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節 我不會離婚




    「嗯,去吧。」唐初露對他如此認真求學的態度很滿意,「也不要太累了,注意勞逸結合,你現在還很年輕,以後的時間還長,不急於這一時。」



    關肅是她帶的第一個徒弟,她對他很滿意,方方面面都不用人操心,學東西都很主動,做事情也一絲不苟,腦子活絡,很是聰明。



    唯一一點就是有些太努力了,其他的實習生沒過幾天基本上就已經跟醫院其他人打成了一片,他還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基本上沒有什麼朋友。



    整天除了看書,就是跟著其他經驗豐富的醫生觀摩看病的過程,或者是跟唐初露請教一些疑難雜症,討論手術方案。



    其實他的性子跟唐初露還挺像的,但唐初露就是吃了不會社交的虧,所以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幾句。



    但這些都不是原則上的問題,作為一個醫生,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技術和醫德,其他都是次要。



    關肅起身準備離開,跟唐初露打了個招呼,刻意忽略了一旁的蔣寶鸞,視線沒有一絲偏移地往門口走去。



    蔣寶鸞卻一點都不介意他的忽視,目光直勾勾地打量著他,焉壞地伸出一條細長的長腿,擋在了關肅面前。



    她的動作有些突然,要不是關肅反應快,看到之後連忙抬起了腳,差點就被她絆倒。



    他臉色一沉,有些陰鷙地看向他,臉上已經是明顯的不耐煩。



    蔣寶鸞卻飛快地收回了腿,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在他說話之前先開口道:「抱歉啊小帥哥!腿太長了沒地方放呢!」



    是她慣用的撒嬌調情的聲音,甜得一旁的唐初露都有些受不了。



    關肅收斂了自己的臉色,視線放在她那條刻意擺出來的細腿上,微微有些排斥地移開了目光。



    「那就好好收著,別擋路。」他並沒有因為她是唐初露的朋友就給她面子,聲音冷得不近人情。



    蔣寶鸞在他那裡吃了憋,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笑得更嫵媚了,「好正經啊你!姐姐就喜歡正經的,小帥哥,想跟姐姐談愛嗎?」



    過於直接的話語讓關肅眉頭一蹙,,下一秒便側過頭,冰冷的目光看向她,「請你自重。」



    蔣寶鸞嗤笑了一聲,緩緩地換了個姿勢,雙腿交疊在一起,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像個修煉千年的妖精。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姐姐也只是問了你一個問題,哪裡不自重了?還是……」



    她頓了一下,拐了一個百轉千回的語調,像羽毛在心裡面撓癢一樣,哂道:「小帥哥你自己想到了什麼不自重的地方去?」



    「砰——」



    回答她的是一聲乾脆的關門聲。



    關肅看都沒再看她一眼,直接抬腿走了出去,步伐比平時不急不慢的頻率快了不少。



    唐初露還是第一次看到關肅這麼明顯地表達自己的情緒,還是強行壓著自己怒火的那種。



    她忍不住對蔣寶鸞說:「你別逗得太過分了,他可不是你那些搔首弄姿的小鮮肉,純情得狠,逗過頭了會生氣的。」



    蔣寶鸞笑著抓了抓自己那一頭順滑的金色大.波浪,翹了翹腳尖,漫不經心地說:「純情好啊!我就喜歡純情的男生,油腔滑調的還挑不起我的興趣。」



    唐初露懶得說她,只乾脆地警告她,「你別亂來,他可是我的實習生!畢業之前我得對他的人身安全負責的。」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蔣寶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站起了身子,「什麼叫人身安全?難道在你眼裡我是那種會霸王硬上弓的人嗎?」



    唐初露呵呵笑了兩聲,「難說。」



    畢竟蔣寶鸞這貨的節操從小到大就沒什麼底線,什麼出格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關肅這樣一板一眼的個性,經不起她幾下折騰。



    蔣寶鸞一聲冷哼,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有些正經地問她,「他滿 18 歲了吧?」



    唐初露回想了一下關肅的個人資料,「差不多應該滿了。」



    關肅頭腦聰明,成績優秀,跳過級,比同一屆的實習生都要小几歲,其他人大概 20 歲差不多的樣子,他好像剛成年。



    蔣寶鸞瞬間就鬆了口氣,伸出胳膊勾住了唐初露的脖子,「那不就得了,反正都已經成年了,我還能拐了他不成?」



    「你跆拳道館小鮮肉那麼多,幹嘛總盯著人家根正苗紅的小少年不放?不要摧殘祖國的花朵好嗎?」唐初露笑罵著推了她幾下,心裡對她還是放心的。



    蔣寶鸞雖然玩得開,但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只是有點享樂主義,是個前衛的不婚主義加丁克理念。



    只要關肅能夠守住底線,蔣寶鸞也不會真的喪心病狂到來強的。



    她向來主張你情我願,合則來,不合則散,從來不對男人負責。



    同理,男人也不需要對她負責。



    但關肅是個純粹的學霸,內向話少,保守沉默,喜歡的類型應該是那種與世無爭的清純小白花,跟蔣寶鸞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依照唐初露對關肅的瞭解,這兩人應該是沒什麼發展的可能的。



    兩人提前了一點時間下班,蔣寶鸞去停車場取車,唐初露在門口等她。



    身後也有醫生陸陸續續的下班,都跟她打了招呼,唐初露淡笑著應對,看到裴朔年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微微收斂了笑意,往旁邊站了站。



    她的動作落在裴朔年眼裡有種疏離的冷漠,男人心臟好像一下被抓緊,被蜜蜂蟄了一口一樣的痛。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自然地伸手跟她打了個招呼,「露露,怎麼還站在這裡?」



    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只是簡單的寒暄,唐初露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像對普通同事一樣對他點了點頭,「有點事,裴主任下班了就先走吧。」



    「還有時間,要不我送你吧?」裴朔年突然提議道。



    唐初露剛打算拒絕,面前突然晃過一個高大的影子,伸手將她往自己懷裡撈了撈,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你有時間送露露,露露也沒有時間讓你送。」



    陸寒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一身筆挺的西裝,周身的氣場強大而凌厲,一雙冷眸暼著裴朔年,語氣森寒。



    「她的時間都是我的。」



    唐初露沒有想到陸寒時竟然會突然出現,愣了一下,問他,「你怎麼在這裡?今天下班這麼早嗎?」



    「嗯。」陸寒時應了一聲,看著她時眼神柔和了不少,「早上路過賣雲糕的那家店,看到他們貼了牌子說要回老家幾個月,只營業到今天下午,我過來多買點回家備著,省得你到時候饞。」



    他手裡面果然提了好幾個牛皮紙袋,那家雲糕店的生意很好,應該排了很久的隊。



    唐初露的情緒瞬間就軟了下來,沒有想到他會把自己身上這麼小的一件事也放在心上,對他笑了笑,「謝謝。」



    陸寒時點了點她的鼻子,「夫妻之間要說什麼謝謝?」



    說完,他眼神落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瞬間變得有些冷漠逼仄。



    兩個人視線相對,彷彿針尖對麥芒,誰都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像是堵著一口氣,隱隱地較勁著。



    「裴主任傷還沒好?」



    陸寒時盯著他臉上的淤青,看了半晌,忽然有些諷刺地開口,「抱歉,考慮不周,那天下手太重了。」



    他說著客套的話,眼裡面卻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只有濃濃的挑釁。



    裴朔年強撐出來的笑意有瞬間的僵硬,眼裡面也透著一絲陰鷙,表情有些龜裂。



    但他很快就收斂了情緒,要笑不笑地看著陸寒時,「傷害只是一時的,可能現在不太舒服,但總有一天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你的拳頭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



    他話裡有話,有著明顯的暗示。



    一想到之前他在辦公室裡面讓自己和陸寒時離婚的話,還有他剛才似是而非的諷刺,唐初露心裡有些不舒服。



    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她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了,難道他還想破壞她的婚姻嗎?



    她蹙緊了眉頭,正要開口,卻被旁邊的男人給打斷。



    「看來還是我下手太輕了,下次直接打死你比較好,這樣你就再也沒有辦法恢復了。」



    陸寒時明顯是嘲笑的口吻,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越發冰冷陰沉。



    只是隻言片語,就讓裴朔年想起了那天被他按在地上暴揍的羞辱,男人的自尊被挑釁,他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陸寒時卻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就這麼回看著面前的男人,深空一樣的眼眸好像能夠隱藏他所有的心思。



    「你挺會開玩笑的,我聽說你們結婚的房子是露露買的,連車都是開的露露爸爸的?」



    裴朔年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氣場與生俱來,從骨子裡面散發出的那種上位者的從容不迫。



    他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這方面被陸寒時給比了下去,於是想用另外的話題來讓面前的男人能夠感到挫敗。



    金錢的不足,永遠都可以是對一個男人最高的羞辱。



    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見陸寒時一時間沒有回答,裴朔年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你挺幸運的,沒花一分錢也能有房有車,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如果是我的話,我可捨不得讓露露這麼吃虧。」



    唐初露聽不下去了,沒好氣地打斷他,「你什麼時候變得說話這麼拐彎抹角,陰陽怪氣了?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行嗎?是!寒時的工資是普普通通,但我作為他的妻子,積蓄足夠,負責買車買房又怎麼了?」



    裴朔年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維護著陸寒時,臉色沉了沉,壓低聲音道:「露露,我只是為你好。」



    「如果你真的為我好的話,就請你趕快幫我把爸爸的那些股份給兌現。」



    唐初露平心靜氣地說:「我和陸寒時是夫妻,那些東西都是屬於共同財產,他跟我分享合法合理;但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那些股份之前也都只是暫借給你東山再起用的,現在你都已經不需要了,也希望你能儘早還給我。」



    她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畢竟你剛才也說了,如果是你的話,你不會讓我吃虧的。」



    裴朔年被她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唐初露竟然會幫著一個外人來拿話頭堵他。



    之前他需要資金的時候,唐初露把手裡的股份轉給他時,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現在卻這麼跟他斤斤計較起來。



    裴朔年覺得有些諷刺,也知道不能夠再拿這件事情逼唐初露就範了。



    他只是想借這個理由多跟她說幾句話,但唐初露可能真的會把他想象成那種為了利益連臉都不要的人。



    「錢的事情我會盡快辦好,然後轉給你,但這筆錢只能寫在你的名下,也只能夠給你自己一個人用。」



    說到這裡,他毫不掩飾地看向陸寒時,「我知道你和露露之間的經濟水平相差很大,但一個男人,還是儘量不要去花女人的錢,你有那個時間大可以去奮鬥自己的事業,而不是整天想著用一些五花八門的小心思來討好另一半,就算結婚了,最好也還是不要整天黏在一起,給彼此一點空間,否則很容易失去新鮮感,也會讓對方感到厭煩,你覺得呢?」



    他說了很長一段話,像一個專業的婚姻諮詢師在好心為他們的婚姻提出建議。



    陸寒時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只笑道:「看來裴主任都是靠著新鮮感經營一段感情的,所以才會覺得別人也都是這樣,放心,我和露露跟你不一樣,不會彼此厭煩。」



    唐初露聽這兩人你來我往的吵著,一個頭兩個大。



    煩死了!



    怎麼男人吵架也喜歡用軟刀子的?話裡帶話地攻擊別人!



    還不如之前一言不合就打起來爽快乾脆!這樣一人一句的冷嘲熱諷聽得人頭疼!



    「你們慢慢吵吧!我約了朋友逛街,就先走了。」



    她捂著耳朵,逃一般地跑下了臺階。



    剩下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相看兩厭,誰看誰都不順眼,連忙跟在唐初露身後追了上去。



    裴朔年拉住她左邊的胳膊,「露露,你工作了一天,最好不要疲勞駕駛,我開車送你回去。」



    陸寒時直接不由分說地推開他,將唐初露拉到自己身邊,「不用了,我們剛好一起回家,不需要你多此一舉。」



    裴朔年一點也不肯放棄,又想去拉唐初露,但是被直接擋開。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看著陸寒時說:「行啊!我也可以送你們兩個一起!露露說你工資低,之前一直都沒買車,拿了駕照之後應該也沒怎麼開過吧?你的車技應該不怎麼樣,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我送你們好了。」



    「抱歉,我開車時間挺長的,且技術也還不錯,限量版的阿斯頓馬丁我都開厭了,應付一下還是綽綽有餘的。」



    「阿斯頓馬丁?」



    裴朔年嗤笑一聲,一臉不屑地看著他,「你是在夢裡開的吧?邵朗對你好一點,借車給你,你就臉大的認為那些東西都是你自己的了?」



    「……」



    眼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唐初露實在是忍無可忍。



    看到蔣寶鸞那輛熟悉的騷包的法拉利紅色超跑從車庫裡面開了出來的時候,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你們繼續吵吧!我誰的車都不坐,我跟寶兒一起!」唐初露連忙將兩個人都甩開,上了蔣寶鸞的車。



    陸寒時:「……」



    裴朔年:「……」



    兩個男人的臉色瞬間都變得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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