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她從小就開始培養的夫婿,先是收了通房,後又被其他女人二話不說搶走,她不也這麼過來了嗎。

離了誰不能活呢。

她只是奇怪,自己怎麼就會難過成這樣罷了。

那人是太子,他召誰入帳伺候,又有多少臣工獻上愛女,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啊。

難道是因為從相識以來,那人對她的與眾不同,讓她篤定他是非她不可,所以當現實來臨,她落差太大,才這麼難受嗎?

衛含章想不通,也不願意再去想。

胸腔疼的難受,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抱怨:“長大一點都不好玩,我好想變回小時候啊。”

夜風將少女嬌氣的嘟囔送了過來,榕樹下出來尋人的主僕二人停住腳步。

蕭君湛靜靜的望著那邊。

潺潺溪流旁,小姑娘抱著膝蓋坐在石塊上,她面前半蹲著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

在昏暗的夜色下,美的好似一幅畫。

這廂,顧昀然聞言苦笑,他也想回去啊。

在徐州城裡那些年,她多肆意暢快,有江家長輩們千嬌萬寵,還有他跟在後面百依百順。

指哪打哪,只要她高興,真是隨她欺負。

可就算被欺負,被頤指氣使,他也甘之如飴。

他這麼喜歡的姑娘,喜歡這麼多年的姑娘,要成為別人妻子了,還因為那個人,哭到喉嚨沙啞。

衛含章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問道:“你書房門口梧桐樹下埋的那罈子狀元紅有挖出來嗎?”

“沒有,我們說好了等……”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可衛含章知道他後面的話。

他們埋的時候約好了,等兩人成婚後,再一起挖出來喝掉的。

昏暗的夜色下,少年眼神明亮,隱約有溼意在閃爍,衛含章同他對視了會,心底最後的那一絲餘念,突然就釋懷了。

她莫名覺得,如果他們沒有分別遇上其他人,而是真正步入婚姻,結局未必真如她所設想的那樣,慘淡收場。

是周遭姐妹的姻緣讓她對這個時代男子的忠貞太悲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