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憑什麼一句,他做錯了,他要疼死了,憑什麼一句夫妻一場,我就得去看他了?”    “他念過與我夫妻一場嗎?”    “他所謂的夫妻一場,就是拿我最在意的人,來威脅我嗎?”    “是不是都以為,我如今還懷著他的孩子,我就必須要愛他!我就必須要做好這個顧太太!我稀罕這個顧太太嗎?    我稀罕他顧景深的愛嗎?”    “他疼!他可知道,我的兩個孩子都回不來了!難道我就不疼了嗎?    這些年,我受過的痛苦與絕望呢?    他顧景深賠得起嗎?”    林安暖這一番話,讓站在樓梯口的顧景深聽得清清楚楚的。    當時梅姨去敲門的時候,他聽到了。    聽著她這番訴控,顧景深心裡密密麻麻疼著。    梅姨道歉:“夫人,對不起。”    林安暖擦去臉上的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這才看著梅姨:“抱歉,不是對你發火!”    然後,林安暖關上了門。    但,隔著一道門後,林安暖壓抑著聲音,痛哭了起來。    梅姨嘆息了一聲,下樓。    卻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紅著眼的顧景深。    “先生。”    “沒事,你休息吧。”    “先生,您晚上沒吃東西,去吃點東西吧。”    “不餓。”    “先生,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夫人她……”多餘的梅姨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最後只能下樓。    顧景深走了上來,站在門口,又遲遲不敢進去。    站了差不多十分鐘之後,又輕輕地離開。    只是,顧景深剛剛走了兩步,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就見著她拉著行李箱,要走。    看到她要走,顧景深急了。    什麼也不顧了,抱住她:“暖暖,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林安暖現在只想逃離這裡,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待著。    要不然,她一定會窒息而亡的。    “暖暖,你說過不離開的,你現在要去哪裡?”    林安暖冷漠道:“去淺水灣,找南宮錦。    顧景深,鬆手。”    顧景深抱緊了不撒手,卑微地說:“暖暖,我不松,我不會鬆開你的。    你是我的妻子,你要待在我的身邊,哪裡也不許去。”    “暖暖,你哪裡都不許去,我不許你走,你不可以走,不可以……”林安暖推他:“你放開我!”    顧景深死死抱著她不撒手,他不知道,如果他放手,他們未來會如何。    所能夠做的,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鬆手。    糾纏之中,林安暖狠狠地將顧景深推開,卻在下一刻,她後退間不小心撞到了頭。    看到這一幕,顧景深心都要跳出來了,喊道:“暖暖。”    林安暖看著他,想說什麼,卻突然倒了下去。    顧景深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凌晨,醫院。    蘇夜白也是被顧景深一個電話給吵醒,結果聽到林安暖進了醫院,蘇夜白與淺夏連忙趕來了醫院。    淺夏到了之後,站在搶救室外,什麼話也不說,上去就先給了顧景深一巴掌。    打完了,厲聲道:“她還懷著孩子,你不知道嗎?    你要逼死她嗎?    顧景深我告訴你,小暖要是有事,我要你命!”    這一巴掌,顧景深是老老實實捱了。    蘇夜白將淺夏擁入懷中安慰:“沒事的,會沒事的。”    淺夏抓緊了蘇夜白的衣服:“要是有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顧景深看著搶救室的門,恐懼感在他心頭蔓延著……害怕她會出事,更害怕…………第二天,高級vip病房。    顧景深從昨天凌晨開始,就一直守在這裡,一直不敢閉上眼。    醫生說她沒事,肚子裡的孩子也沒有事,可他還是怕。    真的不知道,該要拿她怎麼辦了才好。    這時,顧景深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蘇夜白打過來的。    昨晚淺夏也沒有走,一直守在醫院,快天亮的時候,蘇夜白見她困得不行,把她抱回了他的辦公室。    蘇夜白是點了外賣,外賣送到了他那去的,本來他是打算送過來,但又不放心淺夏,所以只能打電話給顧景深。    顧景深起身,出了病房去接的電話。    “大哥,什麼事?”    “給你點了份早餐,你自己過來拿一下。”    “我不餓。”    “呵,你是鐵人,你不餓?”    蘇夜白道:“她現在一時半會也不會醒,你過來一趟,耽誤你十分鐘而已,你不吃東西,你想怎樣?”    “別和我囉嗦了,你要是把自己弄死了,看你還怎麼照顧她!”    “恩,我現在過來。”    到底,顧景深最後還是把話聽進去了。    顧景深以最快的速度過去,來回都沒有要十分鐘。    然,回來的時候,推開病房的門,病床上的人卻不見了。    顧景深愣住,手裡提的早餐也掉在了地上,立馬跑了出去問護士。    但,誰也沒有看見。    顧景深跑下來找,在樓下的小花園裡看到了她。    她就一個人漫無目的走著,旁邊也沒有其他人。    那一刻,顧景深什麼也顧不上,衝了上去將她緊緊地抱住。    “暖暖,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要走,你不要嚇我。”    林安暖呆呆地站在原地,驚慌又無辜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問:“你是誰啊?”    顧景深被她一句話問得愣住,鬆開她,也不確定地開口:“暖暖,你剛剛說什麼?”    林安暖臉上都是驚慌的表情,眼神單純清澈無辜,她看著他說:“我不認識你,你是誰啊?”    “你,你不認識我了?”    林安暖點點頭,點完頭之後,又摸了一下頭,委屈道:“好疼,頭好疼。    我不認識你,我頭好疼。”    “暖暖。”    “暖暖?    你是在喊我?”    顧景深此刻都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了。    不由也想起了那晚,她也突然失憶。    那麼此刻,也是忘記了一切?    會是短暫的一會嗎?    會不會明天醒過來之後,又記起來了呢?    可是她此刻,似乎是連自己是誰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