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痕 作品

第24章 賭徒

    凡是出現的,總會消失。這是一個亙古定論。

    沈清軒又掖了掖被子,輕聲在他耳旁道:“我去洗洗,一會來。”說著就搖了搖鈴鐺,鈴鐺聲一響,房門立刻被推開了,丫鬟們抬著早已準備好的木桶進來,又陸續提了水桶,隔著屏風,榻上兩人看著丫頭們忙碌的身影,水桶裡的熱水被傾入木桶裡,來來回回數十次,木桶上方升起嫋嫋白霧。

    沈清軒只要伊墨在場就不用丫鬟們服侍,揮退了她們,囑咐早些安歇。自己重新坐回椅上,解了衣物束帶,扶著桶沿一點點挪進去。幸而木桶也是特製的,加上沈清軒早已習慣這樣的事,不費周折的就坐進了桶裡,熱水一下子呼啦上來,恰好將淹沒到他肩頭。

    沈清軒在桶裡撩著水花清洗,水流偶爾濺到地上,伊墨在床上聽了一會,自己也解了衣袍走過去。

    他冷不丁的在身後出現,把沈清軒唬了一跳,待見他赤條條的,臉上又紅,卻老實的往邊上挪了挪,讓出個位置來。

    伊墨跨著長腿邁進去,那水桶中的水就漲了兩分,等他囫圇坐下,桶壁盛不住的熱水嘩啦一聲,全部溢在地上,沈清軒“嘖”一聲,說:“這是要澇了。”

    木桶雖大,也裝不下兩個人,實在是擠的不成樣子,伊墨也不理他的取笑,直接給人撈起來,抱著坐在自己腿上,這樣一來,倒是有了些空間,可仍不夠擦洗的餘地,沈清軒抱著他,嘆道:“可真想山上那溫泉。”

    伊墨摟著他的腰,問:“去嗎?”

    沈清軒低頭看了看水中場景,忙搖頭道,“改日。”說著抓了澡巾遞給伊墨,“這樣我可動不了,你幫我洗吧。”

    倒是習慣使喚人。伊墨攥著澡巾,默不吭聲,替他擦了頸脖,又搓了後背,澡巾順著脊椎一路向下,沈清軒猛地一把抓著他的手:“夠了。”伊墨甩開他手,不聲不響,繼續往下,澡巾移至尾椎凹陷處,開始搓洗。沈清軒滿臉通紅,扭著腰試圖掙脫,又哪裡逃的掉,水裡的腰身被扼制的緊緊的。

    沈清軒連忙喊停,說夠了夠了不用洗了。卻被伊墨制著,不緊不慢的問道:“你這處,都是不洗的嗎?”

    沈清軒瞪他,臊著罵:“胡說什麼?!我是不要你洗!”

    伊墨“哦”一聲,將澡巾又遞回去,很是從容的說:“那你洗。”

    沈清軒:“……”

    伊墨親了親他的臉,一本正經的說:“洗乾淨些,裡面也要洗。待會……”話還沒說完,被沈清軒一把捂了嘴。

    死死摁著他的嘴,沈清軒紅著臉恨聲道:“我洗就是了,你閉上嘴。”說完撇開臉去,手探到後面摸索著洗。其實也是習慣了的,自打跟他有了關係,哪一次不注意清潔,只是這事只能悄默聲的去做,說出來就不像話了。偏偏這蛇,從來就不像話。

    喜歡上做“壞”事的感覺的伊墨還低著頭,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看著水裡動靜,看了一會,自己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撫著對方隱在股間的手指撥弄,時不時碰觸到那處入口,存心撩撥。

    沈清軒橫他一眼,知道是阻止不了的,也就不阻止。只是這個澡洗的格外艱難,前所未有的累。

    伊墨始終是一臉雲淡風輕,玩也玩的氣定神閒。

    終於洗完澡,沈清軒使喚著這條大蛇去撥火盆,讓炭火燃的更旺些,他自己坐在床上擦著頭髮,閒談著道:“最近忙,冷落你了。”

    伊墨才無所謂冷落不冷落,但也說:“無事。”放好火鉗,伊墨起身繫好衣帶,卻沒束腰,衣袍寬鬆的罩在身上,也溼著一頭長髮走過去,揭開被子坐在他身邊。

    沈清軒很自然的挽過他的髮絲,給他擦拭。伊墨背對著他坐著,享受的理所應當。

    “今年留下過年如何?”拭著手中髮絲的水滴,沈清軒說:“後天就是。你這兩天也別回山去了。”

    伊墨說:“有好處?”

    “你要什麼好處?”沈清軒揉著他的頭髮,笑著道:“給你糖吃要不要?”

    伊墨不答話。

    沈清軒沉默了一會,取了木梳出來,一邊給他梳著,一邊道:“罷了,我也不勉強你。只是初一你好歹要來,我給你發壓歲錢,你都千歲了,再不壓壓就該萬歲了。人說千年王八萬年龜,你是王八還是龜?”

    伊墨轉過臉,一把奪了他手裡木梳,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沈清軒知道他佯裝,也不戳破,只悶笑一陣就撒了手,躺下身,蓋了被子道:“我也糊塗了,記不得剛剛說了什麼。”

    伊墨見狀也躺下了,將人攬進懷裡道:“都說人老了忘性大,容易糊塗。你是高壽到了,還是難得糊塗?”

    沈清軒垂下眼,輕聲道:“我倒是願意現下就已經七老八十了。”

    “嗯?”伊墨這回是真的沒聽清,他的音量太低,幾乎是自言自語。

    沈清軒等了片刻,才重新說了一遍:“我倒是願意就這麼和你躺著,從風華正茂,一眨眼就耄耋老人。也算壽終正寢,歡喜得很。”

    這次換伊墨沉默。

    兩人沉默片刻,沈清軒的手鑽進被子裡,悄無聲息的解了他衣袍繫帶。

    伊墨揭開被子,看著自己衣袍逐漸敞開,躺著一動不動,似乎等他繼續。衣物一件件褪盡,沈清軒解了自己剛穿上一會的中衣,爬動著,伏在了他身上。

    兩人身體便貼在一處,胸膛緊貼的毫無縫隙。低下頭,沈清軒吻他,仍是從額頭開始,嘴唇久久停在上面,不輕不重,姿態虔誠。而後親到嘴唇,細細啃咬,順著下顎曲線一直吻到他頸項,不聲不響,安安靜靜。伊墨伸手將兩人立起的根部握在一處,緊貼著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