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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落井下石的話,不過面上帶有幾分舒適。




此時孫家的確不平靜。




孫記文鐵青著一張臉坐在堂屋正中間,鼻青臉腫的孫大江跪在他面前,一個字都不敢說。




胡二孃和孫寶珍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我讓你別惹事,別惹事!你怎麼又和別人打架了!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孫記文猛地拍桌,嚇得三人渾身一抖。




“是、是對方先挑釁我的,”孫大江只覺得自己倒黴,在外面幹完架回來,碰見自己老爹心情不好,不僅沒晚飯吃,還被罰跪,渾身都在疼的孫大江悄咪咪地看向自己的老孃,結果胡二孃撇過頭不看他。




發現孫大江小動作的孫記文氣得直接起身踢了他一腳!




孫大江疼得在地上縮成一團,卻不敢叫出聲,胡二孃見此趕緊上前拉住還想踢他的孫記文,“孩子他爹可不能再踢了!再踢就得進醫院了!”




孫寶珍渾身僵硬站在那依舊不敢動,別看孫記文在外人面前文質彬彬的樣子,其實在家裡動起手來,那簡直不把他們當人看。




“你個死丫頭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你大哥扶回房間去!”




胡二孃回頭見孫寶珍那沒出息的樣子,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然後怒斥道。




“啊?哦!”




孫寶珍趕緊過去扶孫大江,等他們出了堂屋,同樣臉色不是很好的孫寶珠回來了。




孫記文連忙推開胡二孃上前問道,“怎麼說的?”




陳副廠長被帶走後,孫記文心裡就很不踏實,快下班的時候,孫記文找到孫寶珠,讓她去找陳副廠長的侄子陳萬生打聽,這不,和陳萬上待了許久的孫寶珠天黑了才回來。




“他說,”孫寶珠嚥了咽口水,“陳副廠長有關係可以脫身不坐牢,但是副廠長的位置是不能待了,退休金也會受到影響,甚至他,恐怕也在紡織廠待不下去。”




孫記文的眉頭稍微鬆了些,能脫身,說明背後還有關係,還有人,沒到魚死網破的地步,陳副廠長就不會把他們這些小蝦米供出來,倒是廠長那邊……




見他沉思不說話,孫寶珠也不敢走,就站在那等他回過神。




胡二孃在這個時候,屁都不敢多放一個,就算心裡焦急也不敢表露出來。




“走一步看一步吧,”孫記文回過神後嘆了口氣,“倒是老趙那個東西會來事,從沒有攀附過任何一個領導,甭管誰出事,都殃及不到他。”




這個老東西,平日裡話不多,倒是個會自保的。




“他一輩子也就是個普通工人,我看啊,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胡二孃忍不住諷刺趙大根一句。




孫記文卻道,“這個時候,我倒寧願和他一樣,而不是擔心工作都要丟。”




等孫寶珠回到房間的時候,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在心疼陳萬生,好不容易從小地方出來,靠著表叔有個好工作,誰知道表叔不爭氣,還連累了他。




一想到對方說自己很可能會離開紡織廠,另找謀生之處時的頹然,孫寶珠就覺得心裡難受的很,要是她能幫助對方找到一個好工作,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