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山色 作品

第二百六十九章 打爛仙魔臺

  一人擊中胸膛,一人擊中眉心。

  已是生死相搏。

  兩人幾乎同時向後飛去。

  黎一在半空中翻滾,雙手按在地面,倒退數丈後雙腿蓄力,再次前衝而去,面無表情。

  宣於淳亦是如此。

  於是又是一招互換。

  拳罡和魔氣從正中心朝四面八方急速散開,飄灑在天地各處。

  宣於淳本身絲毫不受影響,但是黎一卻是實實在在已經捱了兩拳。

  這一次,宣於淳大笑出聲,嗓音嘶啞瘋狂,左拳毫無徵兆伸出,又用力砸在黎一額頭。

  算是三拳皆中。

  漣漪在兩人正中間劇烈晃動。

  後者倒退而飛,化為一道虹光,飛出仙魔臺,緊接著狠狠砸在萬流城城牆大坑之中!

  宣於淳渾身魔氣暴漲,眼瞳徹底消失,整個人站在仙魔臺之上,癲狂獰笑道:“狗屁的第一人,有種再來啊!?”

  城牆上有些詭異的安靜,甚至不少人都流露出了凝重嚴肅的表情。

  沒有想到這一戰,竟然會打成這樣的局面。

  羅剎女微微閉眼,搖了搖頭。

  沒有想到黎一最後竟然會選擇用以傷換傷這種幾乎喪失理智的方式出手。

  宣於淳真身三拳,可不是尋常武夫那種軟綿綿的三拳,誰都不可能輕鬆抗下。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黎一敗了,萬流城牆頭人心皆會渙散,剩下幾人,只需要輕鬆贏下兩場便會結束。

  大局已定。

  無數人看見這一幕都抱著與羅剎女相同的想法,甚至已經在思考戰後的後果。

  ...

  天地大陣旁。

  羅侯望著那方,眼神中破天荒帶著一絲有趣的神色。

  “此人是誰?當今靈荒年輕一輩的第一人?竟然還是名武夫?”

  “四大魔主連這種事情都不與你說?”沈玉說道。

  “懶得聽,沒意義。”

  沈玉看著層層氣浪湧向天空,說道:“魔域四大神祇與吞噬神祇,竟然同時在一個百年內誕生出世,魔域近些年的天地氣運是不是多了點?”

  “羨慕?嫉妒?”

  羅侯微笑道:“除了這五位神祇之外要不要本神在告訴你一個有趣的消息?”

  “嗯?”沈玉微微抬高語調。

  羅侯抱著一絲有趣的態度說道:“那七人之中唯二兩位不是神祇的小傢伙,其中一人卻是我魔域數萬年來唯一一位先天道體,更有趣的是當年你合道時遺留在魔域的一絲劍意被他僥倖得到,如今已經煉化大半,再加上我閒來無事將你教給那娘們的那幾劍傳給他,你猜猜如果他徹底煉化你的劍意,領悟了你的道意,能到達何種地步?”

  魔域天魔雖然天賦神通極強,但對於劍道一途的領悟向來是人妖魔三族中最弱,就連一名尋常魔族劍修都算是極為稀少而珍貴的存在,更別提能夠出現傳說中的先天道體。

  一旦讓他劍道大成,保不定會出現下一個仙境的魔族劍修。

  若是讓劍仙城或者其他聖地之人聽見這個消息,瞬間便會臉色大變。

  劍仙城傳承自那位女子劍仙,遺失的三劍沒想到居然會被一個魔族的少年所領悟。

  只要傳說中的劍仙七劍出世,必然會引起人族轟動。

  只是聽見這個可謂爆炸性的消息時,沈玉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甚至比提到夢魘還要平淡許多,只是哦了一聲。

  “無趣。”

  男子看著沈玉仍然淡然的側臉,嘆氣道:“看不到你氣急敗壞的樣子,還真是無趣。”

  “關於劍這種事情,就算他盡得七劍真傳又如何?當年我教她那七劍,只不過是隨手而已,對我而言,七劍,九劍,也不過是一個念頭罷了,沒有什麼意義。”

  沈玉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淡淡說道:“不過人魔兩族先天道體究竟有何詫異?日後他領悟完剩餘的劍意道意,我喊個人可以來切磋切磋。”

  “這倒是有趣,看來你活著果然比死掉要好。”

  羅侯淡淡說了句。

  隨後突然皺眉道。

  “奇怪,你怎麼對那邊的戰況一點都不擔憂,黎一可是已經敗了。”

  沈玉神色有些懶洋洋的,眼神微眯,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片刻後他說道。

  “當年我跟黎一在同境界打過一場,不分勝負。”

  “只是當年他其實真正的實力就已經有今天所表現的那麼強,甚至還要更強。”

  “這些年過去,他暗地裡到達了什麼境界我都不知,誰說他敗了?”

  羅侯聽見這話,臉色微微動容,第一次用認真的目光望著那面的天空。

  ....

  ....

  風過無痕,雨落無聲。

  有一陣風颳過城牆,輕輕打了個旋兒,魔域的天氣便又寒冷了幾分。

  山羊鬍老頭為首的幾人同時眯起眼睛。

  隨著牆磚唰唰的向下掉落,黎一從大坑裡走了出來,重新走上仙魔臺。

  “還沒死?能用肉身抗我三拳的傢伙倒真是罕見,你還真是命硬。”宣於淳不屑搖頭。

  黎一沒有說話。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耳旁,嘴角,鼻樑皆有淡淡血跡冒了出來。

  於是輕輕用手臂擦了擦,結果更多的血跡冒了出來。

  狼狽之餘,更像是一個民間的粗糙漢子。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眉毛微皺,忍不住腦袋有些恍惚。

  恍惚的不是自身的傷勢,而是其餘人的目光。

  不知道為何,不光是宣於淳,大部分人都用一種自己已經輸定的表情看著自己。

  這種很久沒有遇見過的憐憫目光讓他莫名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