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扇貓 作品

第39章

阿姒內心無法拒絕,低聲道:“那就一會會,不能亂來。”




她的身子被轉了過去。




與他面對著面。




唇舌相貼,晏書珩摟著她溫柔地親吻,一收一放,時緊時鬆,緩緩重現著昨日不慎觸碰時的觸感。




偶爾拇指重重擦掠,厚繭雖被兩層緞子弱化,但仍無法忽視,至少與他掌心所拘的溫柔相比是如此粗糙。




阿姒心尖兒不住打顫。




她緊揪著他前襟,這讓青年更不捨得鬆手,想捉弄她,更想取'悅她。




他的吻依舊輕柔,可掌心卻相反,她真切地感受到那厚繭何等粗糙,握住作亂的手:“可,可以了!”




晏書珩聽話地收回手。




掌心後挪至她背上,攬著阿姒一下下輕吻著她唇角安撫:“怪我皮糙肉厚,下次換柔和些的法子可好?”




阿姒脫口問道:“什麼?”




問完她才想起斷不能問,一問就等同於給他遞出一張空白的請帖,可任他寫上任意他想寫的內容。她忙道:“我是說,你說的是話我尚未聽清,不過應該不要緊,不說也罷。”




晏書珩念在她辛苦掩飾的份上,並未再說一遍,只低頭,薄唇張合,攝住她的耳垂來回撥弄:“這樣懂了麼?”




阿姒萬分震撼。




她竟不知還可以如此!




頓時忘了自己還在裝聾作啞,板起臉道:“不行!你又不是小孩子!”




晏書珩尤其喜歡看她一驚一乍卻還要故作正經的模樣,長指貼著她嘴角,慢慢下移,順著柔美的下顎線,經過玉白的頸,指端順著衣襟的走向下滑,長指點落在她領口交叉處。




指腹施了些力,他饒有興致道:“夫妻間也能這般,我們阿姒不知道麼?”




阿姒更窘了,她如何知道?




她只知道尋常人家女子成親前,長輩都會教一些東西,但他們成親時並無長輩在側,她又失明,只恨不得儘量少些親密,哪有心思想這些?




不對,她回過味來,用力抓住他放在她身上的長指,咬牙質問:“你又怎會知道這些,莫非你有過?”




晏書珩笑得暢快,他心情大好,哄道:“我只你一人,在你之前我連女子的手都未曾牽過,更別提親吻還有適才那些,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阿姒仍有些不悅。




他這樣溫雅又假正經的人,也會去“道聽途中”這些事?




他是何時聽說的?




若是與他成親的是旁人,他也會對那人如此溫柔,也會想與她嘗試麼?




果真溫柔最不值錢!




阿姒背靠著他躺了下來:“好一個‘只有你一人’,你便是娶了旁人也會只有她一人。我怎知當初你‘道聽途說’時,眼前浮現的是哪個女子的麗顏?即便與你成婚的是旁人,你想必也會和她去試這‘道聽途說’之事。”




她越是憤慨,晏書珩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愉悅:“阿姒說得是。”




“你竟還承認了?”




阿姒低聲罵道:“混賬!”




對面沉默了,她也倏然沉默了。




阿姒怔怔背對他躺著,她這是佔有慾作祟,還是在吃味?




晏書珩伸手把人掰過來面對著面,捧住她面頰:“我口中那句‘說的是’,全意是‘阿姒教訓得是’。”




阿姒仍有些茫茫然,含糊應道:“無事,我不與你計較了。”




晏書珩卻不肯輕易放過她:“你是在吃一個莫須有之人的醋麼?”




阿姒怎會承認?




吃味意味著嫉妒,人若心生嫉妒,便已是為情緒所控。




她願意同他說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這類兌了水的情話,卻不願親口承認情緒因他而亂的事實,好叫他拿捏了去。




阿姒故作嬌羞:“倒也不是嫉妒,我是不敢置信,夫君這般謙謙君子,竟也會去探究那那些事。”




晏書珩並不揭穿。




門外傳來敲門聲。




阿姒趁機拿開他的手:“有人。”




青年起身去開門。




阿姒坐在榻上細聽,似乎是那位與他們同行的雲小郎君。




阿姒聽著腳步聲遠去,緊了緊衣領,回味著適才那隻粗糙的手徹底沒入綢緞下時的觸感,宛如塞北狂風颳擦過江南初萌的荷尖,令她不住驚顫。




那感覺至今縈繞心尖一點。




原以為那種事不過是陰陽兩合,就如兩塊磁石反覆並在一起又分開那般簡單。但聽他說來,似乎這四字蘊藏著的花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僅是手落在身前,就已叫她難以承受,若再用“別的更柔和的法子”,甚至用在別處,簡直難以想象……




阿姒不由將襟口攏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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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珩同穿雲來到方才的廂房。房中血跡已被收拾得乾乾淨淨,薰香將一切氣息都掩蓋住,整間屋子和眼前的青年一樣,都是乾淨雅緻的模樣。




要商議的是回京之事。




此前他借遇刺受傷及受洪水耽擱為由,多逗留了些日子,一為所籌謀之事,二是有意在局勢初定時讓建康城中那些權貴相互撕咬,他好置身之外甚至收取漁翁之利。眼下時機已然合適,也該回了。吩咐穿雲料理回程事宜後,晏書珩留在廂房內,打算給各郡望的人去信安排一些事情。




剛取出筆筒中的狼毫筆,筆端頂部頂在手心,青年倏地怔住。




他帶著筆墨紙硯上了樓。回房時,阿姒已然平復下來,聽到他回來,從容喚他:“夫君,你回來了?”




竹香氣息侵近,他在榻邊落座:“我有些公文要處理,忙完陪你。”




阿姒體貼地點頭,不無遺憾道:“可惜我瞎了,不然還能給夫君研墨擦汗,讓你也體會體會紅袖添香的樂趣。”




晏書珩聽出她是在哄人,他在桌案前坐下,筆尖沾了墨水,取出只寫了幾l個字的信箋,頭也不抬道:“不必紅袖添香,溫香軟玉在懷便已足矣。”




本只是一句戲言,可話音方落,他自己的思緒先四散開來。




遊弋的筆尖懸停,一滴墨水順著滴落,暈入紙中,墨色不斷擴大,一如風動時水面不斷散開的漣漪。




但眼前無水,窗外更無風。




極有默契地,阿姒也想到了那些旖旎的片段,她拉過被子顧左右而言他地低喃:“夫君先忙,橫豎我也無事可做,前幾l日在山裡也實在疲累,我且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