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有點方

    這些雖然大部分都是楚晚寧的猜測,但墨燃覺得楚晚寧那麼聰明,他那麼想,總歸是八/九不離十的。

    一邊如此思索,一邊在幽暗的水底密道快步疾行。通過七拐八彎的甬道,又走一段路,終於來到了出口處,他們趁來回巡查的蛟人不備,脫身逃離。

    地下暗室的洞口設在栽種著巨柳的那個院子裡,一出來,眼前的景象就讓墨燃猛然吃了一驚。

    只見巨柳前停著四口棺材,其中一個是空的,另外三口棺材裡,卻分別躺著楚晚寧,師昧,薛蒙三人。

    墨燃失色道:“這是怎麼回事?!”

    楚晚寧道:“這是祭尸棺,你看那棺木邊沿,有一道藤蔓攀附著,另一頭與巨柳相連。假勾陳需要的只有你,他對我們下藥之後,讓蛟人把你帶去了密室,而把我們三個放在了這種棺材裡。通過祭尸棺,他可以將棺內之人的畢生靈脩都渡到巨柳裡面。就和吸血一樣。”

    見墨燃臉色難看,楚晚寧道:“你寬心,師昧與薛蒙均未受傷。當時我佯作昏迷,伺機除了那三隻看守棺槨的蛟人,此時你瞧見的三個人,其實是那些妖魔的屍體。”

    他說來簡簡單單數句話,但墨燃卻不由掀起睫毛簾子,偷偷看了對方一眼。

    金成池內的蛟人修為有多深?楚晚寧所謂的“伺機除蛟”,必得在一擊之內將三隻都悄無聲息地了結掉。

    這人的身手該是有多好……

    太多年沒有和楚晚寧旗鼓相當地好好打過一場了,以至於墨燃聽到這句話,瞬間都有些恍惚,眼前似乎閃過前世風霜朔雪中,那個驚天動世的身影,面目微側,眸如辰星。

    楚晚寧見他出神,便問道:“怎麼了?”

    墨燃猛然驚醒,忙道:“沒什麼。”

    “……”

    “只是覺得奇怪,師尊是怎麼把蛟人變成這樣的。”

    楚晚寧冷笑道:“區區障眼法,那個假的勾陳上宮會,我難道不會?留下假身在這裡,省著被那些泥鰍發現。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墨燃:“……”

    此地危險,二人不便久留,稍作停歇後就立刻離開了。然而當他們跑到與薛蒙二人約定的地點時,卻見那裡空蕩蕩的,並無一人。

    墨燃臉色刷的就白了:“師昧呢?!”

    楚晚寧的神色亦是微動,他並不答話,而是撩起無名指,指端浮上一層金光。上旭映峰前,他曾經在三個徒弟身上都別了一朵海棠花,正是作追蹤之用的。

    片刻後,楚晚寧低聲暗罵,收了光芒:“許是這裡也發生了變故,大概是為了躲來回巡視的蛟人,那倆人已經逃出這座宅邸,去了集市方向。走,過去看看。”

    這二位身手都極好,很快就躲開了所有巡視的蛟人,飛身翻出了高聳的院牆,朝著白日裡勾陳上宮帶他們轉過的集市掠去。

    水下本應該無晝夜晨昏,但是金成湖卻與別處不同,能感知到日升月落。此時,長夜已破,旭日東昇。

    墨燃遙遙看到金成池早市已起,鬧市處熙熙攘攘一片人頭攢動,不禁稍微鬆了口氣。看來師昧他們無恙,不然此處不會仍是如此太平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