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滿庭 作品

115.第 115 章 死前也要迷信





她對朝中形勢也知道一些,大部分都是跟李長安通信時候李長安信中告訴她的東西,還有一小部分是偶爾聽李亨談話聽到的信息,只是李亨很少在後院談論朝中形勢,所以李明錦今日也才第一回知道她父親的計劃。




她阿爺想讓舅父當右相,她阿爺還有交好的邊將。




李明錦想象了一下假若她阿爺的謀劃能成,那朝中會變成什麼模樣——到時候,朝中會變成她阿爺的一言堂。




祖父能允許嗎?




李明錦反正覺得她阿爺不會允許太子府由她兄長們中的任何一個說了算。




由此推斷,她的祖父大概也不會願意朝堂由她阿爺說了算。




李亨正在興頭上,聽到李明錦的反問後輕輕看了她一眼,用一種不屑的語氣道:“你還小,不要妄談大事。”




李明錦覺得她十三歲已經不小了,前日她阿孃還說該給她開始準備嫁妝了……但凡大家族的女兒,總是要早早就開始準備嫁妝,然後等到十七八歲出嫁時帶著十里紅妝風風光光出嫁。




她阿孃已經開始教她怎麼管理府中事務了,可她阿爺如今卻說她還小。




“我還小,祖父可不小……”李明錦氣鼓鼓小聲反駁了一句。




提到李隆基,李亨面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起來。




韋妃連忙說和,讓李明錦先回閨房休息,今日便不學繡花了。




李明錦離開小廳後還能聽見李亨大聲讓婢女再端幾盆冰上來的聲音。




院內池塘中荷花開得正好,日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荷葉翠綠如玉,與荷花相互映襯。




一盆冰就要一貫錢。




李明錦看著湖光瀲灩的池面,腦中忽然蹦出了她從李長安那聽到的一句話。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李明錦覺得自從李林甫被祖父冷落之後,她的父親就變了許多,以前阿爺性子節儉,連衣服都要穿洗過多遍的舊衣,可現在她的父親用著兩個冰盆都嫌少。




可終究她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郡主,她的父親也不會聽她說話。




李明錦有點想李長安了,小姑母就從來不會看輕她。




每月的朝會只有初一十五才有,這個月的朝會已經過去了,李亨和韋堅也等不到下個月了。




第二日,李適之便在興慶宮勤政樓內求見了李隆基,將此事告訴了李隆基。




李隆基聽到蕭炅竟然派人往薛家祖宅上潑泔水,忍不住側開了臉。




“這蕭炅好歹也出身蕭家,蕭家怎麼會出了這麼個下作東西?”李隆基有些不解。




李隆基對蕭氏頗有好感,蕭氏如今的族長蕭嵩就曾經於開元二十一年至開元二十四年擔任過李隆基的宰相,正是張九齡的前一任右丞相。




蕭嵩已經不太有才華了,李隆基還曾經評價他“虛有其表”,說他肚子裡沒有墨水,只白長了一張美貌的臉。




可這個蕭炅……李隆基回憶了一下,從記憶中把他那張醜臉扒拉出來,語氣有些嫌棄。




“倒是表裡如一。”




李適之低下頭,掩蓋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聖人的評價著實犀利。




“薛家也是忠良之後,蕭炅過分了些。”李隆基淡淡道。




薛家雖說牽連上了三庶人謀反案,可李隆基也只是處理了薛鏽一門,只處死了薛鏽一人,薛鏽的妻兒子女他都只是流放,並沒有再多做處置。




更不要提洛陽薛家了,洛陽薛家和薛鏽一脈雖說有些關係,可血緣也已經很遠了。




“薛訥是忠臣啊。”正好前幾日剛傳來皇甫惟明在石堡城大敗的軍情,李隆基就更加思念良將了。




可說到底蕭炅也只是往薛家房屋外牆上潑了泔水,雖說手段齷齪下作,卻的確沒有違背唐律。




李隆基沉思片刻,無奈道:“派個御史去洛陽告誡一下蕭炅吧。”




總不能因為他的臣子派人往百姓牆上潑髒水,他就罷免了臣子吧?




李適之還要再說些什麼,李隆基卻揮手打發了他。




“其他是等到朝會再說,日後這丁點小事不用來稟告朕,直接告訴右……左相便是。”李隆基想說右相,話到嘴邊又想起來李林甫現在不負責這些事情了,又改口成了左相。




李適之踟躕道:“左相病重,已經有三日不曾見人了,是故臣才來稟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