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晨茶亂話

 第744章 晨茶亂話 

 姑蘇城。 

 隨著戰火進一步蔓延迫近，偌大姑蘇城城內也陷入了臨戰時的緊張氛圍。 

 當然城中大部分百姓們沒有通天手眼知悉具體戰況。 

 不知道東瀛人所佔領的最前線陣地離自己家門口之近已不足百里。 

 也不知道姑蘇都指揮使梁飛雄早已“自作主張”調動兵力加強城防海防、馳援浙地。 

 更不知道如果不是數月前平海郡紅衣教三大秘洞被一股腦端掉，今日之姑蘇城恐將淪為四面硝煙的孤島。 

 但君不見繁華得幾可謂不夜城的姑蘇，已開始實行子時宵禁政策，大有全城戒嚴的架勢。 

 君不見近大半月來，姑蘇與各地的貨物往來肉眼可見地縮水，市場上新鮮蔬果生肉價格開始走高。 

 君不見零零散散有南來客到城裡找親戚投奔，原本紅衣教所掌管的碼頭庫房更是被改造來臨時安置北上避戰的大批百姓。 

 可以說城內常駐民原有的正常生活節奏已被打破，大家的日常活動不說是小心翼翼、擔驚受怕，卻也不由得瞻前顧後、畏首畏尾起來。 

 而且能夠確定戰梨花是被前紅衣教丁堂堂主田禮救走的。 

 “我倒認為田禮此去即是歸隱，不會再在中州內陸現身。” 

 他們坐在這，已然獲悉了數個人們苦苦猜測卻不得證實的事實。 

 屋內不多時便響起了清新淡雅的琴音。 

 紅衣教覆滅後，卻遲遲不見丁堂堂主田禮蹤跡，不得不讓人起疑正是其人在四處煽風點火。 

 戰梨花受了傷，卻沒有死。 

 這一大早便往頭牌輕塵姑娘的獨秀居鑽。 

 初識不久時，輕塵還會對這油嘴滑舌的油膩漢子刮眼刀、擺臉色，同這皮糙肉厚不知羞好歹還只敢在嘴上佔便宜的貨色熟識後，便由著對方瞎叫喚。 

 長久一言不發、默默撫琴的輕塵忽然開口，語氣雖輕，話語雖短，卻是以肯定語氣下的結論。 

 只是在延帝本尊重回幽京皇城之前，三人間的往來聯繫無不謹小慎微、密不透風，全不如現在這般放鬆自在。 

 田禮能忽悠到陳嘯伯為她賣命，能讓戰梨花對她死心塌地，那還有多少中州將領以及江湖高手會被她挖動，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這對於中州抗擊外夷的防線無疑不是個小問題。 

 儘管在這種氛圍下，仍有不少人在花天酒地裡轉移注意力，但出入酒肆賭坊、流連煙花柳巷之人遠不如常。 

 哪怕是最為紅火的怡春院也不例外。 

 基於此，才會有老伯和洛飄零分別遣來龍炎靈與冬晴將矛頭對準戰梨花這一著。 

 因為關於田禮為何要救走戰梨花，以及二人之後何去何從，還是有著一定的深究價值。 

 三姨娘正在沏茶，卻因同包打聽對話，動作時停時續，好半晌第一泡茶還未分入杯中。 

 沒人知道此中除了包打聽和輕塵外，就連老鴇三姨娘也在場。 

 平海郡一下子冒出來兩支叛軍，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是於添佈下的後手或是紅衣教餘孽的反擊。 

 倒是包打聽一如既往地看著毫無品行可言，癱坐四方軟塌上。 

 眼下這些磕絆行徑，只因身心皆處閒適狀態使然。 

 見輕塵停下撫琴要將心中見解娓娓道出，三姨娘不禁眼瞼微抬為之側耳。 

 唆使陳嘯伯領著神風營浩浩蕩蕩當叛軍的海棠夫人也是田禮本人。 

 畢竟丁堂主掌人事，而甚少在江湖上拋頭露臉的田禮據說極其善於籠絡人心，想來手段必然不凡。 

 對於這位怡春院明面上的掌櫃來說，能十數年如一日地將姑蘇城裡最大最紅火的風煙樓穩穩當當經營下來，沒出過一丁點亂子，其本事自不必多說。 

 不論在什麼大場面下，邊沏茶，邊察言觀色、侃侃而談更不在話下。 

 饒是如此，熟客包打聽依然堅定不移地支持著怡春院的生意。 

 等不來茶水，嗑著瓜子，嘴裡生津不止，話也絮絮叨叨。 

 好容易喝上口茶，還不忘吧唧嘴吃著瓜子的包打聽投去好奇目光，問道：“大姑娘是如何得出這定論的？” 

 相較之下，白日裡不如往常三分之一的客流量倒顯得要比夜晚生意更為紅火。 

 此番包打聽大清早來擾人安眠，誠然是帶有任務來的，可三言兩語和兩人說明白後，便也和三姨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近期戰事。 

 好在來客也非真客，暗殿的情報中樞正是由屋中三人支撐盤活起來的。 

 輕塵雖在轉軸撥絃，心思卻不在指間。 

 這是不日前戰梨花、陳嘯伯授首，傲骨嗜血團、神風營投降後，江湖間所流傳起來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