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子 作品

第 4 節 生身母親來襲




    「你這個瘋娘們兒!」李海掄起拳頭就向我走去,卻被已經走到門口的警察給攔了下來。



    「你們仨,拿著東西,離開!」我根本懶得和這些無賴爭論,繞過警察氣勢洶洶的說道。



    李海本就對我這個姐姐沒有什麼感情,看我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推開警察就衝著我踹了過來,這一腳,沒碰到我,卻結結實實的踹在了張彩環的肚子上。



    瞬間 110,120 在樓下亂做一團,張彩環被送進了醫院,李海和我被帶去了警局,喬娜作為唯一的旁觀者,穿著睡衣到樓下拾了一件外套,收拾了東西灰溜溜的走了。



    做完筆錄後,我回家看著一片狼籍,什麼都不想收拾,只想打開監控,看看這一家人到底如何在我家登堂入室的。



    但視頻裡內容卻讓我久久緩不過來。



    視頻裡的張彩環依舊忙著做飯刷碗,而李海像個少爺一樣拿著遙控看著電視,然後只聽見張彩環對李海說:



    「她嫁人了,這房子不就是你的了嗎?」



    7



    關上監控視頻後,我在房間裡徘徊。



    果然反常必有妖,殷勤有所圖。



    我要拿著這段視頻去報警嗎?警察不會受理的,畢竟沒有任何犯罪事實,而且還是家裡雞毛蒜皮的事兒。



    拿這段視頻去質問那對母子?估計也不好使,以張彩環那樣的撒潑打滾的性子,估計還沒等我問出口,就把我撅回來了。



    所以,我要怎麼做?



    在我還在思考,張彩環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是在醫院想見見我,跟我道歉。



    我掛了電話後,雖然理性告訴我不要再理這一家人,但我卻如何都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特別想過去,我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要怎麼算計我,想看看這些人到底能有多無底線。



    當然更重要的是,我要把這算計從暗裡改到明面上來,讓我能一舉斷了他們的念想。



    到了醫院後,喬娜正在照顧張彩環,張彩環躺在病床上,半天起不來身。



    「巧兒啊,這事兒是媽考慮不周,沒想到你這麼大反應,媽這就回鄉下去,不打擾你了。」



    我已經習慣了張彩環哭哭啼啼的樣子,看著她哭的樣子,我像往常一樣冷淡對待。



    「好,那我就不送了。」說完,我便轉身準備離開。



    可我連一步還沒邁出去,就被拉住了。



    「姐!」這次拉住我的不是別人,而是喬娜,「你看,阿姨都這樣了,我們回去不太方便……」



    「那你們想怎麼回去?」我確實不理解,病得再重,不都是坐車回去嗎?



    「姐姐要不送我們回去吧,我們確實沒錢了,行李也有不少。」



    「送你們回去?我叫個車,你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姐姐,阿姨也是為你……你就親自送我們回去吧,我們哪懂的怎麼坐車。」



    我看著滿臉誠懇的喬娜,我答應了。



    我太想知道,這個「生身母親」還能做出什麼事兒。



    得到我的承諾以後,喬娜回頭與張彩環相視一笑,彼此的眼眸裡透露著複雜的深意。



    8



    第二天一早,我給一個名叫王笑的男同事打了個電話,然後準備開車送張彩環回去,李海和喬娜以工作為由,沒有同去。



    剛一上車,張彩環就問我:「怎麼帶了這麼大一個包包?」



    我直視著前方沒看她,笑著聲道:「送完你我要跟朋友去登山。」



    車子在鄉間小道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山村,村頭坐著幾個老漢。



    看到這嶄新的車輛不由得眼睛一亮,原本腰疼的直不起身的張彩環,此時也得意洋洋地挺直了身板。



    「喲,李家大嫂,這是你兒媳嗎?」



    剛下車,就碰到一個肥頭大耳、滿臉流油的男人,色眯眯的盯著我。



    「這是我家的二閨女,前些年走丟了,如今找回來了。」



    「好福氣,好福氣!」男人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身上來回打轉,這是在城市裡同事之間根本見不到的赤裸裸的眼神。



    「行了,既然你到家了,那我就回去了。」



    見我要走,張彩環一把拽住,說道:「巧遇啊,這裡的路不好走,天也黑了,你明天一早再走吧。」



    還沒等我開口,就聽屋裡傳來一陣怒吼:「臭婆娘,你還知道回來?怎麼不死在外頭!」



    張彩環一聽那男人的聲音,條件反射的打了一個寒顫,看來張彩環在這李家過得並不好。



    我在外面停車,張彩環在屋裡不知道絮叨了些什麼,好一會兒才帶了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這男人皮膚黝黑很是健壯,五官與李海極其相像,不消說,這便是李海的父親李柱了。



    準確來說,他是我的「生身父親」。



    「你就是二丫頭?」李柱上下打量著我。



    來的路上,張彩環已經說過了,我上面有一個姐姐,下面有一個弟弟,所以這二丫頭應該就是說的我。



    「這車是你的?」就算再窮山僻壤,也能看出這是輛好車。



    我有些不明所以,就聽李柱繼續說道,「女孩子家家開這麼好的車幹嘛?早晚得嫁人,浪費!」



    「呵呵。」我真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清新脫俗的理論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那養父母就是這麼教育你的?」李柱一看就是囂張跋扈慣了,別人絕對不能忤逆的。



    「你操心的還挺多的。」



    李父聽聞這話,掄起胳膊就準備開打,不愧是父子,打架的預備動作都一模一樣,我現在有點慶幸自己當初被他們丟掉了。



    張彩環見李父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立馬攔住了,眨了眨眼,充作和事佬:「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累了,咱們叫上張強,一起吃頓飯。」



    說完,李父瞅了一眼張彩環,怒氣衝衝就進門去了。



    9



    晚飯吃的很不順利,我就扒拉了兩口,便找了個屋子住了進去。



    將門反鎖後,還將一個椅子頂在門口。



    李家人行動了。



    臨睡前,我怕手機沒電,特地尋了一個帶插座的地方,然後把手機調到了最低亮度,然後發了個視頻通話給王笑。



    「有情況了?」隨後王笑便做了一個色色的表情。



    「對!」見我表情嚴肅,王笑也不禁恢復了正形,「我怕今晚出什麼事,視頻會一直開著,如果出現什麼異常,你立馬錄屏、報警。」



    說完我將定位發給了王笑。



    王笑與我同事多年,平時嬉笑打罵的時候多,但真的有事,他也是第一個衝在我面前的。



    見到這個陣仗,王笑也嚴肅得不行。



    「但願是我想多了,回頭再跟你解釋。」



    我一邊充電,一邊將攝像頭對準屋子,自己則拿著隨身攜帶的防狼棒,蜷縮在一個角落裡。



    臨近凌晨,我眼皮在打架,反觀視頻裡的王笑,倒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生怕落過每一幀鏡頭。



    這王笑是不是把這當成小黃片了?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際,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吱呀……



    窗戶突然開了!



    我立馬找了塊布將手機的亮度遮住,然後打起精神來。



    緊接著,一個腦袋從窗戶的位置鑽了進來,之後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我的床邊。



    他的嘴裡唸叨著得罪了得罪了,就在他掀開被子準備撲上去的瞬間,我立馬掏出防狼棒,將他擊暈,想著一次不太夠,又多電了幾次,隨後在登山包裡掏出了手電筒。



    等適應了光亮,我睜開眼睛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場景——一個赤身裸體、只穿個三角褲衩的男人像死屍一般,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手裡還握著一條毛巾!



    走近了看,那褲衩還有破洞的地方。



    這畫面,簡直讓人噁心,我感覺前天吃的飯菜都要吐出來了。



    是張強,那個晚上被李氏夫婦請來吃飯的男人。



    10



    這個張強是村裡的會計,三十多歲,帶著眼鏡,乍一看還比較斯文。



    但手腳極其不老實,昨晚吃飯的時候總是偷偷摸摸的佔我的便宜。



    我也不是吃素的主兒,懟了這男人幾句,但是這男人沒臉沒皮起來太恐怖,不知好歹還得寸進尺,一雙油膩的大手直接摸到了我的大腿上。



    我也沒給面子,直接將碗裡的冰水從張強的腦袋一直澆到地上,提醒他自重。



    張彩環趕緊拿了毛巾給張強,還不忘訓斥一下我這個沒規矩的。



    「巧兒你幹嘛?」



    「我看他頭腦不太清醒。」



    說完,放下手中的杯子,就準備回屋,卻被張彩環攔住了。



    「張會計那是喜歡你,你看張會計年輕有為,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婆家了。」



    合計著你們的計謀就是讓我留下來就是為了跟這個噁心的男人相親?我腹誹。



    張彩環在一旁附和,說男人前幾年死了老婆,沒有孩子,家裡條件還不錯,我如果跟了他,離孃家近還不容易被欺負。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撮合我們兩人。



    「長成這樣,你介紹來跟我相親?」我毫不客氣的說道,完全不顧及臉色早已發綠的張強。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聽說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我看你這些年的學都白上了。」



    李柱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倒是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二十多年不管不顧,一上來就安排親事,我大概知道了他們的計謀,讓我嫁給這個張強,到時候那個房子他們想住進去就容易多了,無論以後我是不是賣房,都有張強一份。



    張彩環在旁邊打呵呵,直言張強這兒好那兒好,以後跟了他絕對不會吃虧的。



    我也沒胃口吃飯,扔下一句「既然這麼好,不然你改嫁吧」,就回屋了。



    後來,就有了鑽窗戶被電擊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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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屋子裡的燈都打開,四下一片敞亮。



    眼前的男人光著身子,手上拿著一塊布,我懷疑那是迷藥,於是拿著手機專門拍了幾下,放在了塑料袋裡密封好。



    然後用繩子把張強綁在椅子上,綁了個結結實實。



    我回顧這半個月的經歷,真的是多姿又多彩,先是來了個親媽睡走廊,又來一個弟妹穿自己的睡衣,再來個合謀惦記我的房子,今天又差點清白不保。



    等我收集完證據,天也亮了,房門外已經有人走動了,在我開門前,王笑先幫我報了警。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那哐哐的聲音似乎飽含著怒氣,我從窗戶縫看去,門外站著一個女人,模樣和我兒有七八分相像。



    算著警察快來了,我拿著防狼棒索性把門打開了。



    誰知,門一開,這女人就伸手給了我一巴掌!



    瞬間,我的臉變得火辣辣,怒氣也從腳底直衝眉心。



    這見面禮,還真獨特。



    我二話不說,反手將這一巴掌還給了這個女人,順帶著還附送了一腳!



    然後將門狠狠一關,任憑那女人再怎麼敲門,也不準備開了。



    在門口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中,我才得知這個女人可能是我的姐姐,李招娣。



    「聽說就是你這個討債鬼害得媽進了醫院?」她猛力拍著門,叫罵道,接下來的那些話,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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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娣,你怎麼回來了?」張彩環與李柱在外面住了一宿,剛進家門,就看見大閨女,臉上隱隱有幾道紅痕。



    「媽,你怎麼從外面回來了?李海說你受傷了,哪裡不舒服快讓我看看。」



    撇開李招娣的潑婦形象不說,其實她還算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對張彩環很是關心。



    「我沒事我沒事,這……」張彩環指了指我的房間。



    「哼!這個討債鬼,做了虧心事,不敢開門了。」



    李招娣指的自然是我衝撞張彩環的事情,但進了張彩環耳朵裡,卻是別有一番意思。



    「巧兒啊,起床了沒?來把門打開。」



    我在裡屋不聲不響,張彩環就以為我心虛,不敢開門,裝作擔心的樣子,著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