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74 節 我的都是你的




    他們這種家庭,不管是生日還是其他什麼日子,幹什麼都不是自己隨意做主的。



    說完,他有些心虛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小聲對電話那頭說:「笙兒,我現在有點事情不方便跟你說那麼多,等會再給你回電話行嗎?」



    柳茹笙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語氣聽不出什麼異樣,很貼心地回答:「正事要緊,等會你有時間的話給我回個電話就行,要是沒時間也沒關係。」



    邵朗又敷衍了兩句才掛斷電話,小心地去看陸寒時的臉色,討好地笑了笑,「這可是柳茹笙她自己主動打電話找我的,我什麼都沒做……」



    他剛才處理完公司的緊急事件,剛想放鬆一會兒,沒想到陸寒時會突然出現。



    他一開始在公司裡面看到陸寒時還很感動,以為他是來陪自己加班的,沒有想到竟然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邵朗有點心虛,他哪裡知道自己和周絨絨私下裡說的那些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會被陸寒時知道?



    他也沒有想到,在唐初露和柳茹笙之間,陸寒時竟然是偏心唐初露的!



    這倒是令他很意外。



    雖然他之前明顯覺得柳茹笙要更適合陸寒時,但不管是她們兩個中的哪一個,都只是女人而已,對他來說顯然是陸寒時這個兄弟要更加重要。



    所以既然陸寒時已經選擇了唐初露,那他自然不能夠表現得跟柳茹笙有多親密。



    陸寒時極為冷漠地掃了他一眼,周身的氣壓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緩和絲毫,「我不在的時候,你和周絨絨都對她說了什麼?」



    邵朗被他的語氣冷得骨頭髮麻,知道他是真的在發怒,也不敢花言巧語,「其實也沒說什麼很過分的話,真的,就是可能有的時候對柳茹笙的態度比她要熱情一些……」



    他也不是不喜歡唐初露,主要是他跟柳茹笙比較熟,柳茹笙又是那種不會給人難堪的類型,進退有度有識大體,很會給男人面子。



    基本上只要是在她身邊的男人,就沒有不被她哄得服服帖帖的。



    相比較起來,唐初露就有些距離感了,雖然性格也比較好說話,但並不會主動討好人,有時候還有點過於耿直,不會示弱。



    這就讓他覺得唐初露會是那種斤斤計較,得理不饒人的女人。



    因為男人大多數時候並不想知道是誰錯誰對,他們在乎的是哪個女人讓他們感覺到更加舒服,他們就偏袒哪一個。



    他話音剛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更加冷了幾分。



    說實話,他心裡有點慌。



    陸寒時默不作聲地看著他,漆黑的眼眸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讓人只能躲避卻又無處可逃。



    「邵朗。」他忽然開口,聲音也是意料之中的沒有一絲溫度,「我很失望。」



    邵朗愣了一下,猛地抬起頭看著他,心裡面驟然緊縮。



    他以為陸寒時會罵他,或者會毫不留情地諷刺他,卻沒有想到他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可這偏偏讓他難受到無地自容。



    「老陸,沒必要這麼認真吧?」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眼底卻有些苦澀,「不管怎麼樣,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好,哪怕我有不對的地方,你也別對我用這樣的態度……」



    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陸寒時看著他,情緒沒有絲毫動容,「明天我會把辭職信交到你手裡,以後霜降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他說完,把一個金屬 u 盤放在了邵朗的辦公桌上,「以後,你和周絨絨兩個人,沒有任何立場在唐初露面前說那些話。」



    邵朗臉色煞白,死死地盯著那個 u 盤,艱難地吐字,「……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你要跟我和絨絨絕交?」



    陸寒時沒有說話,只皺了一下眉頭,「你們越界了。」



    只有小孩子才會說絕交這種幼稚的詞彙,他沒有精力用這種情緒濃烈的方式來宣告一段關係的破裂。



    邵朗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一下子就握緊了拳頭,第一次在陸寒時面前有反抗的情緒,「我們那麼多年的交情,就為了一個女人,你說不要就不要?」



    他語氣帶著諷刺,眼角猩紅,「你覺得我們做錯了,那好,我跟周絨絨可以跟唐初露道歉!你有必要為了一個矯情作死的女人,這麼輕視我們這些老朋友嗎?就唐初露那樣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你……」



    「砰——」



    他還沒有說完,陸寒時直接一拳砸了上去,眼神陰鷙到可怕。



    邵朗踉蹌了幾步,又被人揪著領子給拎了起來,緊接著又是狠狠的一拳——



    陸寒時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眼裡藏著洶湧的狠厲,像是隱忍了很久的情緒終於被撕開一條口子。



    「在我面前,你都這麼口無遮攔……」



    他鬆了鬆手腕,刺骨的寒意下是滔天怒火,用力將地上的男人拽了起來,幾乎咬牙切齒,「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到底給她受了多少氣?」



    邵朗徹底被這樣的陸寒時給嚇住,甚至都不覺得臉上的兩拳有多痛,下意識開口解釋,「我剛才是被氣瘋了才口無遮攔……老陸,你聽我……」



    「不用廢話。」陸寒時明顯不想聽他解釋,冷冷打斷他,臉色沉得可怕,「你們還對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邵朗張了張嘴,一陣愕然,看著面前的男人滿是風暴的眼眸,只覺得窒息,「老陸……」



    他剛才也是被氣急了,現在回過神來之後,知道不應該跟陸寒時硬碰硬,放低了姿態,「我和絨絨沒有你想的那麼惡劣,真的只是討論過幾句,可能弟妹會覺得不高興,但那都是誤會,我可以跟她解釋的……」



    「不必。」陸寒時冷道:「以後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他不帶一絲情緒地掃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邵朗一股怒火忽然竄了上來,看著男人的背影,將桌上的文件全部都掃到了地上,「等等!不準走!」



    他怒吼道:「陸寒時,你是來真的?霜降可是我們一點一滴創立起來的,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要跟我散夥?」



    邵朗還是沒有辦法相信陸寒時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紅著眼睛質問:「你是我們公司的技術核心,你走了,公司怎麼辦?我怎麼辦?這些員工怎麼辦?」



    陸寒時腳步微微頓住,卻沒停下。



    他連看都沒有回頭看一眼,語氣淡漠,背影冷冽,「你咎由自取。」



    邵朗深吸了一口氣,緊握住拳頭,身子卻在顫抖。



    好一句咎由自取!



    「行,你不把我當回事,我也不會再把你當兄弟,你……」



    「砰——」



    回答他的是用力被甩上的門。



    邵朗臉色鐵青,捂著心臟閉上了眼睛。



    他氣得不輕,陸寒時的臉色同樣難看。



    走廊上那些過來查看情況的員工都不敢跟他對視,全都低著頭不說話。



    周絨絨也是接到電話才匆匆忙忙趕回來,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結果遠遠的就看到陸寒時臉色陰沉,像是要吃人的模樣。



    她心裡也有些害怕,腳步放緩了一些。



    「寒時,你跟邵朗吵架了?怎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陸寒時面前擋住他,不讓他走,「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非要鬧到這麼難看的地步?」



    陸寒時聞言停住了腳步,垂眸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冷道:「讓開。」



    周絨絨不放他走,「不行,你得跟邵朗說清楚,你們為什麼要吵架,可能中間有什麼誤會,說清楚就好了,別意氣用事傷了感情。」



    她很擔心,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他們兩個吵得這麼厲害。



    他們朋友這麼多年,邵朗還從來沒有跟陸寒時鬧過矛盾。



    陸寒時看著她,卻是勾起了嘴角,笑意絲毫不達眼底,「誤會?剛好,我也想問問你,你對唐初露有什麼誤會?」



    周絨絨怔愣地抬起頭,後退一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心虛起來,「……你說什麼?怎麼突然就扯到了露露?我跟她之間沒什麼誤會……」



    她心裡其實已經明白過來,陸寒時現在的反應,肯定是都知道了她和邵朗在背後說的那些話。



    當初她篤定陸寒時沒有那麼看重唐初露,此刻卻懷疑起自己的想法。



    因為她連承認鄙視諷刺過唐初露都不敢。



    陸寒時嘴角弧度冷冽,眸色越發黑沉,只看著周絨絨,並沒有說什麼。



    周絨絨也緊張地屏住呼吸,雙手捏住了衣服下襬,額頭上劃過一絲冷汗。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才收回視線,徑直越過她離開。



    他只留下一句話,「你想見的人,以後都不會再讓你見到,有時間在這裡廢話,不如抓緊機會告別。」



    說著,陸寒時忽然頓了一下,語氣裡嘲諷意味濃重,「周絨絨,我對你仁至義盡,可你實在蠢得讓我難以忍受。」



    「我想讓你難受的時候,你會知道你以前受過的那些苦都不算什麼。」



    說完,他雲淡風輕地離開,周絨絨卻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她的大腦被炸得有些暈眩,只聽到了陸寒時說的前半段話,後面的字一個都沒有聽清楚,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只有本能的恐慌。



    周絨絨臉色煞白,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陸寒時已經離開。



    她只能跑到邵朗的辦公室,開口就求道:「你到底跟寒時在吵什麼?不能去跟他認個錯嗎?他還遷怒我了……他知道我跟高強的事,剛才威脅我讓我以後再也見不到高強,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我能想什麼辦法?你沒看到他剛才那個樣子嗎?」



    邵朗本來就煩躁,聽到周絨絨一連串的話更加惱怒,紅著眼睛對他吼道:「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發過那麼大的脾氣?但凡他能給我一點退路,我至於跟他吵成這個樣子嗎?」



    周絨絨也不說話了,臉色難看。



    她自然是知道邵朗對陸寒時一向是有求必應,他們幾個人對陸寒時從來都是捧著供著,畢竟那人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各方各面都是上帝的寵兒,但凡還有迴旋的餘地,邵朗也不會惹怒陸寒時。



    她握緊了拳頭,忽然就有些後悔,「所以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說唐初露的壞話?」



    邵朗震驚地看著她,「周絨絨,你說話是要講良心的,我什麼時候說過她的壞話?」



    「不是你說她比不上笙兒的嗎?」



    「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世界上有哪幾個女人比得上笙兒?」邵朗突然提高了音量。



    他看著周絨絨這一副推卸責任的樣子,忍不住把怨氣全部都發洩在她身上,「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又跟高強搞到一起去了?你是不是天生就是個賎種?他怎麼對你的,怎麼對公司的,你還上趕著到貼上去?周絨絨,你是不是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他一開始說著,周絨絨還忍他幾句,但是越說下去邵朗的話就越難聽,「你既然那麼離不開男人,當初還做什麼手術?男人有的東西你自己原來不也有嗎?割掉了再去跪求別人的,你是不是有病?」



    「啪——」



    周絨絨再也忍不住,猩紅著眼睛,猛地一巴掌打了過去。



    她很想罵邵朗,但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搖了搖頭,「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看我的……」



    邵朗看著她眼角掛著淚水,一時之間也有些懊悔。



    他才跟陸寒時吵了一架,本就在氣頭上,現在周絨絨又這麼挑釁他,一時間拉不下面子,便冷著臉轉過身去,一言不發。



    周絨絨在他身後看了他幾眼,努力平復了呼吸,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邵朗像被抽取了全身的力氣,頹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他看著房間裡面熟悉的裝潢,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



    他們三個那麼多年的朋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撕破臉皮。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跟陸寒時和周絨絨分崩離析,他甚至都找不出一個合理的原因。



    難道就因為一個唐初露?



    但他和周絨絨實在也沒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頂多是在她背後說了幾句不怎麼好聽的話。



    邵朗心裡自然覺得陸寒時小題大做,但又有些懊悔。



    他應該再忍一忍的。



    周絨絨離開了辦公室之後,腦子裡面一直牽掛著高強,直接拿起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這段時間你暫時不要出門,我跟寒時這邊發生了一點事情,他可能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高強還在睡覺,乍一聽周絨絨著急忙慌地說了這麼一段話,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他有病吧?都過了這麼久了還要追殺我?」



    周絨絨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有些無力。



    陸寒時本來就沒打算要放過高強,只是因為不能夠在唐初露面前做得太過分,所以手段沒有以前那麼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