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 作品

第 55 章 Chapter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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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上……繪製一幅畫?




殷酥酥睫毛不可控制地扇動幾下,唇與費疑舟的輕輕相觸。黑暗瀰漫的棋畫室內,他們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吻得純潔而溫柔。




但殷酥酥的內心卻慌亂不已。




她下頜在他指掌間,被他以完全佔據的姿態輕抬著下頜,被動仰高頭,迎接他自上而下的唇。雙眸睜得圓圓的,看著頭頂上方沒有任何花紋圖案的天花板。




片刻,淺吻結束。




費疑舟尚有幾分意猶未盡,垂眸注視著她,以指腹輕輕揉她飽滿紅潤的下嘴唇。




“你是說,人體彩繪?”殷酥酥試探著問他,嗓音很輕,帶著幾分輕顫的尾聲,顯露出她的緊張。




“對。”費疑舟懶洋洋地應道,“我特意為你定製了一款人體彩繪的顏料,純植物,水溶性,無毒無害,適用於人體皮膚。”




殷酥酥蹙眉,因他的用詞而詫異:“為我?”




費疑舟勾了勾嘴角,指側緩慢輕撫過她的臉頰,往下延至她纖細的脖頸曲線,“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人體彩繪產生興趣的麼?”




殷酥酥搖頭,“不知道。”




“是從佛羅倫薩那場晚宴之後。”費疑舟淡淡地給出答案。




殷酥酥眸光突地輕微一跳。




佛羅倫薩那場晚宴之後……那不就是,她醉酒頭腦不清醒之下,衝過去敲他車窗的時候嗎?




沒等殷酥酥回過神來接話,男人便又輕描淡寫地續道,幫她回顧當晚的場景:“當時你站在車窗外,身上穿了一件藍色旗袍,脖子上手腕上都戴著鑽石珠寶,淋著雨。”




“我記得。”




殷酥酥略微抿了下唇,想到他們已經是夫妻,自己已經沒有再裝腔作勢的必要,遲疑幾秒後,還是將當日的實情告訴了他,“當時我能出席那場晚宴,其實是品牌方給的邀請函,因為那裡名流雲集,我的任務就是充當珠寶展示架,向富商名流們銷售自己身上佩戴的珠寶。”




費疑舟不打斷,安靜認真地聆聽。同時手臂將她半擁半抱,帶著她走進了位於棋室裡側的畫室門。




隨手摁開觸屏燈,霎時間,整個屋子燈火通明。




殷酥酥原本還沉浸在回憶中,神思飛轉被他帶著走,直至雙眼被明亮的光線刺.激,她才猛地回過神。




反應過來,自己的打底衫已經變魔術似的成了破布條子,讓他隨手丟在了外面棋室的地上。




而她此時的造型,下裝的牛仔褲完好無損,上面卻只穿了件黑色小衣,著實不算雅觀。




“別……”殷酥酥窘迫,慌慌張張地抬手遮掩自己,語氣攜著幾分央求的意味,“我可以讓你畫彩繪,但是能不能不要開燈。”




費疑舟低眸看著她的眼睛,語氣溫和:“不開燈,我看不清楚你也看不清楚畫筆和顏色,怎麼繪畫?”




殷酥酥兩腮漲得通紅,支吾道:“可是,這樣很尷尬。”




“沒有什




麼好尷尬的。我們是夫妻,做任何親密的事都不為過。”費疑舟是如此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牽引著她來到一面白色的大畫板之前,散漫自若地給她做心理疏導,“況且,你只是配合我畫一幅畫,這不涉及情|色,僅僅只是對藝術的探索。”




他措辭得體邏輯清晰,無論是說話的語氣亦或神態,都沒有丁點異常,她聽完,一時間竟有些怔神,幾乎已經被他說服。




她甚至在想,或許真的是自己藝術細胞欠缺藝術造詣太低,才會誤解他的高雅。




內心進行了約莫數秒的天人交戰,最終,殷酥酥做好了心理建設,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道:“好吧。”




可剛說完,她一低頭,就看見了面前純白色的床,頓時黑線臉。她忍住抓狂的衝動,微笑問他:“這張床也是您老人家探索藝術的一部分?”




費疑舟瞥她一眼:“誰告訴你這是‘床’。”




殷酥酥茫然:“這不是床是什麼?”




“畫板。”費疑舟神色淡淡,轉過身,從排列整齊的置物架上取下人體彩繪的植物顏料,又開始準備顏料盤和畫筆,口中漫不經心地說,“現在,你把衣服脫了,躺上去。等我調好了顏色就可以開始。”




殷酥酥一聲無言以對。




他說“把衣服脫了”這句話時,就如同在談論天氣陰晴一般自若,以至於她此刻的窘促羞澀與不安,都像是種對他“高雅藝術”的褻瀆。




在原地站了會兒,殷酥酥暗自做了個深呼吸,睜眼閉眼一剎,終於下定決心。




悄悄回頭看了眼。




費疑舟還在忙自己手裡的事。他的西裝外套不知何時脫的,就搭在畫室門口的衣帽架上,身上穿著白襯衣和純黑色正裝馬甲,兩隻袖口挽在了腕骨之上,露出的手臂漂亮,修勁,冷白。




殷酥酥輕咬唇瓣。




不多時,所有衣物都除盡,順手疊好放在一旁。




她彎下腰,小心翼翼坐在那張白色“畫板”的邊沿,平躺上去,看著天花板發呆。




其實,這張畫板說是畫板,也並不準確,因為它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質地柔韌,軟而富有支撐力。




之前剛進來時,她太過緊張,沒來得及觀察周圍,此時躺在畫板上沒事幹,便無意識地轉動眼珠打量起四周。




費疑舟的這間畫室面積不小,約莫六十來平米,除了這張像床的畫板外,正西位置的那扇牆壁,整面都是一幅巨型畫布,純白色,不染纖塵。




而另外三面牆,則都是大公子收藏的名家作品,無一例外的抽象派線條畫。




看著那些圖案上詭異纏繞的線條,殷酥酥不禁有些驚異。




溫潤清矜溫文爾雅,或許只是他的表象,他的內心世界,應該很複雜。




胡七八糟地思索著,腳步聲閒庭信步般靠近。




費疑舟在床型畫板旁站定,隨手將顏料盤放在邊兒上,眼睫垂低,安靜地端詳起眼前美景。




得利於常年對身材的嚴苛管理,殷酥酥的身材




曲線很好,腰肢纖細,長腿筆直。加上先天佔據優勢,她也一直被粉絲們稱為“內娛最稀有的豐腴美人”,曲線曼妙,往下斂出一把平坦得絲毫贅肉的腰身,腰臀比也是0.7的黃金比例。




膚色瓷白,紅梅點雪。




費疑舟仔細欣賞了會兒,眸色漸深。




畫室內的暖氣溫度似乎偏高,他莫名感到一股燥,喉嚨發乾。於是不動聲色地抬手,將領帶扯松幾分。




“模特的肢體要完全放鬆,繪出的圖案才能達到效果。”他彎腰低頭往她貼近些許,手掌安撫地撫過她鬢角,語調神色皆溫和而平靜,“如果很緊張,你可以閉上眼睛跟我聊天,繼續說剛才的話題。”




殷酥酥眼睫垂得低低的,沒有勇氣看他的眼睛,聞言點點頭,儘量將緊繃的四肢放鬆些許,竭力鎮定地說:“好。”




剛才的話題……




剛才她跟他聊到哪兒了來著?




殷酥酥閉上眼睛回憶著,幾秒後,接著輕聲說:“那天的晚宴,我的銷售額指標是七十萬歐元。但事實上,這個數字對我來說,幾乎是沒有可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