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趙仲針興致勃勃,“就是就是,哪條律法規定江湖人不歸官府管?”




蘇景殊繼續輸出,“天下人認可的都是行俠仗義的江湖大俠,你倒好,蠅營狗苟狼狽為奸,誰家江湖大俠拐賣良家婦女?這事兒江湖敗類都不幹,您算敗類裡的敗類。”




趙仲針繼續鸚鵡學舌,“就是就是,敗類中的敗類。”




“別的江湖人剿匪鋤奸安定一方,你這江湖人欺凌百姓魚肉鄉里,拜託,你別給江湖人丟臉了行嗎?”少年郎聳聳肩,臉上的不屑毫不掩飾,“你自詡江湖人,也不看看江湖願不願意要你,什麼臭魚爛蝦啊就江湖人,別弄到最後全是自作多情,人家江湖上根本不承認有你這號人物。”




趙仲針這次不再鸚鵡學舌,活學活用跟著擠兌人,“哦豁,江湖上根本沒這號人。胡霸天是誰?根本沒聽過。”




胡西霸氣的臉上直抽抽,凶神惡煞很是滲人,架不住公堂上所有護衛都盯著他,這邊腿一動那邊立刻來人把他摁住,根本不給他行兇的機會。




趙仲針撇撇嘴,“就這?還混江湖?回家吃奶去吧。”




倆人蹲在公堂門口一唱一和,火力全開根本不給人留還嘴的機會。




李城南擦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看這兩個少年郎和開封府相處的如此熟稔,更加確定他們倆的身份不簡單。




尋常人到了公堂都嚇的腿軟說不出話,這兩位卻像是見慣了這些場面一樣。




也不知是誰家後輩。




他在公堂上遇到胡西霸這種胡攪蠻纏的人怕是氣的說不出話,他要是有這麼好的口才,也不至於每次開堂審案都要了老命。




還好包大人來了,不然這案子得砸他手裡。




李城南不愛管那些逞兇鬥狠的事情,但是也不希望治下百姓被惡霸欺凌,之前沒有察覺到百姓的困境是他的失職,現在有包大人來為百姓主持公道,他這個失職的縣令受罰也是活該。




胡西霸被兩個年齡加起來都沒他大的少年郎指著鼻子罵,哆哆嗦嗦指著外面,嘴都氣歪了也只蹦出來句“擾亂公堂”,這四個字蹦出來後連包公都聽笑了。




擾亂公堂?他胡西霸好意思說別人擾亂公堂?




“擾亂公堂”的兩個少年郎退到公孫先生身後,怎麼看怎麼乖巧。




他們只是看不過去某些惡人沒啥本事還口出狂言,如果包大人要抓他們的話,他們待會兒進了牢房再罵也一樣。




弱小,可憐,但會搞事.jpg




胡西霸和潘嬤嬤要審了之後再上鍘刀,縣衙的牢房足夠開封府的官差發揮,不用大老遠把人押回京城殺。




明面上的案情已經問完,人證物證皆整理妥當,剩下和無憂洞相關的線索不適合當著所有人的面審,定刑之後就能退堂換場地。




驚堂木落下,活著的案犯被押回大牢




,死了的收拾收拾拉出去埋了。




李城南在中牟當了三年多的縣令,一次命案都沒有審過,看著衙役收拾砍頭現場頗有些生理不適,退堂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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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讀書人,實在看不來這種血腥的場面。




天色已晚,不知夫人有沒有等急。




案子已經快要審完,包大人公私分明,他這個縣令要是被擼掉,夫人會不會嫌棄他成了白身?




公孫策繞過站在廊下長吁短嘆的李縣令,去後堂找包拯說朱麗兒之父被長釘所害之事。




朱麗兒如今在中牟,可要查她父親被害得去蜀中調當地的卷宗,十年過去屍體腐爛,顱中長釘應該還能尋到。




但是朱麗兒不記得她父親葬在何處,他們能調到卷宗也找不到屍體。




更有甚者,朱麗兒說她爹當年是受了重傷才被長釘貫顱害死,興許當時沒人覺得他是為人所害,可能連個卷宗都沒有。




包拯皺起眉頭,“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蜀地的案子他們現在查並不方便,得回到開封府後再派人去蜀中。




沒有記錯的話,李城南來中牟之前就是在蜀中任職,若有長釘殺人的案子應該會傳播甚廣,不知道這位李大人以前有沒有聽說過。




開封府下轄各縣都有父母官,包拯平時很少插手縣城政務,但是對底下幾l位縣令的資歷卻都瞭解的很清楚。




知曉他們為人處世的風格才好針對性的抽查各縣政務,如此也能減少開封府的工作量。




公孫策看看站在門口不敢面對他們包大人的李城南,要不是朱麗兒的家鄉和李城南曾經任職的地方不在一處時間也對不上,他都要以為李城南也和無憂洞的幕後黑手有關係了。




包拯將李城南喊進來問話,果不其然,什麼有用的都沒有問出來,只問出了他在蜀中成的親,至今仍然覺得蜀中是第二個家鄉。




包大人:……




算了,意料之中。




就在包拯和公孫策準備去牢房審犯人的時候,剛才在公堂上把胡西霸氣個半死的兩個少年郎匆忙跑來。




倆人看到李城南也在的時候加快腳步,接下來的話也不好讓李縣令聽見,他們還是先和公孫先生說吧。




不是他們覺得李縣令沒本事,而是這事兒真的不好讓他聽見。




公孫策拱手示意,然後和兩個小孩兒去外面說話。




趙仲針喘了口氣兒,“先生,您不知道我們剛才聽到了什麼。”




蘇景殊的表情一言難盡,“朱姑娘說她看到了殺害她爹的兇手。”




縣令和屬官平時住在縣衙,念奴嬌裡的姑娘們需要另外安置,縣衙裡不少官差的家眷都出來幫忙。




那些受苦的女兒家不好在男人面前表露情緒,看到同為女兒身的女眷們才敢放聲大哭。




蘇景殊見過無憂洞中的女子被救出來後的反應,和那些剛救出來時行屍走肉般的受害者相比,念奴嬌裡的這些受害者竟然還算好的。




他當時正在給小金大腿講民間的女兒家有多難過,說著說著就看到朱麗兒神色倉皇的找過來,說是見到了當初殺害她爹的兇手。




兇案發生在蜀中,卻在中牟發現了兇手,朱麗兒指認的那人還是李縣令的夫人,要不是她言之鑿鑿確定就是李縣令夫人,蘇景殊甚至覺得她在胡亂攀咬。




好吧,他現在還依舊覺得朱麗兒認錯了人。




朱麗兒說十年前她娘病逝,她爹抬了房小妾進門,那小妾名為張銀花,進門後待她極好,沒想到就是那麼個溫柔和善的女人會趁她爹受傷的時候將她爹害死。




蘇景殊覺得這個案前提要隱藏了狠多消息,最最重要的就是張銀花為什麼要殺她爹。




吳氏和胡西霸殺周家大哥是為了周家的家產以及當一對兒名正言順的原樣,張銀花為什麼要殺夫?




如果是為了錢財,朱麗兒剛才說的時候應該會提到,但是她剛才什麼都沒有說,只說張銀花殺了她父親才讓她淪落到人販子手裡。




而且世上哪兒有那麼巧的事情,前腳剛說她爹被長釘所害,後腳殺父仇人就出現在跟前,不可能啊。




別的不說,成親總講究門當戶對吧。




李城南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年紀輕輕便已經當過好幾l個地方的縣令,他的妻子不說是達官顯貴家的女娘,家世也不會和他差太多。




朱麗兒說殺害她爹的兇手是她爹的小妾,就算本朝二嫁很常見,這樣風牛馬不相及的兩個人連接觸的機會都幾l乎沒有,怎麼可能成為一家?




蘇景殊拍拍腦袋,感覺Cpu有點過載,“先生,您是不是也覺得很不合理?一定是朱姑娘看錯了對吧?”




公孫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說道,“李縣令來中牟之前在蜀中任職,他夫人是蜀中人氏。”




蘇景殊:啊?




難不成是真的?




趙仲針兩眼蚊香圈,“先生,這是不是太巧了?”




讓他來捋一下現在的情況。




十年前朱麗兒的爹被小妾殺死,她爹死後那個小妾跑了,她淪落到人販子手裡輾轉來到念奴嬌,然後一直在唸奴嬌裡當端水丫頭。




李城南夫人以前是朱父的小妾,殺了朱父之後嫁給了李城南,然後隨著李城南來到中牟縣生活。




朱麗兒在唸奴嬌的時候不能出門,李城南夫人也不會去煙花之地,兩個人同在中牟卻從來沒有見過面,直到今天官府派兵將念奴嬌中所有人員都帶到縣衙,朱麗兒才知道她的殺父仇人也在中牟。




應該沒什麼漏掉的信息吧?




不是,先生您自己想想,這合理嗎?




兩個少年郎恍恍惚惚,堅決不信世上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公孫策安撫的拍拍他們的肩膀,“如今離朱姑娘之父被殺已有十年,朱姑娘連她父親葬在何處都記不得,怎麼確定李縣令夫人就是殺害她父親的真兇?”




蘇景殊緩緩神,回道,“她說她的殺父仇人眉間有一顆痣,就是化成灰她也認得。









可是世上眉間有痣的人那麼多,她怎麼確定李縣令夫人就是殺害她父親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