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震不震驚

    聽他這樣說,楚晚寧心想,自己對宋秋桐也不瞭解,傳聞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自己也不清楚,能在南宮駟成親前,對這對晚輩夫婦多些瞭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於是他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可以,那你去找她吧,我在嘯月校場等你們。”

    南宮駟走了,出院門時,正好和打外頭回來的墨燃碰上,兩人在照壁前互行了一禮,墨燃進了庭院,看到楚晚寧立在桂花樹下,面前的紅泥小火爐正蒸騰著絲絲水霧,石桌上放著兩盞喝到一半的八寶茶。

    “師尊,南宮駟來找你?”

    “嗯,讓我去嘯月校場看一看他養的妖狼。”楚晚寧說著,轉身要回屋內,“這身衣服不便騎御,我去換件衣裳。”

    妖狼兇悍,墨燃雖然知道楚晚寧能耐,卻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於是道:“我和師尊一塊兒去。”

    楚晚寧聞言停下腳步,側眸瞥了他一眼:“你會騎狼嗎?”

    墨燃笑了,黑眼睛很明亮:“怎麼不會?我的馬術好,觸類旁通,別說騎狼,騎什麼都擅長。”

    楚晚寧正想開口嘲笑他兩句,忽然覺得“騎什麼都擅長”這句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溼潤曖昧,眼前不由地閃過夢境中出現過的那些場景,想到夢裡兩人的姿勢,想到墨燃結實的腹部匯聚的汗水,還有自己伏在榻上任君驅策的無力  。

    楚晚寧的臉驀地紅了。

    他低聲罵了一句:“不知羞恥!”

    不知是罵墨燃,還是在罵自己,轉身摔門進屋,唯留屋門外半卷的簾櫳晃晃擺擺,像躲進屋裡那個人,顫悠悠的心腔。

    嘯月校場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場,如今天寒地凍,草木蕭瑟,青黃交接的原野上結著一層薄霜,冬日不鹹不淡地懸於天穹,卻因雲翳遮蓋,顯得有些薄冷,灑下來的陽光更是敷衍了事,毫無生氣,倒是盡頭儒風門茂密的私家狩獵叢林,松柏葳蕤,針葉蓬鬆,遙遙看去泛著一層金黃色,猶如雛鳥蓬鬆柔軟的胎羽。

    南宮駟站在木圍欄前,正和宋秋桐說著話,忽然見到兩個人自薄霧中行來,正是楚晚寧和墨燃,不由先是微怔,而後笑道:“墨宗師,你是不放心把你家師尊交給我,所以也跟來了?”

    “不是。”墨燃也笑,“我跟來,是怕師尊萬一遇到什麼不順心,逮不到別人生氣,就跟南宮公子發火,那多委屈南宮公子。所以我是專門來做受氣包的。”

    “…………”楚晚寧乜了他一眼,冷然道,“我看你是來做火刀火石的。”

    “噗。”立在南宮駟身後的宋秋桐聽了,低低笑出聲來,她抬起兩簾雛羽般細軟的睫毛,自未婚夫身後娉婷走出,端的是楚楚動人,雲鬢花顏。

    她瞧著墨燃和楚晚寧,柔聲笑道:“久聞楚宗師與墨宗師師徒情深,今日看來,果然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