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三小隻的吃苦日子

    “嘔……”“嘔……”就那麼大點的地方，伴隨著慶華一聲一聲的根本止都止不住的乾嘔，這難熬的一天算是真正的開始了。餓一頓甚至是餓一天都行，可餓的時間長了，三兄弟也實在是受不了，那都是大小夥子，什麼時候餓過肚子。外頭施粥這件事他們過不去這個坎兒，最後還是晏清拿出了做哥哥的樣兒，邁出了第一步，詢問著幾個做苦力的決定用力氣換吃食。三個大小夥子合計合計便到了碼頭，碼頭這個地方，原先的時候他們來這兒是巡查，草草看看，並不會多注意到這些個做苦力活計的。那一包百十來斤的麻袋壓在肩膀上的時候，饒是晏清自小練武，那重量也壓完了他的腰，腿都在那裡打顫。憑力氣吃飯的事情，三個半大不大的小夥子，一天一夜沒吃飯，這扛起麻袋來，可實在不如他們想象中的樂觀。“這是哪裡被趕出來的少東家，就這麼點力氣，還能混的上一口飯吃麼。”看著他們三小隻那顫顫巍巍扛麻袋的樣子，有刻意嘲笑的，這會揚聲故意言語起來。一鬨鬧的，周圍的自然也跟著一起鬨鬧，大家夥兒都跟著一塊兒笑。慶華癟了一肚子的委屈，這會想反駁，可叫晏清給拽住了不讓說。三個人默默的在那兒扛了半天的麻袋，用半天的牢裡換了八個銅板。慶華年紀最小，自然沒能掙到多少，這八個銅板按現在的市價也就吃兩個包子，一碗米買起來或許都有點困難。而且他們這會連鍋碗瓢盆都沒有……“欸，跟我們走去吃大鍋飯，你們三個一人一個銅板也就夠了。”可能是看他們三兄弟實在是沒一點點的生活經驗，這會有那好心的，到底還是招呼他們跟著自己走。三個銅板吃飽飯，還能剩下五個銅板來，三兄弟自然是高高興興的跟著走。就在碼頭邊上，露天的灶臺，架著鍋底下生著火，這一個大鍋十個人，基本上都是這邊碼頭上扛麻袋的苦力夥計。大口大口的吃飯，大塊大塊的夾菜，個個都是狼吞虎嚥，生怕晚了一會會就少吃多少東西一樣。一個銅板，碗筷原本都是自帶，不過他們三個沒有，老闆也借給他們了。可借是借了，那碗筷上都有黑油，油滋滋的，慶華還是皺著眉頭拿自己的麻布衣服擦了擦。這個動作在這兒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可沒辦法，慶華這會也只能忍一忍了，他太餓了。鍋裡的湯煮的咕嘟咕嘟冒泡的時候，一桌子的人開始動筷子，裡頭多數還是各類的菜葉子，動作快的也能夾到一些像極了肉一樣的吃的，味道還是能湊合的，畢竟他們三個都餓了一天一夜外帶半天，還花了半天的力氣。好不容易能吃飽飯，這會可以說吃這些真的很香，哪怕這米吃起來鬆鬆垮垮的，還有石頭會硌牙。“這是什麼大鍋菜，為什麼還能吃到肉味？”慶華好奇，這會多嘴問了一句，一邊有年長的，這會吃的也差不多了，半帶著取笑的言語道“傻小子，一看你就是原來只過好日子的，吃過下水麼，豬下水，牛下水這些個屠戶都不要的玩意兒，撿了洗洗乾淨丟在裡頭，那一燒的，可不就跟肉一樣的味道！”“下水？？？”慶華嚥了咽嘴裡的飯菜，還是有點不懂，看他那一臉不解的樣子，這會的大叔也不說話了。不過就有那故意的，生怕慶華不懂，還可以的告訴他豬下水到底什麼。等說完了之後，慶華看了看自己的飯，看了看鍋裡的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伸筷子。米是商船上掉下來不要的那些個碎米，髒的裡頭有石頭，商戶要了也沒用，所以吃起來不是石頭就是草穗子的，至於那些菜……這碼頭來來往往每天多少鮮貨船隻，上頭多的是爛菜葉，隨便撿撿就在那大河裡洗洗，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這些說起來還都是官老爺們吃的菜呢，那都是金貴東西來的。餓到在這一刻只能認了眼前這個場面的三小隻，聽著周圍的每一個人對著眼前這般場景，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諷刺的場面，只能繼續填飽肚子。他們不吭一聲，後面便是這一群人的葷話了！有吃飽了準備歇一歇繼續幹的，也有準備開賭的，還有一些自然是小孩子不能多聽的……“咱們自幼生的高，底下的除了捧著我們說好話，也沒別的了，或許……這就是嬸嬸把我們送到棚戶區的用心吧！”吃飽了的晏清把碗筷又還給了燒大鍋菜的大嬸，這會像是明白了些道理。他們連去拿一碗粥棚裡的米粥都拉不下來臉，可那個時候，嬸嬸是真的沿街乞討，是吃過討來的飯菜的。不止她吃過，皇祖父也吃過！真要是碰上了一樣的事情，他們都未必肯幹。再看這裡賣苦力的，有上進攢銀子想逃離的，也有一日混一日的，他們裡頭有好心人，可也有那沒來由對他們三個生出惡意來的。取笑，刻意的噁心他們，這些是他們幾個生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有遇到過的。畢竟他們這些個皇孫，誰都不會真的得罪，上頭有皇祖父祖母，下面有親爹親孃，還有皇叔皇嬸寶貝著……“我想娘了……哥，你看我的肩膀，看我的手……”這一下子的，慶華委委屈屈有點繃不住，把手伸出來的時候，還不忘讓自己的親哥哥看看自己的肩膀！可對比起來，晏清也好，睿志也好，都沒比慶華好到哪兒去，那都是高高腫起的一個大包，還有各種各樣的擦傷……可他們兩個是做哥哥的，不能像慶華似得！“真可憐！”三小隻這會抱團在一起的時候，一隻悄悄摸摸躲在暗處的老母親們如今也是看著心疼。葉棠這會言語了這一聲，說實話，她有點捨不得來著。“吃點苦才能長大，沒事的，帶點沙子的碎米粒最多也就結腸，問題應該不大！”榮王妃作為晏清與慶華的親孃，這會還是決定狠狠心，看歸看，關心歸關心，還早！而作為睿志親孃的上官明月覺得大嫂的話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