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奔西顧 作品

第六十四章

    剛才看照片是一回事,現在看現場版的又是另外一種衝擊,她正看得出神,就聽到溫少卿敲桌子,“我在跟你說話。”

    她一緊張差點把醒酒湯灑了,“你說什麼?”

    “我說”,溫少卿指指她胸前,“剛才吃飯你把菜汁滴到衣服上了。”

    叢容低頭看了一眼,立刻炸毛,“這是我最後一件沒滴油的白襯衣了!”

    溫少卿一本正經的問,“你在炫耀你的某個部位尺寸很可觀嗎?”

    叢容瞪他一眼,又皺眉看著衣服上的油漬,“洗不掉了吧?”

    溫少卿看了一眼,“能洗掉。”

    叢容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似乎再說,你行你來。

    溫少卿點頭,“我來洗。”

    當天晚上叢容就置氣般的把白襯衣送對了對門,第二天下班回來,門上就掛了個袋子,袋子裡是一件洗好燙好的白襯衣。

    她打開來看,袋子裡的襯衣不止油漬沒了,好像還比以前白了不少。她拎著袋子去敲門,“你對我的衣服做了什麼?”

    溫少卿看了看袋子裡的衣服,“怎麼了?”

    叢容一臉不可置信,“它為什麼變白了?是不是你也洗不掉所以去買了件一模一樣的給我?”

    溫少卿奇怪的看她一眼,“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氧淨嗎?”

    叢容誠實的搖頭,“沒聽說過。”

    溫少卿第一次拿看白痴的眼神看她,叢容的心靈受到了創傷,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在她眼裡溫少卿已經從伙伕漸漸變成了家務小能手。

    “溫少卿?”

    “上次我說錯了,你以後不做屠夫了,也不用做伙伕,你還可以幫別人洗衣服!”

    “不好意思,我不缺錢花,而且暫時沒有開洗衣店的打算。”溫少卿明確的拒絕她後又笑起來,“不過我可以免費幫你洗。”

    叢容果斷拒絕,“不用!不就是氧淨!有什麼了不起!”

    溫少卿笑得欠扁,“嗯,沒什麼了不起,叢律師記得一次倒一瓶。”

    叢容知道他在調侃她上次洗碗用了整瓶洗潔精,恨恨的瞪他一眼。

    溫少卿忽然好奇,“你以前沾了油洗不掉的白襯衫都怎麼處理的?”

    叢容嘆氣,“……扔掉。”

    溫少卿竟然無言以對,“……”

    叢容無力的解釋,“我是律師啊,穿著帶油漬的白襯衫去見當事人會被嘲笑的。”

    溫少卿似笑非笑,“當事人知道你用他們的血汗錢買的白襯衣是一次性的,他們會哭。”

    “……”叢容對再次敗在一個屠夫手裡這個事實表示沮喪,又遞了個球給他,“這個玩具好像是讓一讓的,落在我家了,給你。”

    話音剛落,沙發上忽然探出個腦袋,“你是在叫我嗎?”

    叢容一愣,這才發現他有客人在。那張臉和溫少卿有一兩分相似,氣質也有幾分相似,轉頭問溫少卿,“你哥哥還是弟弟?”

    溫少卿輕咳一聲,開始解釋,“我小叔,我爺爺的小兒子溫讓,小名讓一讓。”

    讓一讓聽到自己的名字很快竄出來,蹲在溫少卿腳邊吐舌頭。

    叢容反應了半天,看看狗又看看人,由衷的讚一句,“老爺子老當益壯啊。”

    溫少卿的這個小叔大概和他不和吧,不然誰會把家裡長輩的小名用在寵物身上。

    溫讓衝叢容招手,“侄媳婦,進來坐啊!”

    溫讓坐得位置是叢容平時坐的,她沒什麼感覺,倒是讓一讓看著叢容走過來,衝溫讓吼了兩聲。

    溫讓奇怪,轉頭問溫少卿,“它怎麼了?”

    溫少卿解釋,“你坐了你侄媳婦的位置。”

    溫讓立刻一臉悲憤看向讓一讓,“你吼我?我們倆用一個名字這麼多年,你竟然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幾個月的女人吼我?!”

    讓一讓又衝他吼了兩聲,溫讓捂著胸口倒在沙發上。

    叢容看到演技這麼精湛的“小叔”有些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假裝低頭看襯衣,看到整整齊齊的紐扣忽然抬頭問溫少卿,“紐扣你幫我重新定過了?”

    溫少卿還沒說話,躺在沙發上的溫讓便別有深意的開口,“大侄子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巧啊。”

    看到叢容一臉疑惑馬上坐起來,“咦,你不知道?釘紐扣算什麼啊,他的繡工才棒呢!當年他可是繡過整幅的清明上河圖呢!改天讓他給你繡個白首鴛鴦圖!”

    叢容不可置信的目光在溫少卿越來越黑的臉上掃來掃去,“繡……花?”

    溫少卿黑如鍋底的臉冷冰冰的開口解釋,“學臨床,手指靈活度的練習很重要,我也是被逼著學的。”

    當年他扔了從小學了十幾年的中醫,報了臨床,氣得老爺子好幾個月不理他。後來不知道是為了整他還是真的為了他好,非讓他繡一幅清明上河圖出來,美其名曰,練習耐心和手指靈活度,以至於他現在聽到那五個字就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