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阿花傘大王 作品
第 25 節 我的男寵是大佬
「查沒查?昨天來鬧事的,哪兒的?」
「嘿!敏姐,你別說,這次我真查了。」
乾點分內的事,看把他給得意的,跟自己多機靈似的。
「哪兒的?」
「沒查著。」
……
「你個飯桶!除了吃你還會幹什麼!你給我下來!」
我抄起酒瓶攆他,攆得他跳上我辦公桌。
「你完了,你給我下來把桌子擦乾淨,要不然你待會兒看我就得是三個了!我給你揍重影你信不信!」
「我下來,我下來,敏姐。」他說著擼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圈圈跟鐲子似的青紫,「你看你看,我昨天被人吊起來掛樑上了都,你怎麼一點兒不知道心疼下屬呢,你這樣,你你你……民能載舟,亦能……把你給推翻了哇……」
「翻你奶奶個腿!別在這跟我咬文嚼字,你他媽初中都沒畢業,酸什麼呢你。回頭拿熱雞蛋滾滾,巴哥肯定買,你找他蹭去。」
我勉強柔和了一點兒,「我找你還有別的事兒。」
「啥事兒啊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啊。」他跳下桌子,拿袖子擦著桌面。
「你不福利院出來的嗎?還是光棍兒一個,哪來的老小?」
「我家老貓剛生了四個小三花。」
……行。
「回頭給我拿兩隻過來,正好後廚鬧老鼠了。」
「無償徵用啊?」
「嘖。」
「無償無償,我愛敏姐,我愛工作,我願奉獻我的一切,包括三花。」
我被猴子逗笑了,他一點兒本事沒有,就會耍嘴皮子。
「敏姐,還有啥事兒啊?」
「就……就那個誰,方毅蘅,這傢伙忒不知趣了。」
「咋啦咋啦?」猴子立馬興奮起來了,「敏姐,你終於參破紅塵了?」
「會不會說話?參破紅塵是出家!別瞎用詞!」
「行行行,我的姐。你是玩兒夠了?我看那小白臉也不好控制,早扔了早省心。」
「你不能聽我說完啊!嗶嗶賴賴的幹什麼!」
聽猴子說方毅蘅的壞話,我心裡還有點兒不是滋味。我可以不要他,但是,誰都不能懷疑我的品味!
「敏姐說,敏姐說。」他看我明顯態度放鬆了,又叼起煙抽起來。
「你帶幾個人,現在去鴻鄴莊園,跟方毅蘅打包行李去。」
猴子煙沒叼住,哎喲一聲,拍了拍大腿。
「敏姐,你讓我去轟你那個小白臉走啊?不行,不行,我不去,你要麼找曹哥吧。」
「怎麼啦?我記得當初是你喝了酒還要削他吶?說有機會跟他幹仗。現在就是機會。」
「那是以前,那小白臉毛都沒長齊呢。現在,哼,我可幹不過他。曹哥怕也不是個兒。」
「什麼玩意兒?你怎麼這麼慫了?我看著方毅蘅也不是大塊頭啊。」
「敏姐,你沒看見,昨天那小白臉外套一脫,一拳一個,把領頭的都揍吐血了……嘖嘖嘖,真牛逼。姐,你眼光毒,他在床上是不是也是這個?」
猴子衝我伸出個大拇指。
什麼玩意兒?
「誰?」
「小白臉兒啊。」
「方毅蘅?」
「是啊,你養的那小白臉,方毅蘅啊,敏姐。」
「不是,他不是就報了個警嘛!」
我腦子有點兒混亂,猴子說的是今天早上抱著我大腿快哭出來的方毅蘅嗎?
「那咋能夠啊。敏姐,你沒看見。那小白臉兒,在包廂裡把領頭的揍服了,拎到大廳,先是打了報警電話。警察沒來的時候,他這樣啊,開了手機錄音,對著那領頭的說,」猴子把襯衣領口鬆了兩顆,袖口鬆了挽到小臂,抓住我辦公室的沙發枕頭,壓低聲音說,「為什麼來這打砸?」
「敏姐,然後,你猜怎麼著,領頭的說跟這女老闆有過節。小白臉又給了他一拳,給他打出顆牙來,重新開了錄音,又問。那領頭的懂了,說,看她家生意好,來找茬收保護費的。」
「那小白臉關了錄音,又問,你這傷是誰打的?領頭的上道了,說是來酒吧之前就跟人幹仗了,心情不好。」
「然後,那小白臉要了塊毛巾給領頭的擦了擦血,叫他回包廂等著。還讓他記住話該怎麼說。更絕的是,他在警察來之前,把咱監控給砸了。記錄刪到了那群人來之前,意思是這群人給故意弄的。」
我癱坐在沙發上,默默回想了一下我是怎麼罵方毅蘅的、怎麼讓他滾的。
「猴子,你說,咱們一塊上,能不能跟他幹一仗?」
「跟誰啊,敏姐?」
「……方毅蘅。」
「說實話嘛,夠嗆。敏姐,敏姐,你怎麼了?」
我能怎麼著?大驚小怪!
只是,有一點點,頭暈,夾帶著,腿軟,站不起來而已。
六
「敏姐,劉胖子帶人來了。」
曹旺打進電話來。
趁火打劫?!正好,老孃想找人幹一仗消消火呢。
「走,猴子。」我立馬來了勁,騰地站起來,從裝飾鹿角上頭擼下指虎,別到後腰。
劉胖子帶了十來個人,正坐在休息區,面前開了幾瓶酒。
拉菲瑪歌紅顏容……媽蛋,淨揀貴的開!
我的心在滴血,好酒給這群二賴子喝不是暴殄天物是什麼啊!還喝紅酒,知道酒杯怎麼拿嘛!再說,這都是我的錢啊,得買多少酸奶啊!給方毅蘅買多少樂高!
「誰她媽給上的!」我咬著牙,把迎上來的曹旺扒到一邊。
「劉老闆,今天風挺大啊。」
我擠出微笑走過去,把劉胖子對面坐著的兄弟踹到一邊,坐下了。
「風再大也吹不動我這體格,哈哈哈哈哈哈……」
笑笑笑,笑你媽。
「曹旺,怎麼回事兒,給劉老闆上這麼次的酒。換 petrus。」
我一邊說一邊瞪曹旺,敢真拿過來就死定了!
「害,我一粗人喝不出啥區別,不用換,這酒挺好。朱老闆,我看你這地方給砸得不輕啊。」
幸災樂禍?!
「劉老闆說什麼呢,千八百萬的事兒還叫事兒嘛。劉老闆這是來看看小妹損失,打算給貼點兒啊?」
我打著哈哈,你他娘再笑,改天老子把你會所燒了。
「我這手頭也不寬裕,最近不在贛市開了個新點兒嘛,正裝修呢。」
瞅他摳摳索索那樣兒,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包二奶三奶倒是有錢,我上次見他摟著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站在別墅院子裡,倆人笑得跟什麼似的。
「那劉老闆今天過來,是打算笑話笑話我咯?」
我收了笑,陰惻惻地看他。
他面不改色,拍了拍旁邊的小弟。
我也看過去,其實剛坐下我就注意到了,是個長得水靈靈的男孩子,理著個清清爽爽的寸頭,奶白奶白的,可好看了……叫人想咬一口。
色即是空。
「當然不是,朱老闆別動氣啊。我聽說你養的那……你的那位小兄弟,昨個兒報警了?哈哈哈哈。不省心吧。」
他孃的,還是來笑話我的!
誰他娘屁股上多長了張嘴,話吐嘍得那麼快呢!
我藉著整理頭髮,回頭瞪了瞪站成一排面色尷尬的沒用東西。
「這小河可聽話了。我給朱老闆送過來敗敗火。小河,叫敏姐。」
「敏姐。」他聲音也好聽,軟糯糯的。
「小河是吧,巧了,我小名兒叫小溪呀。」我伸手過去,那小夥兒受寵若驚地跟我握了握。
「敏姐,你什麼時候有的小名?還小細伢?」
「滾蛋。剛起的不行!」我罵了插嘴的猴子一聲。
劉胖子又笑開了,那男孩兒也羞澀地笑。
真想把酒瓶子塞到劉胖子那張蛤蟆嘴裡。
「劉老闆好意我心領了,但這小河太小了。我,實在是,下不了手哈。」
往我這邊安排人,真當老孃是胸大無腦吶?老孃壓根沒胸!
不是……我是說,我有腦子!
「不小,朱老闆驗驗。」
「我說年紀。」
「敏姐,我年底就十八了。」那小孩兒眨巴著眼看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跟會說話似的。
「我年底都二十八了,咱倆差著十歲呢,使不得使不得。我這老黃瓜再刷綠漆,也是根疲軟的老黃瓜呀。不能太不要臉,何況家裡還有一位呢,是不是,劉老闆?」
劉胖子老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對方毅蘅,雖然說是包養關係,但我也是個忠貞不二的主,比這群領了結婚證還瞎浪的玩意兒強多了吧。
我拿起酒杯抿酒,視線在小河身上逡巡,嘖嘖,可惜了可惜,是劉胖子的人。
要不然,反正我跟方毅蘅要散了,拿這白嫩嫩的小河抵了劉胖子的酒錢,確實也不虧。
還是多喝到自己肚子裡一點好了。
想到這,我仰頭把酒乾了,又倒了大半杯。
「哎——朱老闆,你可以把小河留酒吧乾點能幹的活嘛,好歹給這小夥子個生計。」
劉胖子還不死心。
「我這合法合規經營,從不僱用未成年!」我義正詞嚴地又幹了一杯,「劉老闆要是真想給我物色個人物,這樣,得二十出頭,身高嘛 187 差不多,體重 72kg 吧,摸起來得有肌肉,長得得像明星,至少鼻子形狀得好看,必須有山根,臉上不能有明顯毛孔,下面那個嘛……也得大。我這人啊,專情。」
劉胖子越聽臉色越難看。
我就是照著方毅蘅說的,老孃就是要塑造個專一人設,讓劉胖子無地自容。
要說我跟他怎麼結下的樑子,也是因為他小情人兒。
他馬子來我這玩兒喝大了,鬧著給全場結賬。收銀小妹一看情況嚴峻,把我吵醒了喊來收銀臺,我本來就煩,結果他馬子還娘們唧唧的,說不讓她結賬是看不起她,當即叫了幾個小弟來鬧事。我一看她渾身上下的打扮,估摸了一下她的財政狀況,我酒吧一晚上的流水能給她把褲衩子賠掉了。我薅著她頭髮把她扔出去了,結果她在門口叫罵說劉壬鋒是她男人,早晚來取我狗命。我尋思我認識劉胖子老婆啊,不長這騷樣。隨口回了一句,小三兒吧,老子最討厭小三兒。那娘們急了,她急了!在我門口呼天搶地撒酒瘋,還說要報警。我把她拖進小衚衕,給劉胖子去了電話。他還挺心疼這狐狸精,屁顛來了,要賠我錢。我說,不要錢,但這女人嘴太臭,上下兩張嘴,你挑一張,我給她廢了。然後,那女人再沒出現在他身邊。我倆也就結下了樑子。
我又幹了杯酒,摸了摸額頭,說:「唉,我這最近酒量不大行,劉老闆自便。」
說著我就站了起來,順手提走了桌上的半瓶拉菲。
猴子配合地過來攙著我,對劉胖子笑:「劉老闆自便。」
上了電梯,我立馬站直了,把酒塞到猴子懷裡。
「給老孃放回恆溫室,再他媽給劉胖子開這酒,他喝幾瓶,你們放血給我灌幾瓶。架子上不是有二十塊的紅酒嗎?沒腦子的東西。」
「那也得能糊弄了他呀……」
「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敏姐說得對。」
電梯門一開,外頭那人就把猴子拽了出去,進了電梯,雙手抓住我身體兩側的欄杆,鼻尖頂住了我的鼻尖,吮了一下我的嘴唇。
「小溪。」方毅蘅低喃。
七
方毅蘅說完,又來啃我的嘴,兩手緊緊壓住了我倆胳膊,親著親著就要脫我褲子。
這還擱電梯裡呢,要不要臉!
我抬腳給他襠底一下,他反應快,先鬆開我退到了一米開外。
「我有話想跟你說。」他喘著粗氣。
「我……也有話,跟你說。」我扶著把手站直了,親得沒勁,話也說不利落,「來我,辦公室。你他孃的,搭把手,我沒勁。」
他還是乖乖過來了,甚至在我抬手要他攙扶的時候腦袋下意識一躲,是被我揍出來的行為反射。
「你要跟我說什麼?那個小河?」他關了辦公室門,隔得遠遠地看著我。
「不是。猴子家貓生小貓了。你不是總說想養貓嗎?等小貓斷了奶,我讓他給你抱一隻。」
我從後腰把虎指取下來,掛回鹿角上,舒服地倚上座椅靠背。我瞥了一眼方毅蘅,他手足無措地站著,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就叫策略!
方毅蘅這孩子吃軟不吃硬,老孃摸得一清二楚。跟我玩心眼兒,也不問問老子胸膛裡的這顆七竅玲瓏心。
「可是你貓毛過敏。」他低下頭,看著還可憐巴巴的。
「咱倆掰了,你以後不就可以養了。」我點了根雪茄,吸了一口含在嘴裡,片刻後悠悠吐了出來,「方毅蘅,你想清楚一點,沒有必要把彼此的感情,都耗光。不體面。」
他想談感情,我就跟他談感情。
「我不想養貓。」他往前走了幾步,目光赤裸裸地看著我,委屈難過一覽無餘,一點兒不像是會像早上一樣耍賴的樣子,「以後都不養。」
「嘖,咱們能不能好好溝通,好聚好散?」我坐正了身子,從抽屜裡拿出支票,「你要多少?直說。我不是拿錢侮辱你,我是想讓你能開心點兒,我已經膩了,你也沒必要再糾纏了,是不是?」
「我來是有話跟你說的。」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裡面是你打給我的錢,每月兩萬,我一分都沒花過。樂高和模型我都掛網上了,衣服很多我都沒穿,等賣出去,錢我也會打到這張銀行卡上。卡是你給我的,密碼沒變,還是我生日。」
他把銀行卡遞給我。
還是個有骨氣的主兒。
「你不後悔?一分錢不要就走?」我沒接,定定看著他。
「我沒說走。」他氣得差點兒跳腳,額頭青筋都起來了,「我是還你錢。我說了,我不要錢,我愛你。」
完蛋。遇上個死腦殼。
為什麼我還感覺心裡邊怪不舒服的呢。
「咳,方毅蘅,說實話呢,我一直就,沒認真。你是真愛我?」
「愛。」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那你知道什麼叫愛嗎?愛是什麼感覺?你是愛我,還是想上我?」
他的小兄弟聽了我這話,很不爭氣地顯現出了形狀。
他一時面紅耳赤,偷偷看我有沒有注意到。
我能看不見?他這身體我太熟悉了。
「愛你不就想上你!」他氣得淚都憋出來了,聲音也哽咽。
「那不是,你說說啊。」
「我說不出來,我就是愛你,想上你。」
臭流氓,他媽的。
「說不出來就滾吧。」
他看著我,眼神認真起來,怯怯地說:「我,我不知道怎麼說。就是,你不在的時候,我腦子裡全都是你,去廁所就聽見你在浴室沖澡喊我拿毛巾,去客廳就看見你在赤著腳嫌我地沒擦乾淨,去廚房,就想起你蹲在冰箱前面委委屈屈地抱著冰淇淋桶衝我喊姨媽痛。昨晚,我夢到你說想吃麻辣兔頭饞哭了,立馬就去夜市買了一份,開你臥室門才想起來,你剛說了要我搬走。」
「你給我詩朗誦呢?」我背過身,擦掉莫名其妙流下的淚,「我跟你說什麼是愛。方毅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