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rghh 作品

212、要當一名好官呀

    老大爺用圍裙擦了擦手,將米糕用油紙包好遞了過去,片刻後才笑呵呵的道:“大人,您這錢太大了,小人找不開呀。”

    公孫琢玉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全身上下揣的都是銀子,正準備找駕車的吳越借幾文錢,卻聽老大爺聲音慈祥的道:“大人拿去吃吧,小人不收您的錢。”

    公孫琢玉愣了一下:“啊?為什麼?”

    老大爺一邊動作麻利的切米糕,一邊道:“誰不知

    道公孫大人您清正廉明,為了替一名弱女子討回公道,甚至不惜得罪洪家。小人雖是布衣百姓,卻也佩服大人這樣的好官,幾塊米糕又算什麼,只盼您能替百姓造福,莫讓宵小作祟。”

    原來自打出了洪家的事之後,新任京兆尹的名聲就在京城傳開了。那日圍觀的百姓不在少數,再則公孫琢玉素有斷案之名,所破奇案數不勝數,越傳越神,越傳越神,已然成了再世包拯類的人物。

    現在大街上隨便捉一名閨閣女子,問她最傾慕誰,十個有十個都會說是公孫琢玉。翩翩琢玉少年郎,能文能武破奇案,就連當初名盛京城的唐飛霜也要略微遜色三分。

    大爺每說一句話,公孫琢玉的臉就紅一點,到最後已然紅成了猴屁股。杜陵春坐在馬車裡,越聽越覺不對勁,皺了皺眉,掀開簾子一看,果不其然發現公孫琢玉正一個人站在原地瞎害羞。

    杜陵春:“……”

    他就知道。

    公孫琢玉經不得誇,一誇就心花怒放,飄在天上下都下不來,面上卻還是謙虛道:“老人家哪裡的話,本官身為京兆尹,自然要庇護一方百姓,應該的,應該的。”

    語罷走到吳越身邊,硬生生從對方手裡“借”了十文錢過來,交付給老大爺:“老人家小本經營,本官怎麼好做那白吃白喝的無恥之事,來,拿著,祝您生意興隆。”

    全然忘記他在江州的時候沒少白吃白喝白賒賬。

    老大爺笑眯眯的:“那……那老朽就先謝過大人了。”

    公孫琢玉大方擺手,表示不用謝。被彩虹屁吹得醺醺然,腳步發飄的走向了馬車,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然而還沒等上車,眼前忽然砸來一道人影,直接朝他撞了過來。

    公孫琢玉條件反射一掌拍出,揪住了來人後肩,定睛一看,卻見是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而不遠處站著幾名氣勢洶洶的護衛,手持棍棒,也不知是誰家豪奴。

    公孫琢玉扶穩那名男子,正思考著該不該管閒事,誰料對方一看見他就活像見了親爹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痛哭出聲:“

    公孫大人!您可得給小人做主啊!”

    公孫琢玉定睛一看,發現這人有些眼熟,最後發現是綢緞莊的那名店小二。自己賞了他一文錢,已經在京城成了笑話了:“出了何事,站起來好好說。”

    公孫琢玉怕他把鼻涕蹭到自己褲子上,把腿拽出來,後退了兩步。

    店小二抱著他的腿就是不撒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大人,小人剛才在店裡賣布,最後一匹軟煙霞已經定給了陳員外家,可這位客官硬是要小人賣給他們,小人說言而無信,不成生意之道,他們便動起了手來,將我打成這幅模樣,還請大人做主啊!”

    公孫琢玉聞言看向一旁的綢緞莊,只見布匹散落得到處都是,活像經歷過一場亂鬥,掌櫃的正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心疼不已。

    公孫琢玉當即一怒,指著那群打人的豪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敢聚眾鬧事,無故傷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為首是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他分明瞧見公孫琢玉身上的官服,偏偏不慌不懼,陰陽怪氣的道:“我家主人身份貴重,公孫大人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這群下人乃是二皇子府上的家奴,因著一位受寵的姬妾想用軟煙羅裁衣,特來採買,誰曾想最後一匹卻被賣了出去。他們恐難討主子歡心,便做此強搶之舉,背地裡狐假虎威。讓二皇子知道,只怕饒不了他們。

    公孫琢玉才收拾了洪家,怕他們才怪:“哦?難道你家主子是皇親國戚不成,就算是皇親國戚,觸犯律法也要受罰!”

    那管家見他不買賬,正欲報出名號,卻忽然發現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馬車被人掀起簾子,裡面坐著一名面容陰柔的男子,正目光冰冷的看著自己,頓覺熟悉。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杜陵春,後背一寒,魂都快嚇飛了。

    蒼天啊,怎麼怕什麼來什麼!

    他們不過背地裡藉著二皇子的名聲狐假虎威,可萬萬不能鬧到主子跟前,否則打死都是輕的。

    那管家也沒想到自己這麼點背,居然遇上了二皇子的親舅

    舅,腿一軟,噗通跪在了地上,嚇的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杜杜杜……”

    外人瞧見,還以為他拜服在公孫琢玉的氣勢之下,包括公孫琢玉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他一腳將那管家踹了個烏龜翻:“說,你家主子是誰!”

    管家再報名號那就是自己找死,他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身:“大人見怪,大人見怪,小人該死,這就離去!”

    公孫琢玉心想打了人就跑,哪兒有那麼容易的事,反手直接把人揪了回來:“慢著,誰準你走了?打了人連禮都不賠嗎?”

    管家又不是傻子,聞言一拍腦袋,手忙腳亂從錢袋裡倒出好幾錠銀子連同若干散錢,一股腦全塞到了店小二手中:“小兄弟,這是賠你的,你拿去看大夫,剩下的買些雞鴨魚肉補身,你千萬勿怪,千萬勿怪!”

    他想起杜陵春的狠辣名聲,手都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來,整個人汗如雨下,結結巴巴的問公孫琢玉:“大……大人,小人能走了嗎?”

    公孫琢玉問那店小二:“如何,夠還是不夠?”

    小二望著手裡沉甸甸的銀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夠了!夠了!”

    公孫琢玉這才揮袖:“滾吧!”

    管家帶著手下人,慌不擇路的溜走了。

    圍觀百姓就喜歡看熱鬧,尤其是這種懲治惡奴的戲碼,見狀大聲叫好,巴掌都拍紅了。

    做生意的就是機靈,綢緞莊掌櫃的見狀也不哭了,從店裡一溜煙跑出來,和小二一起跪在地上磕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公孫琢玉抖了抖袖袍,看起來很是瀟灑:“起來吧,為民請命乃是本官職責所在。”

    店小二鼻青臉腫的道:“大人恩德,小人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定當報答。”

    公孫琢玉心想下輩子這種事兒也太懸了吧,他見小二手中捧著一堆碎銀,當著他的面,從裡面拿了一文錢出來,在眼前晃了晃:“本官便當你已經還了恩情。”

    店小二見狀一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初京兆府大堂之內,自己為求重賞前去通報消息,公孫琢玉給了他一文錢,言說若有冤屈難處,日後盡

    管找他。

    但這句話誰也沒當成一回事,店小二回去之後,還被掌櫃戳著頭罵蠢笨,一文錢就被打發了,真是好糊弄。沒想到竟是真的。

    小二正欲說些什麼,卻見公孫琢玉已經轉身坐上了馬車。那趕車的黑衣男子將鞭一揮,駕駛著馬車飛快離去了。

    公孫琢玉坐上馬車,見杜陵春面色不好,還以為他生氣了,連忙從懷裡拿出油紙包遞給他,裡面的白米糕還熱乎著:“我去久了,司公別生氣,快吃吧。”

    杜陵春緩緩吐出一口氣,問公孫琢玉:“你可知那些奴才是誰家的?”

    公孫琢玉想了想,然後搖頭:“不知。”

    杜陵春看了他一眼:“他們乃是二皇子府上的家奴。”

    公孫琢玉聞言一頓,嗯?二皇子?

    那豈不是杜貴妃的親子,杜陵春的親外甥?!!

    他連手裡的白米糕都拿不穩了,勉強嚥下嘴裡的東西問道:“司公,二皇子會不會生氣?”

    杜陵春心想那個混賬有什麼資格生氣,手下奴才個個養得目中無人,若是傳到大皇子耳朵裡,豈不成了言官御史彈劾的把柄。