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43 節 有意斂去自己周身的光芒
圈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關家有位性格高冷不好接近的小太子爺,眼下看他冷著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心裡面也都有點數,於是也就沒有怎麼上前跟他攀談。
對於關肅來說,雖然有些吵,但也還算能夠忍受。
只是酒席過後,開始玩樂項目,總有一些不長眼睛的女人貼上來。
「關公子,以前怎麼從來不見你出來玩?」一個姿色尚可的美女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身邊。
她環看了四周一眼,自認為自己的相貌應該是裡面最拔尖的,而且聽說關家的小太子爺雖然性格高傲冷漠,但又純情得很,還從來沒有談過女朋友。
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極品,尤其是根本就不懂女人的直男,最好拿下。
她不明白,放著這麼大一個香餑餑在這裡,怎麼沒有人敢上前吃上那麼一口?
結果她才剛剛在男人旁邊坐下,關肅就冰冷的一道視線掃了過來,目光中好像是帶著寒冰,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女人立刻打了個寒戰,摸了摸胳膊上翻起的雞皮疙瘩,剛剛坐下來就立刻站起身滾了。
這小關公子該不會是喜歡男人吧?對女人也太冷了點……
一點都不像雛男面對美女的反應!
關肅覺得煩悶不堪,跟父親打了聲招呼,也沒等他同意,便直接抬腿走出了包廂。
本想到走廊上透透氣,果然看到另外一個包廂的門也同時打開,跌跌撞撞地走出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大紅色的套裙,將身材勾勒得一覽無遺,明明哪裡都沒有露,卻透著勾人的氣場。
關肅只掃了一眼,便移開視線,對這種聲色尤物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感覺。
他走到陽臺上,扣到最上面一顆的襯衫釦子被他解開一顆,呼吸到新鮮空氣,才稍微趕走了一絲在包廂裡面的煩悶。
蔣寶鸞跌跌撞撞走出門之後,下一秒就看到在走廊上,另外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
只看身形就覺得是個帥哥,雖然穿著最古板的西裝外套,但只要看一眼就能夠看出那身套裝底下是多麼精壯有力的肌肉。
蔣寶鸞莫名覺得這個男人轉身離開的背影有些熟悉,而且有種吸引她的特質。
她眯了眯眼睛,腳步有些不穩地朝他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見這個男人只是走到陽臺上,她頓住了腳步,靠在牆壁上,看了他一會兒之後,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帥哥……」
她的手才剛剛搭上男人的肩膀,下一秒一道凜冽的力度傳來。
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陣劇痛。
男人轉身直接扼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折,蔣寶鸞便疼得叫出聲來——
「疼疼疼,快放手!」
熟悉的聲音音響在耳邊,帶著一絲喝醉了的媚態,此時在耳邊痛叫著,關肅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便鬆開手。
他倒是沒有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也能夠碰到蔣寶鸞。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
這種聲色場所,怕是這個女人最喜歡來的地方,碰到了也不稀奇。
想著,他的臉色變冷了一些,淡淡地掃過面前的女人,「有事?」
蔣寶鸞很直接地瞪了他一眼,手還有些痛,用另一隻手揉著自己已經快要淤青的手腕,「你是不是有病?用這麼大力氣?」
她一開始看到關肅的臉的時候,也有些驚訝。
真是冤家路窄,在這種地方都能碰到他。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面前的人假正經。
平時對著她不是一副高貴冷豔的樣子,連多餘的表情都不屑做嗎?
結果不是轉眼就在這種地方玩的開心?
還說什麼喜歡單純乾淨的女孩子,這種地方難道有什麼單純乾淨的女孩?
就是之前拒絕她的藉口!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蔣寶鸞忽然覺得自尊受到了碾壓。
她活了這麼多年,哪裡見過這麼閉她如蛇蠍的男人?
她湊上前去,在關肅身上聞了聞,兩條細細的胳膊忽然搭在了他肩膀上,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在他臉上點了點,笑得嫵媚,「你身上怎麼有股女人的香水味?」
說著她還湊近了一些,在男人的下巴處仔細聞了聞,皺著眉頭,「好難聞……」
她這副表情,倒是有些嗔怪和委屈。
像是正牌女朋友在質問男朋友身上為什麼會出現別人的香水味。
關肅冷著臉看著她,視線在她臉上掃視,「你在裝醉?」
蔣寶鸞的瞳孔一縮。
他眼睛這麼好使的嗎?這一下就看出來了。
不過她肯定不能承認。
蔣寶鸞皺著眉頭,眼神一片茫然,像是在思考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然後撅了撅嘴,嚶嚶嚶地靠在了他心口上,「沒有,我沒有喝醉,你身上好香,是帥哥的味道……」
關肅:「……」
他不耐煩地捏起女人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漆黑的眼眸裡面閃過一絲不耐,「你看清楚我是誰?」
蔣寶鸞果真抬起腦袋,認真地盯著面前的男人,看了很久,然後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臉,「關關大帥逼!」
關肅:「……」
他的臉色沉得很難看,對著一個裝瘋賣傻的人卻發不出來,只能推開她,讓她離自己遠一些,「一身酒氣。」
這個男人油鹽不進,更加讓蔣寶鸞有些心癢癢。
算了,反正今天都已經裝醉了,乾脆就一裝到底。
她就不信她搞不定這個男人!
這一刻她完全忘記了以前發過的誓,說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沒有必要因為一個男人就吊死在他身上,聽他的冷言冷語。
這一刻,她只是一個為男色垂涎的普通女人。
果然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經過這些日子的催化,蔣寶鸞在看到關肅的時候,覺得自己的感情就要抑制不住。
正好藉著醉酒的機會,整個人都扒拉到了他身上,怎麼甩都甩都甩不脫。
關肅只是出來透透氣,沒有想到遇到了另外一個更加難以處理的麻煩。
他冷著臉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無論怎麼警告,這人都厚著臉皮,也聽不進去。
兩人拉拉扯扯之間已經來到了蔣寶鸞包廂門前。
她抱著關肅不肯撒手,一手卷著他的領帶,笑道:「跟姐姐走吧?」
關肅還沒來得及說話,蔣寶鸞就抱著他的腰,將他用力往包廂裡面一推。
然後眼疾手快地將門給關上,直接把他抵在門口,扯著他的領帶就親了上去。
沙發上的唐初露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雖然包廂裡面光線很暗,她也還是看清楚了那個男人的臉。
在醫院裡面再正經不過的關肅,此刻被人按在牆上親。
他起碼有一米八好幾的個子,被踩著高跟鞋也不過一米七的蔣寶鸞壓制得死死的。
關肅的下顎繃成一條直線,眼裡面全是冷意,淡淡地看著面前胡亂的親著自己下巴的女人。
他還以為她多有技巧,結果也只是胡攪蠻纏,用蠻力在自己嘴上啃來啃去。
「蔣寶鸞。」
他的聲音冷得就像一塊冰,在女人頭頂上響起。
蔣寶鸞像是沒聽見一樣,雙手在他身上摸索著,漸漸滑到他襯衫下襬,從西裝褲裡面扯了出來,手放在了他的皮帶上。
關肅倒吸一口冷氣,一手按住她的腰,眼光掃過包廂裡面另外一群男人,頓時沉得可怕,「都滾出去。」
唐初露:「?」
她很快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對旁邊那群男人說:「今天就到這裡,你們先走。」
關肅這才看到唐初露竟然也在這個地方,眉頭皺得更緊。
經過關肅的時候,唐初露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寶兒就交給你照顧了。」
她話音剛落,就要從他身邊溜走,關肅喊住她——
「唐醫生。」
先前那些男人見這幅情景,都已經散得差不多,離開之前都有些嫉妒地看了關肅一眼。
不過見這個男人不管是身材樣貌都是頂尖的,哪怕是心裡有些泛酸,也只能夠憤憤不平地走了。
本來以為今天能夠好好地陪蔣寶鸞這個大金主,沒想到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新人給攪和了。
這群人散了之後,包廂一下子就空曠起來。
關肅的聲音顯得格外咬牙切齒,唐初露連忙停住了腳步,「怎麼了嗎?」
關肅的臉色很難看,指了指掛在她身上不下來的女人,「把她帶走。」
唐初露撓了撓後腦勺,走到蔣寶鸞面前,「寶兒,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她哪裡不知道蔣寶鸞的伎倆,像她這樣的海量,怎麼可能喝到醉成這樣?十有八九是裝的。
不過她看這關肅氣急敗壞的樣子,卻是看出了一絲欲拒歡迎的味道。
雖然實習的時間不長,但她對關肅也算有點了解。
像他這樣冷心冷情的人,完全跟陸寒時是一掛的,要是他真的對你不感興趣,就不可能容忍你再三出現在他面前。
要是他對蔣寶鸞只有厭惡的話,現在絕對不會出現在這個包廂裡。
唐初露之前還不懂蔣寶鸞說的那些金玉良言,現在才稍微懂了一些。
原來不只是女人會口是心非,男人也同樣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聽到唐初露跟自己說話,蔣寶鸞依賴地抱住關肅的腰,在他懷裡蹭了蹭,然後扭頭看著唐初露。
她眼底是一片朦朧,好像真的喝醉了一樣,但是看到唐初露的時候恢復了一瞬間的清明,而後又哼唧了幾聲,裝作一副迷離的樣子,「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我不跟你走……」
說完之後,她偷偷地對唐初露眨了眨眼睛。
唐初露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關肅,「她不跟我走。」
關肅將頭扭到一邊,冷眼看著這個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的女人,強行壓下心裡的不耐煩,握著她的腰,將她往唐初露的方向一推,「那就帶她走。」
蔣寶鸞被他扯出了懷抱,愣了一秒之後,乾脆駛出殺手鐧,突然站在原地哭了起來。
她哭的梨花帶雨,眼淚說來就來,「我不跟別人走,我就要跟你走……」
通紅的眼角,委屈巴巴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哭得抽抽噎噎的。
「我就要跟關肅走,別的人我誰也不要……」
要不是她身上穿著那套嫵媚的大紅色套裙,還真以為她是個耍脾氣的小孩子。
關肅哪裡見過這種招數,頓時有些頭疼。
他看了唐初露一眼,剛轉身要走,就從背後被人抱住。
他額頭的青筋暴起,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低聲威脅道:「鬆開。」
蔣寶鸞將眼淚全部都擦在了他的後背,說什麼也不肯鬆手。
唐初露見這兩人抱得難分難捨,有些尷尬地退到一旁,手握在了門把手上,指了指門外對關肅說:「那個……我是真的要走了,家裡還有人等我……」
說著她連忙打開門,臨走之前還不忘對關肅叮囑,「拜託你幫我把寶兒安全送到家哦,謝謝。」
「唐醫生……」
關肅剛要喊她,就聽到包廂的門被人關上,唐初露已經迅速地溜走了。
封閉的空間就只剩下他和蔣寶鸞兩個人。
唐初露一離開,蔣寶鸞就鬆開了抱著他的手,站起身子,摸了摸自己哭花的妝容,掏出一面小鏡子照著。
變臉之快,令人咋舌。
關肅冷著一張臉,看著面前絲毫沒有任何醉意的女人,「不裝醉了?」
蔣寶鸞對著小鏡子,將哭掉的眼睫毛給撕了下來,長長地嘆息了一口氣,「不裝了,裝醉也太累人了。」
關肅看著她把眼睫毛從眼皮上撕下來的那一刻,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諷刺道:「這麼有天賦,怎麼不去演戲?」
「姑奶奶家那麼有錢,下半輩子都花不完,憑什麼要去受那份罪?」
蔣寶鸞聳了聳肩,理所當然地說道。
她又走到酒桌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酸酸甜甜的口感是她的最愛。
她是蔣家的獨生千金,從小被嬌寵著長大,本來也就無心繼承家產,只想每天混日子等死。
更何況家裡那個老頭子早就另外培養了繼承人,又不用她插手,她為什麼不趁有時間好好肆意玩耍?
她本來就有這個條件,為何要浪費?
關肅顯然跟她不是一路人,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之後,轉身要走。
蔣寶鸞連忙將杯子裡面的酒一飲而盡,快步走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關肅,我本來都已經打算放棄你了,但你看,我們這麼有緣分,這就說明我們之間是有故事的。」
關肅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了一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到底想做什麼?」
蔣寶鸞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修長的指尖放在了他的襯衫領口上,上面有她留下來的一個口紅印。
「只要一次,以後我就不煩你,嗯?」
「……」
快活窩,街道。
唐初露上了車之後,有反省過自己的行為。
她一開始是覺得,蔣寶鸞這樣的情場老手,遇到關肅,指不定要把人家吃幹抹淨。
於是一直在勸說蔣寶鸞,讓她放棄關肅,畢竟在一段男女關係裡面,不是隻有女人才會吃虧。
不過這段日子跟關肅的相處,她倒是覺得,誰能佔上風還不一定。
她乾脆就不去想這些東西,直接回了蒔鷺小區。
回到家裡,她打開門,下意識地就將包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
客廳燈火通明,陸寒時應該已經回到了家裡。
她正準備去換鞋,才看到玄關處擺了兩雙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