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魂 作品

第181章 再見齊得黃

    “那如何是大用呢?”

    趙苟同思緒彷彿回到了飢寒交迫的時候,他與公孫劍還有一眾混吃等死的玩伴,每天毫無目的的坐在大槐樹旁,聽著那個身材奇特的中年人的喋喋不休。

    廣陵道、淮安郡、淮南郡這三個最為富饒的地方,路邊大多都植種槐樹,以來槐樹好生養且價格便宜,二來這槐樹也寓意頗多。

    特別是這最富庶的三地,槐樹隱喻極為豐富,銀子已經不是百姓奢求的東西了,他們有了錢,就想要權。

    槐者,為官也。

    槐與官是相互應承的,達官顯貴朝廷高官都被稱作槐嶽,還有像槐鼎、槐位、槐兗、槐卿的稱號,說的就是三公太尉、丞相、御史大夫之職位,有時候也說的是所有執政大臣。其中槐望,更是有聲譽的公卿才有的稱號,且三公的綬印也都稱為槐授,最讓人想不通的就是,三公九卿居住的地方叫做槐府。

    皇上居住的宮殿叫做槐宸,槐掖說的是皇宮大內。

    除了是代表高官頂尖權勢之外,自大週週文帝以來,所有進京趕考或殿試之類關乎讀書士子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能借此階梯而上,博得三公之位,是他們的最高理想。所以也常用槐指代官員考試,甚至連考試的那年都稱槐秋,文人士子趕考稱踏槐,考試的月份稱槐黃。

    槐樹象徵著三公之位,舉仕有望,且“槐”與“魁”相近,企盼子孫後代得魁星神君之佑而登科入仕。

    有時候趙苟同都認為公孫劍的父母是一個大學問的人,一個鄉野人士是萬萬想不到“公孫”二字的。

    公孫劍聽過齊得黃關於槐樹的論調之後,他也越發喜愛在槐樹旁曬暖打盹。

    也就是那次齊先生說教槐樹之後,以槐為引說官場,再以官為引說如何為官。

    陳平煜的心態,也就能因為當官的事起一些波瀾,他看趙苟同突然之間的怔怔出神,吊住了眾人的胃口,他忍不住搖晃著趙苟同急切說道:“什麼樣的人才是大用,快說快說。”

    趙苟同被人搖晃回飄散的思緒,他翻了個白眼,打開陳平煜的修長手掌,“學兄,初次見面時也沒見你這麼娘兮兮,怎麼還學會人家小姑娘撒嬌了?”

    王葉兒唯恐天下不亂,“陳學兄的搖晃手法比姑娘都熟練。”

    這個整天吊著書袋子的書呆子頓時語塞,他又重新坐穩身子,眼巴巴的看著旁邊這個吊足了別人胃口的少年。

    趙苟同見狀也不忍心再這樣搞陳學兄的心態,“這大用者……”

    “你們在這坐著做什麼?不是讓你們回來完成課業嗎?”

    陳平煜正一臉期盼神色聽著,趙苟同卻被這一聲嚴厲又略微帶些顫抖的聲音打斷。

    三人抬頭看去,渾身泥濘而且頭髮還溼漉漉的孫先生就站在他們面前,狼狽不堪。

    三人也不敢多問,異口同聲道:“今日課業都完成了。”

    “我沒教你們公孫故而知新嗎。”

    略顯嚴厲的聲音又傳來,趙苟同與王葉兒心思活絡,瞬間做鳥獸散,陳平煜一臉苦色,想聽個為官之道,真難。

    孫思漁看著還坐著的一人,“平煜,還想抄書?”

    下一刻,門檻上再無一人。

    孫思漁抖了抖頭髮上的湖水,冷不丁又打了個寒顫,轉身向寢院旁的院子走去。

    這稷上學府雖說男女學生都住在寢院之中,但是卻劃分的清清楚楚,男學生每六人一間屋子住北面,女學生每四人一間屋子住南面,中間是一大片空地用來做早課,由一名東州守城士卒的教頭每隔三天過來帶學生操練,用孫大儒的話說,腦子裡的東西固然重要,但是身體更加重要,體弱多病的話腦子就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