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遊北駐 作品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那一抹倩影

“至此書已說盡,小老兒謝謝諸位的捧場。”說書人看著沉浸在故事中,滿座寂靜的書客,指尖叩擊桌面,驚醒眾人。

“那之後還有故事嗎?白陽是否找回了離尋,還有法道白洛雨,您知道嗎?”一個有些入迷的書客,詢問道。

“不太清楚,總之他們都沒有再出現過,仙域也好、血漠、九州,還有無垠界域之中,都不曾再見他們的身影。”說書人沒有給出回答,他只是將東西收拾好,將一部分打賞放在桌上的一角,背起了書箱,對著眾人拱手,最後對著樓上的老闆示意了一下,便走入人群之中離開了。

有心之人並未阻止,想要跟上說書的小老頭,可這其貌不揚的小老頭,出了酒樓進入人流之中便消失不見了。

“倒還真是個有意思的故事啊。”坐在二樓躺椅上的掌櫃,撇過頭看著說書人離開,轉過頭回味這個精彩的故事。

躺椅搖晃,他優哉遊哉的躺在那裡,享受著這愜意的生活,身邊是裹在毯子裡熟睡過去的女子,他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滿臉的幸福。

人世百年之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修者萬載光陰,說短不短,可說長日復一日之間又有何種樂趣,不若這百年光陰,有愛人相伴足矣。

說書人走入風雪之中,去往了下一處,萬象人間,天地之中,不知從何時起便多了這許多的讀書人,不厭其煩的說起了這一段段故事,說起了過往之中的一切。

正史未曾更改,只在一些記錄之中得見離尋的名字,輪迴未曾證實,便沒有人知道離尋的存在。

只有那無數說書人,在無垠界域之間傳道,傳頌著離尋曾經的功績。

“所以,你們到底在哪裡呢?”風雪之中的低語隨風而散,逸散於天地之間,無人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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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古之前的那次神界封閉,再不得開啟,皆因神與引起的戰爭,摧毀了一切,神魔皆歿。所以不同於更久遠的歲月,只是無人可飛仙,這一次是神界破滅了。”青妄沒有在意白陽淚流滿面,說著這些事情。

在神魔戰場上,有太多的東西了,兩方天地之間的排斥,他都知道了,離尋所知的一些東西,還有那模糊的身影,青妄都已經看到了。

窺探到了極致的隱秘,在神魔戰場之上,他甚至窺見到了神界看到了一些東西。

只是遺憾的是他不曾窺見神與魔引起滅世之戰的原因。

“神魔大戰之後,兩界皆是一副破敗之相,仙域之地徹底的封閉,原本有望成神的修士,再無登神的可能,有些人窺見到了神界的虛無,所以在最後引起了長生禍事,有些人則是想借著獻祭眾生,求成神之路,皆是心中慾念而已。”青妄說著這些話,啞了一瞬而後繼續言道:“還有就是,這無垠界域之中有一處是神魔戰場的殘缺之地,還有一處是神界墜落之所,其中似有輪迴······”

未等白陽回答,說完這些話的青妄,身形便已經消散,徹底的炁化在天地之間。

窺見極致隱秘,在沒有足夠修為的情況下,引動的一絲詛咒,便讓他再無存活的可能。無力在正史之中將這些記錄下來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告訴可知之人將這些傳頌下去,留待後人探尋。

自此,青妄隕落了,不同於其他封極之人,青妄的隕落悄無聲息,連一丁點痕跡都沒有。

“原來如此。”看著青妄消散的白陽,洞悉了一些事情,對著青妄消失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禮,“謝謝。”

僅存不多力量的白陽,藉著數城之間的傳送陣,去往了浮丘山那一片荒原之間,未曾見到任何人,只有殘留的氣運,天道氣運佔九餘下仍有一成的氣運。

龐大的氣運匯聚而至,好似饋贈一般,白陽又成了那個天子,仙域萬界、諸天之間,唯一一個封極之人,距離成神也差不了幾步了。

留下一道身影之後,他去往了無垠界域之間,卻未曾見到白洛雨,她已經離開了,說要找尋誰。

而後白陽也離開了,他迴歸了九州之地,在這神界遺落的地域之中尋找輪迴,在已經沒有了神魔氣息的血漠之上,尋求神魔的痕跡,終是一無所獲,再後來在山間遇到了一道幻影見到了龍少尋遺留的一些記憶,便再沒有了所求。

再後來,他遇到了一個姑娘,捨棄了很多的東西,在一處小城之中開了一間酒樓,與所愛之人安穩生活,再不涉足修者長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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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界,無垠無相的世界之中,時光不曾留下痕跡的廢墟之上,離尋躺在那裡,躺在了廢墟之間,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

那最後的一戰,他第一次勝過了楚問天,失敗了無數次之後,終是阻止了楚問天,將楚問天的一切打散,而他在生命的最後,記起了一切。

很多年前,他身死之時,進入到了黃泉之中,進入到了和封禪一樣的世界之內,在那黃泉之間,他得以輪迴,但也失去了一部分記憶,有關於黃泉的記憶,還有九州之地的隱秘,那一個聲音的主人他也不曾記得是誰,更是遺忘了一個傳說,關乎於神魔之間的傳說。

直到楚問天帶著遺憾,身死道消,隕落於浮丘山外,他飛昇至破敗的神界之內,他才記起了一切,所有的一切。

和赤神林的故事一樣,一個神愛上了一個女子,為天地所不容,最後掀起了一場戰亂,毀滅了天地。只是不同於赤神林傳說的是,故事中的神愛上的女子是魔族的女子,為神魔所不容,最後魔族女子殞命,神魔爆發大戰,神魔戰場上,其實是三方大戰,只不過涉及到赤神的一切,遺留在九州和血荒漠土之地,早已被時間抹除。

最終神與魔盡皆死去,那最高位的一切都成為了虛無,赤神也在大戰的最後,伴隨著他的領地以及他的戰場,墜落界位,遺落在天地之間的核心區域,自行生出的陣法遮蔽了一切,掩蓋了天地之間的所有。

那所涉輪迴的空間,也伴隨著赤神一起,墜落至仙域之地,從此輪迴再不顯現。

赤神的殘魂,留在黃泉之地,等待著愛人的歸來,漫長的光陰之後,他仍是不曾等到。

離尋就躺在這裡,日復一日,在光陰停滯的天地之間猶如一個乾枯的屍體一樣。

“呵呵。”銀鈴般的笑容在這寂靜無比的天地之間響起,一道由遠方而來,一身紅衣那一對狐耳,那無比熟悉的身影。

她來了,尋找了很久很久之後,她找到了他。

這屬於另一個故事。赤神林之中,是存在著一些東西的,女子隕落之後留下的殘魂,一部分被引入赤神林中,就一直留在了那裡。

直到某一日,男子來到了赤神林之中,在找尋另一個女子的時候,將那一部分殘餘的記憶喚醒。

漫長光陰之下,女子甦醒,僅剩的一些氣息,讓她去往了她曾出生的地方,在那裡,她又一次見到了男子。

後來很多次,她在很遙遠的方向看著男子,順著魂靈的碎片,她來到了另一處天地之中,在那裡她見到了自己,在自己轉身而去的時候,她順著無法走通的路,來到了虛幻的天地之中。

那昏迷過去的女子,在醒來之後,順著魂靈的引導,走了很漫長的時間,來到了這一方荒蕪破敗的世界之內,再度見到了他。

離尋起身,看向尋來變為真實自己的白洛雨,他笑了,記起了一切的他笑的很開心。

比起千年之前更早的歲月裡,他們就已經相遇了,一次次的悲劇之後,最終他和她還是會遇見,還是會走到一起,命中註定的。

不同於之前很多很多次,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們兩個。

(歸仙神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