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面對這白色

    正在這時，一輛大巴車忽然從街道另一邊駛來，停在了第十四學區的入口處，一方通行不得不停下腳步，只聽見那大巴車的車門打開，一個應是導遊的女聲帶著職業化的溫柔說道:“……今天的觀光項目就到這裡，各位下榻的酒店就在第十四學區內，這裡是禁止外人出入的安全地帶，各位可以放心休息。由於前幾天的緊急事態，近期第十四學區禁止遊客私自出入……”

    “誒？不是吧，籤協議的時候不是明明說好了有自主觀光的權力嗎？”

    “就是就是，交了那麼多錢，怎麼可能連自主觀光的權力都沒有？這可是學園都市啊！怎麼可能不讓自主觀光呢！”

    “總該有點補償吧！”

    似乎是遊客的人們頓時騷動起來，只是那女導遊並不意外，依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說道:“請各位放心，補償方案正在商討之中，在這之前請各位務必不要違反現世觀光條例，我們一定會拿出讓各位滿意的補償方案的！”

    （現世觀光條例？不就是那傢伙提到的……那個叫上條星美的女人違反的東西嗎……）

    一方通行繞過這輛大巴車，站在它側面看著那些遊客們下車。

    這些人的裝扮並無異樣，語言也多是日語或者中文英文之類，有的人還帶著自己的孩子，大一點的孩子會有些興奮地討論著如果到學園都市上學會如何如何，而小一點的孩子則更在意天空中的“大飛船”和“大風車”。

    “媽媽媽媽！你看！是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我嗎？）

    那一瞬間，一方通行罕見地升起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眼中透露出一絲猩紅的混沌，目光落在那個一臉興奮拉著媽媽的手指著自己大喊大叫的小女孩身上。女孩兒只有六七歲，說的是中文。accelerator的漢字寫法的確像是個日本人的名字，姓一方名通行之類……只是一方通行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一個來自學園都市外部的遊客，六七歲的小女孩，而且是華國國區人，會一臉興奮地拉著媽媽的手叫喊著自己的名字。

    像是見到了什麼偶像明星一般。

    “你是在叫……我嗎？”他頭一次……或者說三四歲以後……頭一次……用這種純粹疑問的語氣去問一個人問題，問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小慧！閉嘴！”然而女孩兒的媽媽只是下意識地向這邊瞥了一眼，身體便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低聲呵斥著，拉著小女孩有些無目的地向後退去。隨著小女孩兒的一聲大喊，從大巴上下來的遊客都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方通行，然後，便是一陣令人惱怒的騷亂，大多數人都下意識地向後退去，有些恐懼又警惕地打量著這個少年，還有一部分人乾脆跑進了第十四學區的閘口，立刻刷卡通過了閘門。

    “閉嘴……呵……呵呵哈……”一方通行微微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那些瑟縮後退的人，眼中的猩紅閃爍明滅，漸漸化作一層薄薄的血霧籠罩在眼前，他發出一陣低沉怪異的嗬笑聲，白色的發簾低垂著，掩蓋了他那渾濁的雙眸，肩膀不自覺地向前耷拉下來，四肢如同木偶般輕輕晃動著……

    “……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呢……”他喃喃自語著，耳邊清晰地傳來那導遊的聲音，再也不復職業化的溫柔和禮貌，而是帶著恐懼和焦急地撥打報警電話，只是她根本沒有說什麼具體的話語，只是不斷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